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處處都充滿了回憶

  • 錦繡江南
  • 小小de
  • 4731字
  • 2025-02-20 15:17:15

昨天睡了個好覺,林清淺不用為了早上要打卡設置鬧鐘,也不用為了早上吃什么而發愁。因為家里有祖母和媽媽寵著她。

吃完早飯,林清淺站在老宅的閣樓前,江南梅雨季特有的霉味在閣樓里發酵,木梯上積了厚厚的灰塵。她深吸一口氣,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陽光從老虎窗斜斜地照進來,照亮了漂浮的塵埃。

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一幅童年時嬉戲圖,讓她想起在時光長河的源頭,有一段溫暖而純真的歲月,那是林清淺的童年,一段從呱呱墜地到步入校園前的美好時光,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在記憶深處徐徐展開。

林清淺出生在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父母還有祖母皆是平凡而善良的人。

常常家中的小院,是她童年的第一方天地。院子里種著一棵粗壯的桂花樹,每到金秋時節,滿樹金黃,馥郁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小院。

林清淺蹣跚學步時,總是在桂花樹的樹蔭下,搖搖晃晃地邁出人生的一小步,父母在一旁張開雙臂,眼中滿是鼓勵與愛意,那溫暖的笑容成為她童年最初的記憶。

當她稍大一些,小院便成了她的歡樂天地。春日里,母親會帶著她在院子里播下花種,小小的她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母親將種子埋進土里,然后滿心期待地每天跑去澆水,盼著種子發芽。

終于,嫩綠的芽尖破土而出,林清淺興奮地拍著小手,拉著父母來看,那一刻,她眼中的驚喜如同春日里最燦爛的陽光。夏日的夜晚,一家人會在院子里鋪上涼席,躺在上面仰望星空。

父親指著星星,給她講述著牛郎織女、嫦娥奔月的故事,她聽得入神,小小的腦袋里充滿了對浩瀚宇宙的無限遐想,不知不覺在輕柔的晚風中進入甜美的夢鄉。

在小院之外,鄰里間的小巷則是她探索世界的延伸。

小巷里住著許多和藹可親的鄰居,每一家都像是一個溫暖的小世界。她最喜歡去隔壁張奶奶家,張奶奶總是戴著老花鏡,坐在門口納鞋底。

看到林清淺來,會放下手中的活計,從柜子里拿出藏好的糖果遞給她,然后笑著給她講過去的老故事。

那些關于戰爭年代的艱辛、平凡日子里的溫暖,在張奶奶略帶沙啞的聲音中,如同電影般在林清淺的腦海中放映。她會依偎在張奶奶身邊,聽得如癡如醉,直到母親在門口呼喚,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兒時的林清淺,還有一群形影不離的小伙伴。他們一同在小巷里穿梭嬉戲,玩著各種充滿童趣的游戲。

跳皮筋是她們的最愛,長長的皮筋在她們的腳下飛舞,伴隨著歡快的童謠:“小皮球,架腳踢,馬蓮開花二十一……”林清淺總是跳得最靈活的那個,她的小辮子隨著身體的跳動上下飛舞,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捉迷藏也是必不可少的游戲,大家會在小巷的各個角落尋找藏身之處,有的躲在柴堆后面,有的藏在廢棄的水缸里。

而林清淺則常常憑借著嬌小的身材,躲進張奶奶家院子里的大竹筐中,每當小伙伴們找不到她,急得大喊時,她便會忍不住咯咯笑出聲,然后被發現,一群孩子又開始新一輪的追逐。

除了在小巷里玩耍,不遠處的小河也是他們的樂園。夏日的午后,陽光熾熱,孩子們相約來到河邊。河水清澈見底,能看到小魚小蝦在水底的沙石間穿梭。

林清淺會小心翼翼地卷起褲腳,走進水中,試圖抓住那些靈活的小魚,但往往總是空手而歸,不過她并不氣餒,依舊樂此不疲。

有時候,他們還會找來一些扁平的小石塊,比賽打水漂。看著石塊在水面上跳躍,泛起一圈圈漣漪,孩子們興奮地歡呼著,笑聲在河面上回蕩。

在林清淺的童年記憶中,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鎮上的集市。每個月固定的日子,集市便會熱鬧起來。父母會帶著她去趕集,一路上,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鳥,蹦蹦跳跳地跟在父母身后。

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各種攤位琳瑯滿目,有賣五顏六色糖果的,有賣精巧小玩具的,還有賣新鮮蔬菜水果的。

林清淺的眼睛被那些漂亮的糖果吸引,拉著父母的手,眼巴巴地望著。母親總會心軟,給她買上一小包,她便心滿意足地含著糖果,繼續在集市里穿梭。

她還會被一個老爺爺捏的面人所吸引,那些栩栩如生的面人,有孫悟空、豬八戒、小兔子等,她看得目不轉睛,心中滿是對老爺爺手藝的驚嘆。

隨著年齡的增長,林清淺對周圍的世界充滿了更多的好奇。她開始喜歡上畫畫,用一支支彩色的蠟筆,在紙上描繪出她心中的世界。

她畫小院里的桂花樹,畫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耍的場景,畫集市上熱鬧的畫面。每一幅畫,都是她對生活的熱愛與記錄。

父母看到她的畫作,總是會給予鼓勵和贊美,這讓她更加熱愛畫畫,夢想著有一天能畫出更美麗的作品。

在一個溫暖的春日,幼兒園開學了。林清淺背著小小的書包,走進了幼兒園的大門。她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對新環境的期待。在幼兒園里,她認識了更多的小伙伴,學習了簡單的兒歌、舞蹈和數字。

她最喜歡幼兒園的手工課,老師會教他們用彩紙折千紙鶴、用黏土捏小動物。林清淺總是做得格外認真,她的作品常常得到老師的表揚,這讓她在幼兒園的生活充滿了自信和快樂。

然而,童年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林清淺即將告別幼兒園,踏入小學的校門。在幼兒園的畢業典禮上,她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和小伙伴們一起表演節目。

當唱起那首《畢業歌》時,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心中既有對幼兒園生活的不舍,又有對未來小學生活的憧憬。

回首那段童年時光,林清淺心中滿是溫暖與感動。那些在小院里的歡笑、在小巷中的嬉戲、在河邊的探索、在集市上的好奇,都成為了她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

那段純真無邪的歲月,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成長的道路,讓她在未來的日子里,無論遇到多少風雨,都能心懷希望,勇往直前。

目光從嬉戲圖中離開,林清淺在翻看一口裂了漆的檀木箱,在箱底,林清淺翻出一方蒙著黃絹的繡繃。掀開絹布時,細碎的線頭簌簌掉落——繃子上釘著半幅還未完成的《百子戲春圖》。

孩童放紙鳶的指尖還懸著半根金線,鯉魚風箏的尾巴突兀地斷在繡布邊緣,像是被時光生生掐斷的歡笑。她認得那針腳,是祖母特有的“捻珠繡法”:用指尖將絲線捻出細密顆粒感,遠看如灑金綴玉。

林清淺鬼使神差地拈起針線匣里一枚生銹的頂針,指尖觸到內壁刻著的“蘭”字——那是祖母的閨名。當她嘗試補繡風箏尾巴時,窗欞忽然灌進一陣穿堂風,繡繃上的絲線竟自發顫動起來,金線在陽光下泛起漣漪,恍惚間似有孩童脆亮的笑聲掠過耳畔。

林清淺正跪在閣樓東角的樟木箱前,指尖剛觸到一疊用褪色紅繩捆扎的舊賬本,樓下便傳來母親拖長的呼喚:“清淺——糯米藕煨得酥了!”尾音帶著江南人特有的糯,像一縷裹了糖霜的蛛絲,飄飄忽忽穿過木梯的縫隙鉆上來。

她應了一聲,身子卻沒動。

賬本里夾著張泛黃的戲票,是三十年前省城大劇院的《牡丹亭》,票根處洇著半枚胭脂印,邊緣已氧化成鐵銹色。

木窗外斜射進的秋陽正巧落在她后頸,曬得皮膚發燙,細小的灰塵在光柱里狂舞,像是被驚動的陳年魂靈。

“篤篤”,母親踩著木梯上來了。林清淺聽見繡鞋蹭過包漿臺階的沙沙聲,混著瓷碗擱在托盤里的輕響。

她慌忙把戲票塞回原處,轉身時帶倒了腳邊的青瓷膽瓶,幸虧瓶里只插著幾支枯了的玉蘭枝。

“當心點。”母親單手托著黑漆描金托盤,腕上絞絲銀鐲撞在碗沿叮鈴作響。

酸筍老鴨湯的熱氣裊裊升騰,掠過她眼角的細紋,“從辰時鉆上來就沒挪過窩,挖到寶了?”

林清淺盤腿坐在織錦蒲團上,接過湯碗時瞥見母親指甲縫里沾著新摘的桂花碎——定是早起做了糖藕,又忙著腌今年的桂花蜜。

湯面上浮著的油星映出自己沾了灰的鼻尖,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偷吃供桌上的云片糕,也是這般灰頭土臉的模樣。

“您看這個。”她掏出方才在雕花拔步床夾層里找到的琺瑯懷表。

表鏈斷了一截,表蓋內側用極細的銀絲嵌著“月移花影約重來”七個字,正是祖父當年留學東洋時帶回來的物件。

母親接過去時,托盤里的腌篤鮮湯汁晃了晃,在青磚地上洇出個淺金色的圓。

“你爺爺總說這表走得比鎮上晨鐘準。”母親用圍裙角擦了擦表盤,咔嗒一聲彈開表蓋。停滯的鎏金指針忽然顫動起來,滴滴答答瘋轉了十幾圈,最后停在申時三刻。

閣樓倏地灌進一陣穿堂風,掀動了箱籠上苫著的防塵白布,露出半截湘妃竹簫——那是父親病重前常吹的《鷓鴣飛》。

林清淺后頸寒毛豎了起來。

母親卻神色如常地合上表蓋:“下去添碗湯,灶上還焐著你愛的蟹粉獅子頭。”

轉身時,銀鐲碰碎了凝固的光斑,一縷桂香混著閣樓的桐油味,纏成看不見的絲線。

她跟著起身,繡鞋尖踢到了那疊賬本。

最底下露出半幅水紅色的肚兜,金線繡的并蒂蓮被蠹蟲蛀出星星點點的洞,像被歲月啄食的誓言。

樓下的呼喚又響起來,這次混著砂鍋蓋被蒸汽頂起的咔嗒聲,鮮活的熱氣順著木梯盤旋而上,沖淡了閣樓里淤積的舊時光。

隨后清理雕花鏡臺時,林清淺被銅鏡背面的紋路吸引——牡丹叢中藏著對梳雙髻的少女,一個執繡繃,一個抱書卷。

當她用軟布擦拭鏡面時,指尖忽然刺痛,血珠滲入銅銹的縫隙。霎時間,鏡中浮現出兩個模糊的身影:穿月白衫子的少女伏案抄《楚辭》,另一個著石榴裙的則對著繡架蹙眉。

她們的發髻、佩的銀鎖、甚至眉心的朱砂痣都一模一樣。

“是曾祖輩那對雙生姑姑!”母親的話驀然撞進腦海。

據說她們一個私奔去了省城念書,一個因繡技超群被選為宮廷繡娘,從此再未相見。此刻鏡中影像忽然流動起來:執筆的少女將詩箋塞進墻縫,握針的姑娘把繡帕埋入院角桂花樹下。

林清淺沖到院中瘋狂挖掘,終于在樹根處挖出個腐蝕的錫管,里頭裹著塊褪成茶色的綢帕,帕角繡著“平生不會相思”——正與母親那封殘信里的詞句呼應。

最西角的鼠尾草染缸后,藏著只青釉瓦甕,封口的蜜蠟早已龜裂。掀開瞬間,甜腥氣息撲面而來,甕底凝結著暗紅色塊狀物。

林清淺用銀簪輕挑,竟扯出縷縷糾纏的絲線——原是幾十年前未用完的胭脂蠶絲。這種秘技是將桑葉浸在茜草汁里喂養春蠶,吐出的絲天生緋紅,繡出的海棠能隨光線變換濃淡。

甕壁上粘著張殘破的工單,墨跡寫著:“壬戌年臘月,接寧王府海棠帳幔急件”。

祖母曾提起,家中最輝煌時接過皇商訂單,卻因趕制這批紅絲耗盡心血,折了三位繡娘的眼睛。

林清淺將蠶絲對著光細看,緋色里果然泛著點點幽藍,像凝固的血與淚。當她將蠶絲浸入清水,恍惚聽見閣樓傳來細碎的嗚咽,再看時發現水中浮著縷縷血絲般的絮狀物。

暮色像打翻的硯臺,將閣樓西窗浸染成青灰色時,林清淺正對著箱底泛潮的牛皮紙信封發怔。

信是父親用藍黑鋼筆寫的,郵戳上的日期停在他確診肺癌的前三天,封口處還黏著半片干枯的銀杏葉——那是當年他們一家三口在棲霞山撿的。

樓下飄來的糖醋香氣裹著姜絲焦化的微嗆,混入信封散發的樟腦苦味里。母親喚她的聲音被砂鍋沸騰的咕嘟聲切碎,零落地順著木梯攀上來:“淺囡...鯧魚要涼了...“

她沒應聲,指尖撫過信箋上暈開的墨跡:“見字如晤。今晨碼頭卸貨時,見白鷺單腳立于桅桿,忽憶汝幼時總纏我折紙鳶...“

窗外的晚風突然灌進來,卷著河面漁船的柴油味,信紙邊角簌簌顫動,仿佛父親臨終前抓著氧氣管的嶙峋指節。

木梯傳來吱呀悶響,母親端著荷葉邊的粗陶碗上來,碗里琥珀色的糖醋汁正冒著蟹眼泡。

林清淺慌忙將信紙反扣,卻碰倒了案頭銅燭臺,半凝固的蠟油潑在褪色的鴛鴦枕套上——那是母親當年的嫁妝。

“又在翻你爸那些勞什子。”母親蹲身擦拭蠟漬時,鬢角銀絲擦過枕上金線,暗紅緞面浮出經年的淚痕狀褶皺。

碗中鯧魚的醬色鱗片在暮光里泛著釉色,魚眼蒙著層灰翳,竟與父親彌留時渾濁的瞳孔重疊。

林清淺接過碗時,瞥見母親虎口結痂的燙傷——定是煎魚時油星迸濺的。

糖醋汁裹著的藕夾裂開縫隙,露出里面塞得鼓脹的糯米,讓她想起父親化療后浮腫的臉頰。閣樓忽然掠過一陣穿堂風,懸在梁下的銅鈴鐺叮咚作響,那是幼時父親掛的“驅邪鈴”。

“昨兒拆被褥,翻出這個。”母親從圍裙兜里掏出個纏絲銀鈴鐺,鈴舌上系著褪色的紅綢,“你百日抓周時攥著不肯放的。“

銀鈴擦過青磚地的瞬間,林清淺聽見遙遠的笑聲從箱籠深處滲出,混著父親用口琴吹的《茉莉花》殘調。

樓下忽傳來砂鍋蓋落地的脆響,母親匆匆轉身,繡著纏枝蓮的鞋面掠過那封未讀完的信。

月光恰在此刻漫過窗欞,藍墨水字跡在信紙背面洇出鬼影般的輪廓:“...若得機緣,當歸故里...”最后半句被魚湯的熱氣濡濕,在青磚地上暈成一片咸澀的湖。

主站蜘蛛池模板: 延津县| 奉节县| 新田县| 岳阳县| 长乐市| 苗栗县| 民县| 邯郸县| 鄯善县| 曲沃县| 绥中县| 南乐县| 天气| 吉首市| 景泰县| 阿拉尔市| 永修县| 石狮市| 邢台市| 西乌珠穆沁旗| 昆山市| 泾源县| 桃江县| 太谷县| 盐城市| 容城县| 望江县| 荃湾区| 桦川县| 商河县| 垣曲县| 图木舒克市| 北宁市| 且末县| 米林县| 肇州县| 东台市| 保山市| 荆州市| 扎鲁特旗| 方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