莫問拿著那張簽合格的紙來到了大廳之中。原地只剩下了還在焦急等待的老者，劉厲輝已經離開了。看到莫問的到來，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樣，通過了嗎？”

“沒通過也不要緊，我老頭子已經習慣了。走吧，麻煩你這么久了，我老頭子請你吃飯。”還沒等莫問回答，看到莫問那有些難看的臉色，老者以為又一次失敗，用著安慰的語氣向著莫問說道。

莫問心情之所以不好，就是因為剛剛的考核人在考核結束后被考核人拉住一直在問東問西。“那一招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等”一直吵的莫問頭痛，直到現在也沒有緩過來。

“黃老，通過了。”一旁的少女急忙的向一臉失望的老者說道，‘捉刀人’也算是高危職業了，像老者這種僥幸活下來的老人，基本上還是比較尊重的，畢竟人家的工齡可能都比一般年輕人的年紀都大。雖然老者在城門口當街攬人可以說是丟了全體捉刀人的臉，這也導致了大部分的捉刀人和老者的關系不好看不起老者，這也是逼不得已，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一天會像老者那樣，基本上大部分人也就嘴上說者看不起老者，可心里想的都是在自己的職責之內能幫就幫的。

“成功了？”老者一開始反應過來，可當聽見通過了，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女追問道。

“是”

當聽見少女肯定的回答后，老者突然喜極而泣，淚水不由的從眼角流了下來，沒人知道他日復一日在城門口叫喚，被不知情的人當成瘋子騙子，被同行嘲笑，這些年也連累不少當初的那些朋友。其中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而現在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都在這一刻結束了。

“哈哈哈哈哈”老人哭著哭著，突然在大廳之中大笑起來。

“黃老，還有點手續要辦呢？”看著時哭時笑的老者，少女好心的提醒道。

“哦，對，對，對”說著老者拉著莫問向著少女走去。

在和莫問分別后，老者來到了城內一處偏僻的酒樓內，老者一上樓便走向坐在酒樓窗邊的位置一個客人，老者快步向前從懷中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報酬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向著客人鞠躬道謝：“多謝大師指點。”

那人背對著老者胸有成竹的開口道：“我沒騙你吧？”

“是，是，我特地來此感謝大師，若不是大師的指點，叫我在城門口念道的那幾句話，我還不知道要在城門口等多久呢？來此特地奉上卦金。”說著老者再次鞠躬感謝道。

“行了，你走吧，今后多行好事，你如今也是退出這江湖之中，莫要再進。”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錢袋，向著老者說道。

“唉，多謝大師。”聽到大師的話，老者瞬想起這些年所經歷過一切，有著初入江湖想要闖蕩一番的熱血，也有著和好友一起結伴而行的快樂，也有著被廢受傷之后的沒落，現在只有對今后生活的向往，種種回憶都化成了一聲嘆息，毅然轉身向著樓梯口走去，像是為自己這些年的江湖生涯徹底的劃上了一個句號。

當聽見老者下樓后，那人才緩緩的轉過身來，如是莫問在這里一定會認識，這人正是那日戲耍自己的神算子，神算子看了看桌上的錢袋，向著掌柜喊道：“掌柜，結賬。”

……

夜晚，捉刀人總部內專門給捉刀人休息的地方，基本上除了走投無路或者必要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有人在這里休息，畢竟是休息的環境只能算是干凈卻談不上舒適，除了玄級以上能分到單獨房間，黃級基本上都是十個人一間的房間。

莫問左手拿著今天剛發的正面刻有一個‘捉’反面刻有‘黃’字的捉刀令，右手拿著和老者分手之后拿給自己那本書頁被翻的有些泛黃的刀譜，心里想著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說著將兩樣東西收好后，便倒頭就睡，不多時房間內便響起了鼾聲。

幾天后的一個早上，剛睡醒的莫問一大早就來到了捉刀人大廳，想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做的任務，在幾天的熟悉中莫問也了解了捉刀人的流程，黃級捉刀人的主要任務都是些繁瑣小事，比如；幫城中的藥鋪去收集草藥，去維護城中的治安等；至于懸賞任務也是獵殺一些野獸。追兇的任務一般都落不到黃級的頭上，最少也需要玄級，畢竟這江湖中老百姓也是要生活的。

莫問剛一走進大廳，就看見了劉厲輝的身影，而此時的劉厲輝已經沒了前幾日那樣的意氣風發，整個人散發著悲涼之感。

“劉大哥”莫問叫喚了一聲。

“莫兄弟”劉厲輝聽見背后的聲音，轉過頭來，那原本剛毅的臉龐之上，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傷到了一樣，左臉上有著三道崢嶸的傷口，其中一道傷口更是貫穿了整張左臉，左眼也變的灰白和渾濁，看到莫問的到來劉厲輝還是伸出右手熱情的打著招呼。

此時的莫問才發現劉厲輝那一直垂在身旁那空蕩蕩的衣袖，那空蕩蕩的衣袖也隨著劉厲輝的動作而在不停的擺動，看著劉厲輝身上的傷無不在訴說著他任務的兇險。

“劉大哥，你這傷是？”

“沒事，追人犯的時候不小心被竄出來的兇獸給咬了一口，沒多大的事，怎么樣，莫兄弟捉刀人的生活還習慣嗎？”

“還可以”

“可惜，我受傷了，不然我倒是可以帶著莫兄弟，讓兄弟早日升到玄級。”劉厲輝看了一眼自己那因為受傷而斷掉的左臂，有些惋惜的向著莫問說道。

“不用了，多謝大哥的好意。”

“行，那大哥我就不打擾了，如果有什么事記得叫我，好了，我先走了，兄弟祝你一路安康。”聽見莫問這樣說后，劉厲輝也一掃之前的心情，再次用開朗的語氣向著莫問說道。然后轉身向著大廳外走去。

“那個……”莫問看著劉厲輝離去的背影，轉身向著辦事的少女問道。

“你是想問劉厲輝的事吧？”還未等莫問的話說完，少女便提前開口說道。

“是”莫問點了點頭。

“最近因為十萬大山內有強者在交手，那些靈獸也被嚇的朝著外面跑，劉厲輝他就是被波及了，他都已經將人犯制服了，可打斗的聲音和人犯的血腥味吸引了一只成年的黑金豹過來，交手期間斷了一臂和瞎了一只眼睛，劉厲輝他還算好的，最近有不少人都被兇獸襲擊了，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

聽到少女的解釋，莫問想起了那天的藍袍人，殺意從眼中閃過，大廳內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

“啊切，奇怪今天的天氣這么冷的嗎？早知道多穿件衣服了。”少女打了一個噴嚏，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然后轉頭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莫問，還以為莫問是因為剛剛自己說的事被嚇到了急忙說道：“你放心吧，燕影衛大人們已經著手處理這事了。你還有什么事嗎？”

“哦，有，我接這個懸賞。”說著莫問拿起一張上去山采藥的懸賞，遞給少女道。

“現在的山里還是不太安全，你還是要去嗎？”看著莫問遞過來的告示少女說道。

“是”莫問肯定的說道。

“好吧，祝你一路安康，希望你注意一點，畢竟最近沒有多少捉刀人能出任務了。完成任務后，請讓任務的發布人確認。”看著確定的莫問，少女將懸賞上蓋了印章對著莫問說道。

“好的”莫問說完便向著門外走去。

十萬大山內，剛采完草藥的莫問，在回程的路上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停下了腳步，瀑布流淌下的水不斷的沖刷著湖底的巖石，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若隱若現的彩虹。

看到那洶涌的瀑布，莫問剎那間想起了當初那藍袍人的護體罡氣，也如同這瀑布一樣川流不止，生生不息，就算自己好不容易斬出一道小口，瞬間又恢復了。莫問拔出背后的黑劍，向著瀑布揮砍過去，劍氣雖然能在接觸水的一瞬間將其分開，卻又馬上恢復過來。

“這就是自然之力嗎？”莫問手里握緊黑劍，看著完好如初的瀑布，不由的說道。

被莫問炸開的水花，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莫問的衣服，站在水中的莫問不由的想道：“我還能為師傅報仇嗎？”這一刻的莫問對自己能不能報仇產生了困惑。這時，莫問胸口被咯了一下，拿出來一看，發現是黃老留給莫問刀譜，莫問拿出來一看，上面寫著“破甲刀法”，翻開的第一頁上面寫道“刀者，百兵之膽也，出刀迅捷而剛強，刀法所過，人甲俱碎。”

“看來黃老的祖上應該是從軍的。”看著刀法上的介紹，莫問喃喃說道。

“罡氣不也像甲胄一樣嗎？是不是也可以破開？”看著看著，莫問的眼前一亮。

想到這里的莫問便按照《破甲刀法》中招式演示起來，莫問所發出每一擊都拼盡全力裹挾著強大的內力，可按照刀譜施展出來的劍法，雖然配合著莫問的內力威力巨大，越顯得有點不倫不類，莫問的體力也在一次次的嘗試中見底了，看著周圍那被自己摧殘的不成樣子的四周和那完好無損的瀑布形成了顯著的對比，就在莫問喘著粗氣，還想著繼續嘗試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求救的聲音和野獸的嘶吼之聲。

莫問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大廳少女說的話和劉大哥的欺殘的模樣，急忙向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一位身穿道袍的道家弟子，正在被一頭老虎追趕著，仔細觀察的話，老虎的額頭處那‘王’字竟然是紅色的。

道家弟子慌忙地奪路而逃，不小心腳下一滑，跌倒在地，赤虎見狀急忙加快了速度，張開血盆大口向著道家弟子咬去，道家弟子被眼前的景象和虎口傳來的腥臭給嚇的呆愣在原地，心想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了。

就在要葬送虎口之時，一把黑色的鐵劍，向著赤虎旋轉著飛來，一擊便將老虎打退。

被鐵劍砸中的赤虎，搖了搖那碩大的被砸的有些昏沉沉的腦袋，看想看是哪個王八蛋干的，打擾自己吃午餐，赤虎心想自己本來在自己老巢睡的好好的，結果來了幾個不好惹的人類，在自己家邊上打架，山頭都打崩了，自己的鄰居黑熊都被埋在了山下，自己好不容易從山里跑出來，餓了幾頓了，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弱小的人類，追了半天好不容易準備吃了。

結果還被不知道什么的東西給砸了一下，老虎不發威當我是貓嗎？還讓不讓人，不讓虎吃飯了。幾頓沒吃，自己都餓瘦了。就在赤虎打算讓眼前砸自己的人類知道打擾自己用餐的后果之時，就看見了那天打崩自己家的其中一人也站在了不遠處，急忙夾著尾巴跑了。

“福生無量天尊”就在莫問還想著怎么靠自己這見底的體力來對這老虎的時候，一聲道號從身邊響起，就見一道人，穿著素色的道袍，腳上穿著云鞋，手拿著拂塵，背著長劍，緩緩的出現在遠處，幾步之間，便來到莫問的眼前。

“師叔，我，我……”還躺在地上的道家弟子，聽到道號后也緩過神來，看見已經來到眼前的道長，開心的叫道。

“好了，看你還敢一個人出來不？”道長嘴上對這小道士嚴厲的說道，卻十分關心的將小道士從地上扶了起來，輕輕的幫他拍去身上的塵土。

“多謝居士搭救我這不成器的師侄了，還不向人道謝。”道長向著莫問行禮道謝，然后對著小道士說道。

“多謝居士救命之恩”小道士也向著莫問行禮道。

“不用，我也是路見不平。”莫問回禮說道，然后轉身將被自己扔出的黑劍重新插回了背上。

“居士能有這份善心，將來必有福報，貧道道號搖光子，我觀居士氣息不穩應該是內力消耗過度吧。”搖光子看著莫問腰間的黃級捉刀人令牌后，心想“看來是位黃級捉刀人，沒什么好的功法，那一擊后才會內力不濟，那一擊能將那赤虎擊退，也是塊好苗子了。”

“是，有點”莫問面對道長的問題，想到自己練完劍后，自己的內力到了現在都還沒有恢復一成，便有點點道。

“這樣吧，我這里有一本養氣訣，雖然不說什么上層秘籍，但對內力的恢復有點效果，就送給居士了。”說著搖光子從懷中拿出一本秘籍遞給了莫問。

還沒等莫問拒絕，搖光子便帶著小道士離開了，幾步之間便消失在莫問的眼前，而這時搖光子的聲音也從遠處傳來：“秘籍送予居士了，居士如是有空可來青城山一敘，貧道必掃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