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軍訓,江河寢室眾人各個無精打采。
用他們的話說,那一瞬間感覺都要把胃從嘴里吐出來了。
整整一天軍訓下來,所有人都像脫了一層皮。
倒也不是太陽有多曬,實在是沒經歷過這么高強度的訓練。
晚上宿舍內的說笑聲都減少了許多。
最不堪的還是江河,站了一整天他渾身肉疼的厲害。
簡單洗漱后,頭剛沾到枕頭,立馬就進入了夢鄉。
軍訓第二天,聽著耳邊響起的鬧鐘,腦海中經歷了千萬次思想斗爭,最終還是拖著依舊有些酸痛的身體起床。
“還去晨跑?”
“嗯,不想半途而廢,你們多睡會吧。”
王宇寧暗自佩服。
依舊是跑步,然后練習呼吸。
練習到一半的時候,96級表演班的人也紛紛到來,女生他都見過。
倒是幾個男生第一次見。
張瞳小跑著來到他身邊,目光緊盯著他的眼睛:“這么早?”
“我也剛來。”江河眼睛彎了下。
果然,這家伙眼睛真的像是在放電一樣。
“難得你參加過一天軍訓還能出來晨跑。”
“習慣了。你們早功要練什么?”
“八百標兵奔北坡!”
江河不解其意,但在這些人練習之后很快就明白過來。
這些人當中有不少都是起個大早來糊弄事的,即便張瞳也沒太過用心。
反觀昨天那個有些異域相貌的姑娘,一板一眼練的認真。
早功過后,新一天的軍訓繼續。
這一周內,早起練功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見過江河朗誦的,遠遠揮揮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一星期后。
表演班共同拍了個軍訓照片,又搞了場匯演,宣告軍訓正式結束。
“軍訓終于結束了,明天上一天課,后天就是國慶放假了,我他娘的好想哭。”
宿舍內,王宇寧噗通一聲砸到床上。
“先別急著哭,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
江河脫著衣服,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王宇寧躺在床上看向他:“啥意思,軍訓結束了,剩下不應該享受大學生活兒了嗎?”
“明天有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鄧朝這時候從床上爬下來,爬到一半突然停下,屁股朝向下鋪的王宇寧:“哎呦,哎呦~”
王宇寧這個好奇的家伙馬上從床上坐起來:“咋了朝兒,抽筋兒了?”
臉上的關心還沒褪去,鄧朝嘴里的哎呦聲突然停下,說聲沒事了。
“臥槽,你特么竟然放屁。”
說完一把將鄧朝拽到他床上,拳頭死命的往其身上招呼。
倆活寶這種操作江河已經見怪不怪了,但依舊是忍不住笑。
王宇寧這二傻子,起身算是直面毒氣攻擊了。
然而他剛笑兩聲,一股惡臭飄來,差點沒讓他熏個跟頭。
“嘔~”
“你吃大糞了吧,這也太臭了。嘔~”
在屋里跑了一圈,開窗開門。
忙活完一切,站在窗子旁邊狠狠吸了一口氣,才算把那惡心勁壓下去。
再看鄧朝這不要臉的貨,雖然依舊遭受著拳頭,可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以后放屁之前先打報告,這也太臭了。”
“報告。”
郭鵬立馬說了聲,緊跟著就是個響屁。
接下來宿舍就跟不受控制似的,報告和放屁聲此起彼伏。
閆慶源這個三傻子,還踏馬用嘴在胳膊上來個模仿秀。
絕了!
九月的最后一天,中戲開始了第一堂課。
班主任田有良在課上定下規矩,聲樂、臺詞、形體,上過一節課后,所有人必須練早功。
現在王宇寧終于知道為什么江河說他高興的太早了。
第一天的課程并不緊湊,甚至算的上寬松。
表演理論課,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過多的東西老師沒有細說。
用老師的話說,今天說的太多,他怕國慶假期就把知識還給他。
聲樂課老師倒是說了許多,比如要學會語氣、語調處理,掌握臺詞的節奏和語言發聲造型的性格化技巧,但也沒有過多教授。
“語言、發聲是演員從事表演專業活動的重要工具,今天教你們一個發聲姿態,課后需要勤加練習,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否則你們不可能達到要求。”
教室內其他人都是跟著老師悶頭學習,只有江河不太清楚要達到什么地步才算達到要求。
聲樂老師給所有人指導了一遍發聲姿態后,江河找機會問道:“老師,請問語言和發聲練習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合格?”
“這還要問,能拍電視劇電影就行唄。”
江河看了眼給出答案的王宇寧,又看看聲樂老師。
“語言和發聲可不是簡單能夠拍戲就行,我的要求是聲音清晰、響亮具有傳送力,能夠使觀眾聽清臺詞,還需要音質悅耳動聽富有感染力,既能給人以美的享受,又能吸引觀眾產生感情的共鳴。
這可不是簡單拍電影就能做到的。
舉個例子來說,所有的話劇演員都能拍電影,而電影演員未必能演的了話劇。
劇場跟片場完全不同,你聲音傳送力不夠,發聲器官沒辦法保持長時間的活力,很可能會讓后排的觀眾聽不清聲音或堅持不到一場話劇結束,這樣的人是沒法登上話劇舞臺的。
所以,我們演員的發聲器官須通過鍛煉達到經久不疲,保持健康和活力,以勝任繁重的演出活動。”
最后一節臺詞課,老師只糾正了下大家的發音。
在這一點上江河短板不小,他的普通話說的并不算標準。
老師也是特意給他留了作業,一段順口溜和莎士比亞的詩。
一天課業結束,江河受益良多,到現在為止他才算真正開始系統的學習表演。
“江河,假期你不回家?”上鋪收拾行李的鄧朝,看著坐在床上手拿日記本無動于衷的江河問道。
江河愣了下,反問:“朝兒,你家不是洪都的嗎,這么遠還折騰?”
“遠是遠了點,但我也想回去一趟,有些想家了。”
王宇寧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冷哼道:“你也是個完蛋玩意,咱們寢室除了你和石斬沒人回去。”
這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他不回去那是對香江的家里沒什么印象,自然也談不上想不想。
突然走了兩個人的宿舍,變得空曠了不少。
東北三傻雖然依舊鬧騰,但跟六個人都在的時候比,顯得收斂多了。
“整點?”
“吃的買回來,在宿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