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欣的裙擺掃過軍火庫密碼盤，十二歲少女的剪影在暴雨中生長出無數維度。當她眨動編碼左眼，許晨剛修復的心臟再次透明化——這次他看清心室壁上刻著1973年諾貝爾醫學獎得主的名言：**克隆即是褻瀆**。

“哥哥的心臟很漂亮吧？“許欣彈指喚出全息投影，二十萬個冷凍艙在虛空中展開，“這些都是被你取代的失敗品，他們連煎餅都攤不圓呢。“

許晨握槍的手突然碳化，槍管里流出1999份記憶膠卷。最清晰的片段里，他看見自己第一百次把孤兒院饅頭塞給“妹妹“，而那個許欣脖頸后的條形碼正在滲血——原來每次輪回重置，她都會更換宿主軀體。

「警告：情感模塊過載，建議格式化親情記憶」

當系統提示音與十二年前的生日歌重疊，許晨反而撕開胸腔皮膚。肋骨間的暗格里埋著銹跡斑斑的懷表，這是他在七個平行世界里唯一搶回的真相。

“你找這個？“許欣的瞳孔裂變成萬花筒，三百個許晨克隆體從中墜落，“可惜連這懷表都是培養皿——十二萬次輪回里，你每次都會在雨夜撿到它。“

裝甲車炮口亮起的剎那，許晨吞下懷表齒輪。量子毒藥在血管里結晶，劇痛卻讓他看清世界本質：雨滴是二進制代碼，云層是基因鏈，而遠處詐騙園區的霓虹燈竟是無數個自己正在掙扎的腦神經元。

“你教我的。“他咳出帶倒刺的回憶，“莫比烏斯環想要完整，就得有人承擔扭曲的代價。“

軍火庫突然坍縮成克萊因瓶，許晨踩著瓶口曲面躍起。當他的煎餅鏟刺入許欣左眼，飛濺的不是血液而是無數記憶晶片——1953年DNA發現現場、1972年克隆蛙誕生、1999年自己穿越時的時空湍流...

“哥哥終于學會作弊了。“許欣的傷口里伸出數據觸手，溫柔地裹住他正在消失的右腿，“但你怎么確定，此刻的憤怒不是我給你寫的程序？“

全息屏突然強制彈出，播放起許晨絕對不該看到的畫面：父母在實驗室里按下紅色按鈕，1999號胚胎艙的監控畫面里，幼年自己正把真正的許欣推下樓梯——而那個女孩后腦滲出的血，正構成系統激活碼的第一組數字。

裝甲車炮火撕裂雨幕時，許晨做出了比所有輪回都瘋狂的選擇。他吞下許欣的左眼，任由量子代碼啃食小腦。當世界在劇痛中重啟，他正站在十年前的煎餅車前，手里握著本該送給妹妹的糖葫蘆。

這次，他把竹簽刺進了八歲許欣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