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太出人意料了！

何霜正是當初合歡宗派出和楚離交手的那位，貌似還可能是合歡宗宗主的女兒。

可她現在的衣著……

分明就是春滿樓的外聘藝妓！

再順著她剛才的話來想，這女人竟然跑來春滿樓“打工”，就是為了給趙終換一柄四品靈劍？！

合著還真有這種下海給男朋友換手機的女人？！

“這人是合歡宗的那位吧？她竟然說什么要給趙終師兄換靈劍？他倆怎么會遇到？會不會有什么陰謀？”李三仁在一旁開口。

顯然，李三仁還不知道何霜早就和趙終搞到一塊兒去了。

“陰謀個屁！這何霜本來就是趙終師兄的姘頭！這倆人以前在大澤不好意思公開而已！”

楚離翻了個白眼。

見識過外界的繁華后，如今再看離人宗和合歡宗的爭斗簡直就像是兒戲。

兩宗之間爭奪的那些物資，放在這南明城里連乞丐都不屑一顧！

“也難怪兩人出來之后能搞到一起去，怕也是看開了這一點……”楚離暗暗感慨。

“這事兒你都知道？”

李三仁一臉訝異，隨后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咱要不要去見見她？”

楚離也意有所動。

出門在外，遇到一位故友也算是幸運之事，更何況何霜如今還算是自己的“員工”。

“走！去看看！”

……

兩人并沒有以春滿樓主事的身份直接召見何霜，而是打算扮成“嫖客”來點何霜的臺，算是給她一個驚喜。

這歪點子自然是李三仁想的了。

兩人一路來到大堂，像尋常客人一樣游蕩在大廳里。

現在的楚離也知道春滿樓這些靈石墻壁并不能吸取出來靈氣了，這些靈石表層都被一種釉質包裹，為的就是防止春滿樓的客人跑來吸收這些靈石。

畢竟靈石被抽干靈氣之后就會化作粉末，春滿樓肯定也不想好好的樓蓋起來卻被人硬生生吸得坍塌了。

而包裹靈石墻壁的這層釉質，實際上也是靈石被抽干靈氣之后化作的粉末煉制的，具有極強的隔絕靈氣性能，也常用于一些陣法和需要隔絕靈氣的地方。

兩人走到柜臺處，站臺的不再是之前那位女修了，顯然也不認識楚離二人。

這樣正好。

李三仁吊兒郎當的走上前：“那啥，你們這是不是有位叫何霜的藝妓？小爺今兒個就是來點她的！”

站臺的女修愕然的看了李三仁一眼，似乎是有些驚訝李三仁的修為竟如此低。

但好在她職業素養還在，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禮貌的應道：“這位客人，何霜姑娘是咱們外聘的藝妓，只接受群演的噢！”

李三仁皺了皺眉。

所謂的群演對應的是獨演，群演是指一群人點一個藝妓，在同一個包房里接受演出，而獨演則是類似包場。

往常來說，群演凝神靜氣的效果自然是要差一些的，但卻勝在便宜。

畢竟這就相當于許多人一起出資購買服務。

“群演就群演吧，給我拿兩張票！”

“何霜姑娘是結丹期修士，修行的功法具有淬煉道心的作用，一張票的售價是一枚二品靈石。”女修依舊彬彬有禮的回應。

李三仁也不在意，從懷里摸出兩枚二品靈石遞了上去。

然后轉頭對楚離嘀咕：“媽的！這靈石真好賺啊！”

春滿樓對外聘藝妓的抽成一般是五五分，除非是一些修行特別功法，或是有特別體質、再或者是修為極高的人才會有另外的聘任合契。

也就是說單單這兩張票，何霜就能抽到一枚二品靈石。

而需要她做的，卻僅僅只是施展一遍她的功法而已。

楚離回以一笑。

別說，合歡宗的功法在春滿樓還真就吃的開，楚離如今還對何霜的3D環繞小電影記憶猶新。

這會兒拿來給人淬煉道心，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物盡其用了。

買了票，倆人也就在一位女修的帶領下朝著一處包廂而去。

“何霜姑娘的出演在一刻鐘之后，二位客人可以先飲些茶水。”招呼完兩人，女修便轉身離去。

楚離也借著這個機會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是個類似劇院的方形小包廂，縱寬都約莫有十來丈，視野也還算開闊。

整個包廂最前面的地方是一個類似舞臺的平臺，而后方的賓客區則是類似影院一樣前低后高的設計，顯然也是為了方便觀看演出。

只是“座椅”卻被換成了一個個小平臺，平臺上鋪著一個個蒲團，楚離坐上去便感覺到某種凝神靜氣的香氣飄起，顯然是蒲團本身的作用。

放眼四顧，整個小包廂里已經有十來個修士就位了，單單感受氣息，幾乎都是結丹期的修士。

這也正常。

何霜本身就只是結丹期修士，她的功法也只能影響到同是結丹期的修士。

如果按照這個“入座率”來看的話，何霜這一次的演出大約就能入賬七八枚二品靈石，果然如李三仁說的那樣，這靈石真好賺。

“咱倆位置這么靠后，何霜待會兒看不到咱們咋辦？”李三仁坐下后嘀咕了一句。

“管她看不看得到，回頭等她演出完了，咱倆再私下里找她唄？難不成大庭廣眾的，咱倆直接打斷她演出？”楚離笑著回應。

可楚離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道目光朝著他投了過來。

楚離回看過去，發現是第二排的一位修士，修為約莫是結丹中期，長相頗有些兇神惡煞的意味兒，看著楚離的目光也隱隱透露著不善。

這讓楚離微微皺了皺眉。

自己似乎……沒招惹這人吧？

還沒來得及多想，楚離便聽到一陣絲弦樂聲響起。

循聲望去，未曾見到何霜的面容，便先傳出了一陣清冷悠遠的歌聲：“燭淚偷垂鮫綃透，半面胭脂瘦。

“玉指捻冰弦，說盡風流，偏是春山皺。

“朱闌倚遍黃昏后，問王孫知否？

“莫道妾多情，扇底桃花，總在他人袖……”

曲子半闕落下，隨之便飄出一縷紅袖，楚離瞬間便認出了那是何霜的紅粉帷帳。

“銀釭照影驚秋漏，團扇遮紅豆。

“笑勸客添杯，舞罷回眸，暗把羅裙揉。

“畫船簫鼓情還舊，葬幾多香咒？

“若得采蓮舟，不唱陽關，只葬相思藕~”

一曲落下，紅粉帷帳便隨著何霜的起舞，蔓延籠罩在了整個包廂之中。

而此時，楚離的目光也落在了先前那位兇神惡煞的修士身上。

這人正一臉癡迷的望著何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