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戲操場。
江河如同往常一樣,依舊是晨跑和呼吸練習。
因為放假的關系,前幾天清晨還熱鬧操場,現在顯得清冷至極。
做完最后一組呼吸練習,這才直起了腰。
經過這么幾天的堅持,他對日記本上的呼吸方式適應了很多,能夠感覺的到氣息也綿長不少。
讀了一陣莎士比亞的詩和順口溜,這才找個地方看起了新一天的日記。
日記的內容多了不少。
江河耐心看下去。
從翹舌音、平舌音開始,一直到后面的舌根音和舌面音,都寫了詳細的練習方法。
內容深入淺出,讓他很快就能將這些東西學會。
他也不含糊,記住內容后,立馬開始練習。
練了許久,直到看見院內有其他人出現,這才停下。
倒也不是怕其他人看見,只是覺得沒必要被人當成異類。
畢竟都放假了,自己依舊一個人在操場上練習,不是異類是什么?
收拾好東西,剛背上背包,抬頭恰好看見張瞳。
“你還真夠努力的,放假也沒休息。”
江河笑笑,指了指張瞳腰肩上的挎包:“要出去啊?”
“嗯,我要去車站做人物觀察,要記錄的。”
“這也是學表演要做的?”
“當然了。”
聞言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張瞳看看他的樣子,臉上露出明媚的笑:“要不要一起,正好帶你逛逛京城,你這個香江人還沒好好看過這座古城吧。”
“方便嗎?”江河遲疑問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別磨蹭了咱們走吧。”
出了校門,倆人很快叫到一輛車。
“師傅,去火車站。”
報上目的地后,張瞳扭過頭,開始跟他講述大一要學習的東西。
江河時不時插嘴問上一句,路上倒也不無聊。
車子到地方之后,倆人來到一個花池子旁邊。
張瞳從挎包拿出兩張紙巾墊在石階上,他們這才坐下。
“觀察手記就是把你觀察的對象樣貌特征和行為特征,先簡單記錄下來,然后慢慢整理完整。
比如說正在上臺階的那個人,條紋襯衫,白色褲子,走路的時候一條腿略微有些跛。”
她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認真在本子上記錄。
江河側頭看過去,字跡很漂亮,難道好看的人字跡都漂亮,就跟自己一樣?
他也學著張瞳觀察來來往往的行人,尤其是一些情況特殊的人,更是成了他重點觀察對象。
張瞳也是將注意力大多放在那些人的身上。
日頭漸漸升高,雖然已經進入十月,依舊曬的人受不了。
這時她才合上本子。
把本子和筆放進挎包,滿意拍了拍手掌:“好了,我帶你去逛逛。”
江河站起身,剛要說話肚子就發出一聲輕響。
“你不會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吧?”
他點點頭:“早飯我忘記了。”
張瞳聞言四下看了一圈,然后把挎包遞給他。
“你等等我。”
說罷,邁開筆直的大長腿向遠處走去。
等她再次回來,手里面已經多了兩根熱乎的玉米。
自己留下一根,另一根遞給他:“嘗嘗味道,很好吃的。”
說著自己先咬了一口。
江河看她吃的香甜,自己也低頭咬了一口。
軟軟糯糯的玉米,在嘴里散發著香甜的味道,確實很好吃。
估計也是餓的狠了,他的動作也逐漸粗暴。
“好吃吧?”
“好吃。”
頭也不抬的含糊回了一句,繼續抱著玉米啃,一根熱乎的玉米,很快被他消滅個干凈。
他這邊都吃完了,張瞳連一半都沒吃完。
“我再去給你買一根。”
張瞳正欲起身,他趕忙說道:“我自己去就成。”
“你找不到的。”
扔下這么一句,姑娘小跑著跑向遠處。
不一會江河手中又多了一根,沒說的繼續埋頭狂啃。
應該是看他大口大口吃的香,張瞳也不自主的加快了動作。
倆人這次同時抬起頭,張瞳看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知道差不多了。
從挎包里取出兩張紙巾,給他遞了一張。
江河拿著紙巾在臉上嘴邊抹了一把,有粘在臉上的玉米粒掉落,被他精準接住,然后扔進嘴里。
剛準備收拾下地上的垃圾,側頭剛好看見張瞳的臉上還沾著一粒玉米。
“別動,臉上還有一粒!”
張瞳愣了下,隨即就見他抬起手在她臉上輕輕拿下玉米粒,然后極其自然的扔進嘴里。
瞬間,倆人都是呆立當場。
一股別樣的氣息在兩人周身彌漫。
強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歉意的沖著耳朵瞬間變紅的張瞳笑笑。
后者默不作聲拎起挎包,又開始收拾地上的垃圾。
江河屢次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確實不好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下意識的吧?
“傻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走。”
“哦,走走走。”
見這姑娘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他也松了口氣。
“美女,美女等等。”
剛把垃圾扔進垃圾桶,一個長發、穿著流里流氣衣服的青年,手拿相機跑了過來。
江河見狀上前一步,擋著張瞳半邊身子。
“有事?”
青年看看江河那體格,又看看他身后嘴角微微上揚的張瞳。
“是這樣,我是一個攝影師,剛剛無意中給兩位拍了一張照片。
您看美女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回頭我把照片郵給您。”
回頭看看張瞳,后者果斷搖頭。
“你看到了,聯系方式就算了。”
青年不死心道:“哥們兒,既然美女不愿意,那你留一個聯系方式吧,回頭洗好了我寄給你也一樣。”
“行,中戲98屆表演班。”
青年古怪的打量他一陣,苦笑道:“哥們甭鬧,你說這美女是中戲的我信,您這身板,中戲?”
“愛信不信。”
真特么不會說話。
咱這身材咋了,我胖故我壯!
倆人邁步準備離開,剛走出幾步青年又追了上來:“哥們兒,我真的沒惡意,你留個聯系方式。”
還沒完沒了。
被問的煩了,江河停下腳步,握拳在身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么嗎?
“拳頭。”
“錯,是比沙包還大的拳頭,再糾纏不休,別怪我捶你胸口。”
青年看著他不像說笑的樣子也不敢繼續追,眼看倆人走遠,又大聲問道:“那您留個名字嘿?”
“鄧朝!”
江河頭也沒回的擺擺手。
張瞳被他這番操作逗的噗嗤一樂,剛剛那點尷尬也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