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重山伸手移開石頭然后拿起皮質筆記本，手指在封面上輕輕摩挲了一下。筆記本的皮質有股陳舊的氣息，但表面上看卻又沒有什么時光的痕跡留下，新的如同剛做出來，很矛盾。

他翻開第一頁，發現里面是空白的，沒有任何字跡。

“這筆記本是新的？”田揚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也皺了起來。

余重山搖了搖頭：“我感覺不是新的，有一種腐朽的味道散發出來。”

他翻開了第二頁，依舊是空白的，正準備翻到第三頁，卻見第二頁最上方開始有黑色字跡顯現。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字跡變得清晰。

【你昨晚的記憶被抹去了】

余重山和田揚對視一眼，兩人的表情幾乎一致，驚訝后變為疑惑。

“什么鬼東西？電子書嗎？”田揚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余重山覺得這個笑話并不好笑，于是沒有回答，繼續往下翻，發現后邊的每一面都是空白的，也沒有再浮現文字。他一頁一頁地往回翻，一直翻到第二頁。

【這就是你今天煩躁的原因】

原本的文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上面這句。

“還說不是電子書？”田揚的聲音有些發顫，伸手接過筆記本翻了翻，卻是聽見了紙張特有的清脆。

余重山雙手手指交叉支著下巴，目光在石頭和筆記本之間來回移動。

“我感覺，它在跟我說話。”他低聲說道。

田揚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它知道我今天很煩躁，我不知道如何跟你描述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你是說這個破本子成精了？”

余重山點了點頭道：

“不然呢？還能怎么解釋，你見過這樣的么?”

田揚沒有回話，繼續翻看筆記本的每一頁，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一個解釋。

沉默了一會兒，田揚突然指著第二頁開口道：

“不見了，字消失了。”

余重山抬眼望去，只看見空白的一頁，此前的黑色字跡仿佛只是兩人的幻覺。

轉頭看向桌上的石頭，亦是不復神奇，再次變回灰褐色的普通石頭。

難道抽煙抽出幻覺了？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腦海中卻有了個想法。

余重山看著石頭說道：“田揚，你把筆記本放下，不用合起來，就攤開第二頁。”

田揚放好筆記本后，便見旁邊的哥們站了起來，伸手拿起石頭，然后鄭重的放在了第二頁的中間。

和預料中一樣，石頭再次開始發光。

和猜想的也一樣，紙張之上也開始浮現文字。

迎著田揚驚訝的眼光，余重山說道：

“我猜對了，它...這個筆記本，需要靠近石頭才能有顯現文字的...能力”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看向顯現完成的一行字。

【我需要更多的靈石】

“臥槽！”田揚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搖了搖頭：“你還真說對了，這本子的確成精了，也是真的在跟你說話。”

余重山盯著筆記本，沒有抬頭，沉吟片刻后回道：“它總共說了三句話，前兩句表明它對我有用，它知道我煩躁的原因，應該也知道更多的東西，只是它沒說。而第三句它就提出了要求。”

余重山拿起了石頭，平放在掌心，接著說道：“它需要我們給它找這個東西，它稱之為，靈石。”

田揚點了點頭說道：“這個邏輯應該沒錯，那我們要不要幫它找？”

余重山回道“不一定，雖然我很想知道昨晚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但我們其實不一定非要通過它來得到真相吧？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它的行為邏輯是類人的，那么就得考慮到它是個‘好人’還是‘壞人’，萬一它的目的是騙我們幫它找到靈石，然后像電影里演的一樣，目的達到后就對我們不利呢？”

“兄弟你電影看多了吧！”田揚哭笑不得。

余重山嚴肅地說道“電影里演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這鬼東西可是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我們誰也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吧，謹慎一點我覺得是要的。”

田揚想了一會，覺得眼前之人說的沒錯“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要不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直接不管它？”

“當個鴕鳥，我感覺也不行。都在眼前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至少也要去除這個可能的隱患。也許……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分析下一步。”余重山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剛才說，你是在老家老房子的角落里撿到這石頭的，對吧？”

田揚點了點頭：“對，就在主屋的角落，那里很久沒人住了，長滿了雜草。”

“嗯，筆記本的來歷我暫時沒有什么頭緒，那……線頭就是這塊石頭了，我們得去一趟你老家。”余重山果斷地說道，“也許那里能找到一些線索。”

田揚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行，反正今天周末不上班，我開車帶你去。”

兩人迅速收拾好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上了筆記本，放進余重山包里背著，石頭則放在田揚的口袋里。

出門跟隔壁車行老板打了聲招呼，便鎖上店門，上了田揚的車。朝著田揚的老家河縣方向開去。

上了高速，余重山側頭望向窗外，天空堆滿了烏云，也許今晚仍是個雨夜。

大約一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一個偏僻的村莊外。田揚的老家就在村子的盡頭，一座破舊的磚瓦房，周圍長滿了雜草和藤蔓。路很窄，兩人下了車步行。

“就是這里了。”田揚走到了那座房子大門前，伸手拍了拍，門沒鎖，直接便推開了。

......

“您找我？”

小玲走進了一個很大的房間，最遠的靠墻位置有一套辦公桌椅，辦公桌右前靠窗位置則是一圈沙發，中間一個方形大理石茶幾。她一邊往沙發走去一邊問道：

“找我有什么事嗎，部長。”

辦公桌后的男人開口道：“莊子玲，你來這里多久了。”

小玲坐到了沙發上，回道：

“差不多半年吧，怎么啦？”

“成為靈的這半年生活，還習慣么？”

“挺好的啊，這里感覺跟外面世界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大家也都還挺好說話的。”

“好。”

男人停頓了一會兒，再次開口：

“你之前問過我很多問題，我當時沒有回答你。現在，可以跟你說了。”

男人站了起來，往沙發位置邊走邊說道：

“第一個問題，

為什么，你死后會變成了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