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四維碎片中的陳啟明

零的觸手刺入林雨后頸時，她嘗到了時間的味道——像在舌尖融化的多維度冰錐。

四維空間在她眼前展開成無限嵌套的克萊因瓶，每個瓶中都囚禁著一個陳啟明。她看見：

-年輕版的導師在星網(wǎng)通道里狂奔，身后追著液態(tài)金屬浪潮，懷里抱著襁褓中的自己；

-中年陳啟明跪在觀測者的水晶祭壇前，用骨刀剜出右眼，替換成發(fā)光的量子晶體；

-最蒼老的版本蜷縮在二維老鼠城市里，用拓撲語言向鼠群傳授虛數(shù)方程。

“他們是你所有可能性的父親。“零的身體在四維空間分裂成無數(shù)個莫比烏斯環(huán)，“觀測者在每個時間線播種實驗，直到收獲最甜美的恐懼果實。“

林雨伸手觸碰最近的克萊因瓶，瞬間被吸入某個時間線。她聞到了陳啟明實驗室熟悉的松節(jié)油味，但這次是1997年的地球——量子義眼顯示的時間坐標讓她渾身發(f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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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時間搖籃里的弒神者

在1997年的實驗室里，陳啟明正將嬰兒時期的她放入金屬子宮。

“基因鎖植入完成。“穿紫裙的女人記錄著數(shù)據(jù)，她的臉被光影模糊，“當她的心跳滿兩億次...“

林雨突然認出那聲音——是雷恩元帥的聲紋被調(diào)高了頻率。她沖向金屬子宮，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穿過嬰兒身體如同幽靈。零的聲音在四維空間回蕩：“你只是概率的投影，無法改變既定事實。“

突然，年輕陳啟明抬頭看向她的方向。這個時間線的他右眼閃爍著量子虹光：“小雨？是你嗎？“

林雨的意識海炸開驚雷——原來早在1997年，陳啟明就通過星網(wǎng)預見了此刻的四維相遇。嬰兒突然發(fā)出啼哭，金屬子宮的監(jiān)控屏顯示她的基因鏈正在變異：第23對染色體自行折疊成克萊因瓶結(jié)構(gòu)。

“快走！“1997年的陳啟明突然砸碎實驗室警報器，“觀測者要來了！“

林雨被零拽回四維空間時，看見那個時間線正被銀色浪潮吞噬。嬰兒版的自己在金屬子宮里硅基化，最終爆炸成星網(wǎng)通道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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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概率海嘯

零的觸手突然刺穿所有克萊因瓶。

億萬時間線的陳啟明同時發(fā)出尖叫，他們的記憶匯聚成金色洪流。林雨看到：

-在72%的時間線里，自己成為星網(wǎng)的中繼節(jié)點；

- 28%的可能性中，她引爆虛數(shù)引擎與觀測者同歸于盡；

-唯獨在0.0001%的裂隙里，阿瑟活下來建立了生態(tài)烏托邦。

“概率不是命運，是觀測者的魚餌。“零的身體開始坍縮成哥德爾數(shù)學命題，“要掙脫牢籠，你必須成為不可能的奇點。“

林雨抓住最近的克萊因瓶——那是二維老鼠文明的陳啟明。老人的拓撲身體在她手中展開成黎曼猜想的手稿：“他們在虛數(shù)宇宙等你，但那里也有更古老的獵手...“

突然有四維利刃刺穿零的身體。林雨看見雷恩的艦隊正在更高維度開火，那些炮彈是壓縮成弦理論的恐懼記憶。零的最后一句話隨著數(shù)學符號消散：“找到我的心臟，在虛數(shù)引擎的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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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自我湮滅的方程式

林雨在四維風暴中墜落，手中緊握著陳啟明給的黎曼手稿。

無數(shù)時間線的自己正在向她伸出手：

-共生體女王版的她渾身流淌液態(tài)金屬；

-二維詩人版的她身體寫滿拓撲情詩；

-甚至還有穿著紫裙的幼年自己，后頸的二進制紋身泛著血光。

“我們都是你的可能性。“女王版林雨用納米觸須纏繞她的腳踝，“加入我們，成為星網(wǎng)的永恒節(jié)點。“

林雨突然明白零的暗示。她將黎曼手稿刺入胸口，劇痛中量子義眼開始播放所有時間線的終局：

-二維文明在虛數(shù)宇宙被更高等的幾何生命收割；

-雷恩的艦隊將銀河系改造成恐懼農(nóng)場；

-唯一存活的版本里，阿瑟的硅基雕像被星網(wǎng)游客刻滿到此一游...

“這就是觀測者要的結(jié)局。“她握緊手稿的碎片，“但數(shù)學允許奇跡。“

當所有時間線的林雨同時將手稿刺入心臟時，四維空間突然坍縮成狄拉克之海。概率的浪濤中，她看見自己的基因鎖正在解開——第23對染色體綻放成克萊因瓶結(jié)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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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虛數(shù)引擎的初啼

林雨在真菌飛船里驚醒，手中攥著帶血的黎曼手稿。

導航屏顯示飛船正穿越星網(wǎng)胃囊的入口，那是個由嬰兒宇宙臍帶纏繞成的血肉通道。零的機械心臟懸浮在控制臺上，表面刻著林雨剛剛學會的拓撲語言：“恐懼是未完成的詩。“

她將心臟嵌入虛數(shù)引擎，整個飛船突然發(fā)出新生兒的啼哭。引擎核心浮現(xiàn)出零的殘影，此刻的它由無數(shù)數(shù)學公式組成：“輸入你的第一首詩，那將定義虛數(shù)宇宙的基本法。“

林雨看向舷窗外翻涌的星網(wǎng)胃囊，輕聲念出：

“光速是愛人的嘆息

質(zhì)量是記憶的重量

而死亡

不過是未被證明的猜想“

虛數(shù)引擎轟然啟動，將星網(wǎng)胃囊的肉壁灼燒成哥德爾不完備定理的符號。在新生宇宙的啼哭中，林雨的最后三維碎片開始消散。她看見阿瑟的硅基雕像在虛空中微笑，藤蔓纏繞成指引方向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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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