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楊康不以為然的說，“以后，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辭。”

“這就對了。”包惜弱走到楊康身旁，伸手撫摸著楊康的腦袋，慈祥的說：“我現在只有你了。你能好好的活著是我最大的愿望。”

看著包惜弱慈祥而又略帶憂愁的臉，李羽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他讓楊康死了，包惜弱一定會非常的難過。也對，她已經失去家庭了，可不能再讓她失去兒子了。

還有，每個人都覺得楊康認賊作父，十惡不赦。可是，誰又真正的站在楊康的角度替他考慮過呢？

在王府中生活了十八年。完顏洪烈是宋人的仇人，但他不是楊康的仇人。十八年來，完顏洪烈一直把楊康當親兒子看待。沒有人體會他們這種父子情深。每一個人見了楊康，都是讓他殺了完顏洪烈，好像，不殺了完顏洪烈，他楊康就是千古罪人了。

借用《哪吒》中申公豹的話，人心中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動他。

難道，世人對楊康的偏見難道不也是那一座大山嗎？

在李羽胡思亂想之際，房門開了，一個丫鬟站在門口，說：“王妃，王爺來了。”

話音尚未落地，隨著環佩叮當之聲，完顏洪烈進了房間。

“王爺，你來了。”包惜弱小聲的說，“我讓丫鬟給你倒水。”

“不用了，我站站就走。王妃，這兩日辛苦你了。”完顏洪烈走到包惜弱跟前，伸手摸包惜弱的臉，包惜弱扭頭，躲過去。

完顏洪烈愣了愣，臉色微變，他把手放在包惜弱的肩膀上，面無表情的說，“這兩日，你又做噩夢了吧。”

“沒，沒有。”包惜弱低下頭，眼睛看著地面，身子瑟瑟發抖。在完顏洪烈面前，包惜弱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小兔子。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住在這里了。你看看，你這里擺放的都是什么啊？破破爛爛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王虐待你呢。”

“王爺，我在這里過得很好，你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

“十八年了，本王對你的好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我知道，王爺對我和康兒很好。”包惜弱小聲的回答。

“既然知道，為什么還……”

包惜弱知道完顏洪烈要說什么，不等完顏洪烈說完，包惜弱忙插口說：“王爺，康兒醒了。你看看康兒吧。”

“康兒，你感覺怎么樣？”完顏洪烈來到床邊，神情中帶著些擔憂，“傷口還痛嗎？”

這個完顏洪烈，對楊康倒是真心。李羽心想，完顏洪烈還真是個情種。若非是真的喜歡包惜弱，他怎么可能對楊康這么好啊。

不要說宋金時期了，就是二十一世紀，也很少有男人能做到娶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為妻，并且還心甘情愿的照顧私生子十八年。單就這一點，完顏洪烈就是一個模范丈夫。

“喜歡一個人是放手而不是束縛。”楊康說，“父王要是真心的喜歡我娘，就應該順應我娘的心情，而不是干涉她的行為。”

“哈哈……康兒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我們的康兒真的是長大了。”完顏洪烈對著包惜弱，笑道。

“康兒，你父王對我很好。”包惜弱說，“這么多年，你父王對我無微不至，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他。若有來世，我愿為王爺做牛做馬。”

“不，若有來世，我們還做夫妻。”完顏洪烈說，“來世，我要一早就認識你，而不像這一世，還要……”

完顏洪烈意識到自己說多話了，忙把后面的話咽下去。

“父王，他們父女怎么樣了？”楊康問。

“你是問傷你的人嗎？”

楊康點點頭。

“你可知道，當時的局面非常的兇險。幸好靈智上人及時出現，給了那人一掌。順帶著救了你。”

“父王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

“不知道。”完顏洪烈說，“不過，本王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據探子回報，他們兩人是父女關系。年齡大的叫穆易，女子叫穆念慈。他們是山東人士，來上京是為了訪友。至于他們的朋友是誰，本王還沒有查出來。”

頓了頓，完顏洪烈接著說：“不過，也不打緊。他們住在‘來生客棧’，本王已經讓人圍住客棧了。沒有本王的允許，他們是逃不掉。”

靈智上人是西域密宗的和尚。他的“密宗大手印”十分歹毒。楊鐵心吃了他一掌，若不及時救治，怕有生命之危。

既然不能穿越回去了，那就想辦法改變楊康。讓他變成一個有情有義的正義之士了。

“父王，你走吧，我有點累，要休息。”楊康說。

“也好。”完顏洪烈點點頭，說，“你傷勢雖愈合了，但元氣還沒有恢復，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你母親這里太過簡陋了，你還是去你自己的房間吧。”

“我想在這里多陪陪我母親。”

完顏洪烈看著楊康，說：“康兒，父王覺得你變了。”

“我變了嗎？母親，你覺得我變了嗎？”

“我沒有察覺。”包惜弱說。

“父王我說不上你哪里變了。但總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完顏洪烈說，“當然，或許是你重傷這幾天我神情緊張，腦子有些混亂吧。”

李羽心里暗想，倒是不能小瞧了完顏洪烈啊。這么短的時間就察覺到楊康的不同了。以后在王府行事，還得要多加小心。

“經歷了這件事情，我或許變得成熟了。”楊康說。

“這是好事。你變成熟了，說明你長大了。”完顏洪烈說，“以后，你就可以為父王分憂了。這么多年，父王我一個人挑著大金國的重擔，是該找個人分擔分擔了。”

隨即，完顏洪烈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說：“這是我從梁先生那里拿來的千年老參，我本想著孝敬皇上。你現在受傷了，需要恢復元氣。你服用了吧。”

等完顏洪烈離開，包惜弱忙關上房門，確認外面沒人了，包惜弱來到床前，用責怪的的語氣說：“康兒，他是你父王，你怎能用那種語氣同他說話啊。”

隨后，楊康的一句話，差點把包惜弱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