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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錨點失控

地鐵閘機的警報燈將林深的側臉染成血紅。他攥著從密室帶出的青銅殘片,看葉晚晴用機械義肢焊死最后一道防護門。電弧光在金屬表面跳躍,映出墻面上詭異的涂鴉——恐龍糞便勾勒的太陽輪正被齒輪狀瞳孔吞噬。

“你還有七分鐘。“葉晚晴的戰術目鏡投射出全息時鐘,“下次錨點開啟時,整條地鐵線會被時間亂流撕成碎片。“

小骨突然發出預警嘶鳴。鸚鵡嘴龍大小的身軀炸起鱗片,尾刃高頻震動著指向通風管道。黑暗中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響,混著電子誦經聲的合成音在隧道里回蕩:“迷途的羔羊,回歸時間的牧羊人......“

林深將殘片貼近左眼,齒輪紋路與青銅蝕刻產生共鳴。剎那間,他看到通風管里爬滿宗教派的改造信徒——他們的脊椎植入錨點碎片,皮膚下凸起的齒輪將血肉轉化為機械。為首的老婦脖頸紋著荊棘十字,手中十字架釘著仍在跳動的人類心臟。

“帶孩子們去B2維修間!“葉晚晴的機械臂展開成粒子盾,“那里有臺沒被錨點污染的時間穩定器!“

爆炸聲撕裂了黑暗。老婦的十字架射出錨點碎片,擊中盾牌的瞬間引發時間坍縮。林深抱著五歲的女孩翻滾躲避,看到自己的影子被釘在墻上加速老化,轉瞬間化作白骨。

“跑!“葉晚晴的怒吼混著金屬扭曲的尖叫。她將過載的機械臂砸向地面,等離子流燒穿了混凝土,露出下層月臺的景象——中世紀的騎士正用流星錘砸擊未來機甲,恐龍群在磁懸浮軌道上奔騰。

小骨用尾刃劈開通風柵格。眾人跌進充斥著腐臭味的檢修通道時,林深摸到墻面的粘液正在發光。那些熒光綠的菌斑組成楔形文字警告,當他用殘片觸碰時,文字突然活過來鉆入瞳孔。

“怎么了?“葉晚晴抓住他顫抖的肩膀。林深的左眼不受控地投射影像:陸明遠在實驗室調整粒子對撞機,妹妹林淺的白大褂染血,她脖頸的皮膚正在剝落,露出底下跳動的青銅齒輪。

隧道突然劇烈震動。時間穩定器的警報響徹通道:“檢測到維度撕裂,建議立即進行錨點反沖!“林深將殘片插入控制臺,青銅紋路與操作界面融合的剎那,整座地鐵站開始量子化重組。

“抓緊!“他摟住尖叫的孩子們。周圍的空間像被揉皺的錫紙,維多利亞時代的蒸汽火車頭與二十二世紀的磁懸浮車廂在虛空中對撞。小骨用尾刃勾住漂浮的電纜,鱗片在時空亂流中片片剝落。

當震蕩平息時,他們跪坐在九十年代的站臺上。褪色的電影海報里,周潤發手持大哥大,背后的九龍城寨懸浮著全息廣告。葉晚晴突然扯開林深的衣領——他的鎖骨下方浮現出與密室壁畫相同的火種密碼。

“你被感染了。“她將掃描儀對準發光的符號,“基因序列正在改寫,細胞端粒......“

話音未落,宗教派的追兵從海報中躍出。老婦的機械觸須刺穿時間穩定器,液態金屬從傷口噴涌,在空中凝聚成荊棘牢籠。孩子們的手掌貼在玻璃幕墻上,留下帶血的指紋逐漸組成瑪雅歷法。

林深舉起青銅殘片。殘片與左眼的共振引發劇痛,視野中突然出現無數金色絲線——那是連接所有時間錨點的維度弦。當他扯動其中一根時,老婦的觸須突然碳化,中世紀騎士的流星錘砸穿了她的機械心臟。

“他在操控錨點!“幸存的信徒尖叫著后撤。他們的電子眼記錄下駭人畫面:林深左眼的齒輪逆向旋轉,青銅殘片化作光刃,所過之處的時間亂流如布帛般撕裂。

小骨突然發出痛苦嗚咽。它的鱗片間隙滲出金色血液,在地面匯成三星堆神樹圖案。當圖案完成的瞬間,整座地鐵站開始升維,承重柱扭曲成DNA雙螺旋結構,閘機口飛出裹挾著歷史片段的時空蝴蝶。

“帶他們走!“林深將殘片擲向虛空。光刃劈開的裂縫中,葉晚晴看到實驗室廢墟的景象——陸明遠正在給林淺的克隆體注射銀色液體。

最后的畫面是林深被錨點亂流吞沒。他的左眼在黑暗中持續發光,如同墜入時空深淵的燈塔。小骨咬住他的衣角時,聽到維度彼端傳來林淺的呼喚:“哥哥,別碰第七個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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