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崇和林黛玉,賈元春笑語連連的時候,
太監汪安捧著太后懿旨,帶了幾個小太監,十名龍禁尉,五十名侍衛親軍去榮國府,打賈元春的同胞弟弟——賈寶玉了。
對了,還帶了兩名御醫,以備不時之需。
是的,你沒看錯,自從隔絕宮中內外那天開始,李崇便繞過胡太后,直接以胡太后的名義下懿旨了。
反正胡太后的鳳印,都是由戴權掌管的。
太后懿旨,李崇想怎么寫,便怎么寫。
也就是說,從此刻起,胡太后已經成了,傀儡皇帝李崇,手中的傀儡太后。
汪安一行人趕至榮國府,賈家這次學乖了,早早便開了正門迎候。
咦,除了賈政,賈赦竟然也在,還真是稀客啊!
汪安在前,賈赦,賈政在后跟隨,過了二門,一直走到榮禧堂方才止步。
“把府里的主子,下人都叫過來吧,太后懿旨里說了,要賈府中人一起接旨。”
賈赦面色如常,他知道這道旨意與他無關。
禍事是賈寶玉惹下的,太后是打是罰,甚至是流放充軍,都是二房的事兒,與他大房無關。
至于他的好侄兒賈寶玉,他早就看不慣了。
一天正事不干,凈往丫鬟堆里鉆,連喝花酒都不去,簡直丟盡了榮國府的臉面。
賈政面色鐵青,連忙命人去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賈璉,賈環,賈琮等人。
至于府中下人,管家賴大,和林之孝家的,也一溜煙去通知眾人了。
不多會功夫,榮國府主子下人,足足數百人,便齊聚榮禧堂之前。
就連被打成豬頭一樣的賈寶玉,也被人攙扶著走過來,跪在其父賈政身后。
等這些人盡皆跪下之后,汪安站在榮禧堂臺階之上,緩緩展開手中黃絹,開始宣讀太后懿旨。
“元和二十七年十月初八日,奉皇太后上諭,查榮國府賈氏寶玉,素行輕浮,狂悖無狀,藐視天家威儀,
依宮規律法,本應嚴懲,念其先祖功勛,特法外開恩,僅杖責二十,小懲大誡,以儆效尤,
著工部員外郎賈政,親自行刑,由都知監掌印太監汪安監刑,令榮國府上下人等在旁觀刑。
工部員外郎賈政,教子無方,罰俸半年,以示薄懲,此諭!”
賈母,賈政等人,聽旨意里說,只打寶玉二十杖,此事便算完了。
他們心里那塊石頭,懸了整整一夜,到這會才終于落了地,紛紛直呼僥幸。
尤其是賈政,他心里明白,這定然是黛玉和元春,去太后那里求了情的,不然不可能只打區區二十杖。
就沖那個畜生昨夜的種種惡行,依照宮規律法,流放兩千里,都得說一聲太后寬宏大量。
因為那個孽障,竟然連累了黛玉和元春,賈政心里又是慚愧,又是惱怒,恨不能待會打死那個逆子。
賈母和賈政知道感恩,卻有人不僅不感恩,反而心生抱怨。
沒錯,就是王夫人。
她見還要打寶玉二十杖,心里恨得牙根直癢癢。
心說林黛玉你個害人精,害死了你娘,果然又來害我們了。
嘴上說的好聽,進宮去向太后求情,結果求來了二十杖。
什么意思?
你若是不去求情,難道還要殺了我的寶玉不成?
再說汪安宣讀完太后懿旨,走下臺階,來到賈政跟前,笑道。
“賈大人,接旨吧!”
賈政起身接旨,雙手捧著供奉在榮禧堂祖宗牌位前,然后走出榮禧堂。
汪安早早便手持一柄上黑下紅、上圓下扁的水火棍,雙手捧著遞給賈政。
“賈大人,行刑吧,咱家還等著回宮交旨呢!”
早有人搬過一張條凳來,幾名侍衛親軍上前,將賈寶玉一把扯過來,死死按在條凳之上。
在行刑之前,早有侍衛親軍,在賈寶玉口中塞了東西,讓他喊不出來,也是怕他太過吃痛,不小心咬掉了舌頭。
賈政手持水火棍,緩緩走向賈寶玉。
他的面色漸漸由青轉黑,眼睛里也開始燃燒熊熊怒火。
賈政心說,平日里我要打寶玉,這個攔著,那個不許。
今日太后懿旨在上,我看還有誰敢攔我?
今天,我一定要重重的打,狠狠的打,讓這個畜生,好好長長記性。
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輕浮放浪,還敢不敢胡作非為了?
賈政拿定主意,握緊手中水火棍,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賈寶玉的屁股,狠狠的掄了過去。
“啪!”“啪!”“啪!”“啪!”“啪!”
賈政連打五杖,已是累的氣喘吁吁。
賈寶玉挨了五杖,褲子下隱隱透出血跡。
賈寶玉吃痛不住,想要掙扎逃離,卻被侍衛親軍死死按住。
因為口被堵住,賈寶玉哭喊不出來,只能發出殺豬一般的嗚嗚聲。
賈政歇了歇,掄起水火棍,又結結實實打了三下。
賈寶玉綢褲盡爛,血跡斑斑,屁股腫起老高,成紫黑之色。
見此情景,王夫人淚流滿面,早已癱軟在地。
她用手帕子捂住嘴巴,一口銀牙咬住手掌,不讓自己當著下人的面哭出聲來,生生把手掌都咬出血了。
賈母也哭得老淚縱橫,一口一個寶玉,一口一個我的心肝肉。
哭著哭著,賈母便哭得昏死過去。
幸好汪安帶了御醫,這下派上了用場。
賈政也顧不得再打寶玉,連忙去看他母親,等他母親醒轉之后,命丫鬟仆婦趕緊將賈母送回去靜養。
臨走之前,賈母緊緊拽住賈政的衣袖,哽咽著哀求道。
“我求你了,你輕些打,你打死了寶玉,我也不能獨活,嗚嗚嗚,算我求你了!”
賈政叫了聲‘母親!’便默默垂淚,不再言語。
王夫人也連忙撲過來,抱住賈政雙腿,哭著求情。
“太后娘娘懿旨,要打寶玉,不得不遵,老爺也應當管教兒子,只是我如今都是快五十的人了,只有這一個孽障,若是老爺打死了他,豈不是要我也死嗎?”
說著,王夫人撲到賈寶玉身上,號啕大哭起來。
“珠兒,我的珠兒啊,若是你活著,便死一百個寶玉,我也不管了!”
王夫人哭喊著長子賈珠的名字,別人尚還可以,惟有賈珠遺孀李宮裁,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一瞬間,榮國府滿府上下,無人不哭,無人不泣。
賈政雙眼含淚,命人拉起王夫人,抄起水火棍,又狠狠打了幾下。
他一邊打,一邊流淚,一邊哭著說。
“畜生,你要還是個人,便記住今天這頓打!”
“逆子,以后循規蹈矩,好好讀書,莫要再給家里招禍了!”
“孽障,你要是再不改,老太太活不了,你娘也活不了,咱們一家子,都得被你給害死!”
“寶玉,算為父求你了,從此你,你可都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