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步入天香樓，瞬間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的空氣彌漫著香料和花草的混合味，繚繞在周圍的輕紗和昏黃的燈光營造出一種模糊而迷離的氛圍。她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屏住呼吸，心中微微有些緊張。

楚墨寒見狀，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這里的每一位顧客、每一位姑娘都經過精心篩選，你要小心行事。”

“我知道。”蘇錦繡輕輕點頭，眼神堅定。

他們穿過寬敞的大廳，細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天香樓的每個角落都透著奢華，不管是珍貴的玉器、古董，還是飄散在空中的細碎香氣，都令人感覺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青樓，而是一個隱秘的政治中心，甚至是一個權力的博弈場。

“蘇小姐，你來得正是時候。”一個帶著輕盈步伐的女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目光帶著幾分玩味。“柳樓主有請。”

蘇錦繡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也很快掩飾了過去。她知道，柳如是此時已經在等待自己，所有的計劃和預期，今天都將開始交匯。

她微微點頭，跟隨那女子走向樓上。樓梯陡峭、蜿蜒，越往上走，四周的氣氛越加肅靜，似乎有一種壓迫感悄然蔓延。她心中的警覺逐漸升高，但表面上依舊淡定如常。

當她踏入柳如是的私人房間時，看到的卻是一個與她想象完全不同的場景。房間內并沒有絲毫奢華的擺設，反而簡樸得有些讓人驚訝。唯一的裝飾是一張古老的書案，旁邊放著幾本破舊的典籍和一盞燈火微弱的油燈。

柳如是站在窗前，背對著她，長發如瀑，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神態安靜而高遠。她看似悠然自得，然而卻散發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氣場。

“蘇小姐，終于見到你了。”柳如是緩緩轉身，目光溫柔如水，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審視。

“柳樓主。”蘇錦繡微微行禮，神情鎮定，目光直視著柳如是。

柳如是看著她，微笑著擺手示意她坐下。“請坐吧，既然你來了，就不必再客氣。”

蘇錦繡走到桌前坐下，秋荷和楚墨寒站在一旁，保持著距離。她知道，接下來的對話決定著整個局勢的走向。

“聽說蘇小姐是沈家的親戚，最近在京城內外也頗有些風頭。”柳如是忽然開口，語氣輕松，卻不失鋒銳，“尤其是關于你與王啟瑞的關系，似乎一直為京城的流言所困擾。”

“樓主過獎。”蘇錦繡依舊面無表情，“不過在京城風頭最勁的，還是柳樓主您。每次聽到天香樓的名字，人人都低三分，恐怕無人敢輕易與您為敵。”

柳如是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她輕笑出聲，顯然并沒有生氣。“蘇小姐果真機智。既然你能如此明了地看透我，那我們之間，豈不是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遮掩？”

“正是如此。”蘇錦繡毫不掩飾自己的直率，“我們是來談生意的，沒必要繞彎子。”

柳如是點了點頭，目光微微一沉。“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廢話。你是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蘇小姐？”

蘇錦繡深吸一口氣，知道接下來的話決定著她能否完成林安言交給她的任務。“我需要你手中掌握的一些重要信息，關于宮廷內外的動向，特別是沈家與王啟瑞的合謀。”

柳如是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她的要求。“這可不是一筆小買賣，蘇小姐，你能給我什么，換取我所掌握的信息呢？”

蘇錦繡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抬頭直視柳如是：“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能給你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柳如是輕輕一笑，眼底卻是一片深邃。“你果然不同尋常，蘇小姐。我現在有些好奇，究竟是你背后的支持者太強大，還是你自己有足夠的底氣？”

“你會知道的。”蘇錦繡說道，目光堅定。

兩人的對話，仿佛一場無聲的較量，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空氣中的緊張感愈發強烈，而每一秒鐘都像是暗流涌動，隨時準備爆發。

“好，”柳如是忽然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轉過頭來看著蘇錦繡，“我給你提供情報，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錦繡的心中警覺，目光微微收緊，“什么條件？”

柳如是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需要幫我對付一個人，一個非常麻煩的敵人。你可以選擇是通過自己的方式，還是通過我給你提供的信息，來達成這個目標。”

蘇錦繡心頭一震，突然意識到這場交易遠比她想象的復雜。

“誰？”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柳如是微微一笑，眼底的冷意頓時浮現。“王啟瑞。”

蘇錦繡的心臟猛地一跳，面上卻絲毫不顯。“王啟瑞？”

柳如是點點頭，聲音平靜卻帶著幾分冰冷。“是的，王啟瑞，他和我的一些舊事，始終未曾了結。若你能幫我擺脫他，我所掌握的情報，便可以全數交給你。”

蘇錦繡低頭沉思了片刻，心中涌起的情緒如潮水般涌動。她沒想到，自己的一步步計劃，竟然最終會與王啟瑞這一樁陳年舊事糾纏在一起。

“我答應你。”她終于開口，語氣堅定。

柳如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很好，蘇小姐，看來你果然不簡單。我們的交易，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