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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又天黑了

開學在即,陳玉渝像往常一樣趴在床上看手機,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

[大姐]“玉渝,我今天下午晚點回來,我接奶奶去天瀾城游玩”

“可以,那等你回來一起收拾奶奶的用品吧”

[大姐]“不要讓他們知道”

“我知道的,你明天帶奶奶直接走就行了”

陳玉渝坐起來,剛好父親陳理又發來消息說他今天回家,現在已經在街上了。陳玉渝也沒有說什么,父親回家通常都要在街上打麻將。

她下樓去找奶奶,姐姐和父親要回來的事情,他們自己都給奶奶發了消息說,陳玉渝下午找奶奶也只不過是確認一下,再陪陪奶奶聊聊天,奶奶的身體很不好,她倒是不怕奶奶跟著姐姐會怎么樣,只是擔心奶奶的身體撐不住。

她順便把奶奶的藥裝起來,也給奶奶收拾了一些衣服,里面有好幾件都是陳玉渝用攢下來的生活費給奶奶買的,奶奶就一直舍不得穿?!澳蛣e來舍不得穿了,這次跟著姐姐去天瀾城多玩幾天,穿好看一點,要多拍點照片發給我看哦?!?

奶奶也是笑瞇瞇跟她說話,但是陳玉渝知道奶奶心里也顧慮,最近弟弟和自己都要快學了,家里畢竟一直都是這個六七十歲老人在撐著,她擔心家里面。

陳玉渝直接把話說開“您去玩就該玩您的,弟弟讀書他自己又不是不會做飯,再說了,爸爸不是也回來了嗎,他也能做飯給爺爺弟弟的,你不用操心那么多,出去玩了多注意身體?!蹦棠桃不貞?,不用擔心,有姐姐照顧著。

姐姐結婚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平時也難得有時間回來陪她們。當年陳玉渝十三歲還剛上初中,姐姐在外工作拖著行李回來,她說她辭職了,當時陳玉渝高興了好久。

姐姐大她六歲,但是姐姐十四歲就離開了家,陪伴妹妹的時間是少之又少。這次回來陳玉渝以為姐姐可以多陪自己幾天,跟班主任說多請幾天假,想跟姐姐多相處一點。但是那天晚上之后陳玉渝再也不期待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姐姐跟奶奶和父親說了她懷孕了,打算結婚,奶奶是不愿意這樣的,那年陳玉渝十三歲,姐姐也不過十九歲,奶奶并不想姐姐那么年輕就被困在婚姻里面,姐姐哪里知道這些,在她的感覺當中就是她十四歲離開了這個不堪的家,隔了五年遇到了男朋友,會給她一個有愛的家。

后面男方那邊確實也算是拿了態度出來,貸款買了車房,給姐姐辦了婚禮,陳玉渝當的伴娘,姐姐更少有時間回來了。之后陳玉渝便開始變得更不愿意說話。

晚上,姐姐和爸爸都回了家,一家人算是齊了。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一直聽著爺爺爸爸父子兩位一直說天說地,這個吵鬧的氛圍,陳玉渝一點也不喜歡,她吃了幾口便借口下桌了。

奶奶也吃不了多少,陳玉渝扶著奶奶回了房間之后,回到客廳沙發上坐著,她抬頭看見飯桌上姐姐欲言又止的樣子,陳玉渝走姐姐身邊從背后把臉埋在姐姐肩膀上,然后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不要急,明天再來說?!?

姐姐便沒有再行動,飯后,陳玉渝跟姐姐一起把碗筷收拾了,那倆父子還在一唱一和,喝多了就總有很多東西牛要吹,都是自以為是的男人。對于這個家的其他人已經習慣了這個樣子,從小就是辱罵暴力,如是這樣的環境下,長出來的孩子能有幾個是好的,還好,他們有奶奶在保護。

晚上爺爺跟爸爸在一個話題上發生爭執,爺爺就開始說爸爸不尊重他。晚上都是村里面都是各家各戶的燈亮著,偏偏陳玉渝家黑燈瞎火。爺爺把電閘拔了,他總是這樣,自己發脾氣就任何人都不得好過,因為他覺得大家都對不起他……

陳玉渝本就習慣了這樣,她不想摻和太多,因為吵鬧的環境會影響她的情緒讓她躁郁癥更加嚴重,很多時候她跟爺爺或者父親對峙都是奶奶安撫她冷靜。

但是今晚上不一樣,弟弟還小他怕黑,拉閘這件事弟弟還沒經歷過兩次,而且姐姐也要清點和奶奶的物品,以便少帶點東西,旅游方便。但是沒有電就都看不清,手機也沒有多少電量。

陳玉渝嘆了口氣,從床上起來,打著手電筒先是去了弟弟房間,看著弟弟安穩睡著她輕輕關了門就下了樓,下樓時她動靜很大,就是為了告訴樓下的人她下來了。

去了奶奶的房間,姐姐也打著手電筒的,奶奶躺著也沒有睡,“姐,你先跟奶奶一起躺著休息會,今天趕路也累了,先休息,我去處理事情,待會不要出來,發生什么也別出來?!迸履棠虛模愑裼宥自谀棠檀策?,像以前那樣貼貼奶奶的臉,走的時候再親親一下。

陳玉渝打著電筒自己去把電閘插上,屋里又亮了,電閘就在爺爺房間旁邊,爺爺頓時就問了“哪個?”陳玉渝也沒有躲“我,陳玉渝”,爺爺聽到是她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叫她早點回去休息。

陳玉渝心里清楚,為什么這次爺爺沒有發脾氣,是因為陳玉渝要開學了,爺爺也只是不想影響她的狀態。他是封建思想,一心想要帶出一個大學生來,這樣在村子里很有臉面,可是姐姐十四歲就走了,弟弟也還小,他都不一定看得到弟弟上大學,就把期待全部寄托在陳玉渝身上。

陳玉渝從小就拔尖,才一年級就考上了全鎮第一,當時家里人都很高興,爺爺在外面也掙夠了臉面,他得到了甜頭,就一直讓陳玉渝要考出好的成績來,所以他這次不敢對陳玉渝發火,只是因為時間不對而已。

其實奶奶也希望她一直保持,這樣對她以后更好發展,奶奶想把她的孫孫們都送出農村,送出這個破爛的家。陳玉渝好在也不負所望。

第二天早上,陳玉渝還在睡覺,她平時也會玩游戲看手機就總是熬夜,睡的晚起的也晚,常年不吃早飯。

姐姐和奶奶吃了早飯,姐姐說帶奶奶去天瀾城玩玩,爺爺當時就發了火,不允許奶奶走,就一直罵奶奶,他聲音太大了,那些難聽刺耳的話傳到了樓上,把熟睡的陳玉渝吵醒了。她微微睜開了眼,又仔細聽了一下,知道是姐姐的想法沒有被允許。

哎。嘆口氣,陳玉渝穿著睡裙就下了樓,聽到下樓的動靜,坐在一旁的父親就站起來說“老二起來了,要不要吃點什么,爸爸給你弄?!标愑裼瀹斪鰶]聽見一樣。爺爺還在不管不顧的罵著奶奶和姐姐。

奶奶眼睛又泛紅了,這觸碰到陳玉渝的底線了,她最看不得她的奶奶受委屈,當即也發了火,“吼什么吼!大早上的要不要人睡覺!出去玩就出去玩,還不允許了,腿長她們身上她們下干嘛就干嘛,你要是想去,叫你兒子帶你去吃啊,哪那么多難聽的話要講!”爺爺歇了氣,一臉怒氣的看著陳玉渝,嘴里還在說“她這是不要這個家了,翅膀硬了……”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玉渝堵了回去。

陳玉渝走到奶奶和姐姐身邊,溫聲說“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擦了擦奶奶的眼淚,貼貼奶奶的臉在親親一下,然后拍了拍姐姐“沒事,我頂著,玩開心了再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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