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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舍不得你

好景不長,藥師谷外便來了一群形跡可疑之人。黎風漫目光一掃,心中“咯噔”一下,她一眼就認出,這些人正是月護法的手下。她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側身躲進一旁的灌木叢后,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他們發現,給這寧靜祥和的藥師谷招來災禍。

此后一連幾日,這些屠月的人都在谷中晃悠,眼神中滿是不懷好意。谷中弟子們漸漸心生不滿,幾人結伴來到寒商的居所,紛紛訴苦,懇請他將黎風漫趕走,以絕后患。

偏巧,黎風漫路過此處,這些話一字不落地鉆進她耳中。她望著屋內的眾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心中明白,自己再待下去,只會給谷中帶來更多麻煩。于是,待夜幕降臨,月色如水,她背起行囊,悄然離開了藥師谷。

這一夜,寒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初來谷中時,面對眾人異樣的眼光,是葉素秋一直陪伴在側,給予他溫暖與支持。如今,黎風漫的處境又何嘗不是如此?又回想起他與黎風漫的點點滴滴……可即便谷中頻繁被屠月的人騷擾又怎樣?他突然坐起身,心中已然有了決定,他要去找黎風漫。

寒商匆匆來到黎風漫的住處,抬手敲門,許久都無人回應。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用力推開門,屋內空無一人,唯有窗欞上的風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失落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可片刻后,他又低聲喃喃:“走了也好,谷中得以安寧。”可那緊握的雙拳,卻泄露了他內心的不舍與糾結。

夜色濃稠如墨,黎風漫深知萬血教不會放過自己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眸中閃過決然,趁著夜幕的掩護,孤身一人夜襲月宮的。她身形鬼魅,在黑暗中穿梭,每一步都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

而此時,寒商正站在藥師谷的高處,望著漫天繁星,心中卻亂作一團。突然,他的視線被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吸引,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腦海中第一個念頭便是:莫不是黎風漫?

寒商心急如焚,腳下輕點,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火光之處飛馳而去。待趕到時,只聽見月宮的人在四處叫嚷著搜尋黎風漫的下落。他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深知自己必須先一步找到黎風漫。

就在寒商四處尋找之際,突然,一把冰冷的刀抵住了他的后腰,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你是什么人?”寒商反應極快,幾乎在瞬間,反手將刀奪下,橫在了對方的脖子上。抬眼望去,竟是黎風漫。寒商又驚又喜,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刀。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兩人來不及多言,迅速躲進一旁的草垛下。狹小的空間里,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寒商的呼吸急促而滾燙。慌亂間,寒商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黎風漫的鼻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寒商望著近在咫尺的黎風漫,心跳如雷,在這靜止的瞬間,他終于無比清晰地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他已深深愛上了這個勇敢又倔強的女子。

待搜尋的人走遠,兩人迅速從草垛下鉆出來,逃出了大本營。一脫離危險,黎風漫立刻問道:“你怎么來了?”寒商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緊張。黎風漫卻一臉狡黠,調侃道:“你不會舍不得我吧”寒商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以對。

突然,黎風漫腳步一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寒商大驚失色,急忙伸手為她把脈。脈象紊亂虛弱,他又氣又心疼,忍不住斥責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先前的傷勢還沒好,這次又大鬧月宮,妄自動用真氣!”說著,他一把將黎風漫橫抱起來,馬不停蹄地朝著藥師谷奔去。

黎風漫靠在寒商懷里,氣息微弱,輕聲說道:“其實,我不叫翎風,我叫黎風漫。萬血教有‘風花雪月’四大護法,每一個護法都有一個宮,我是‘風’護法。我偶然撞見了教主的秘密,他要拿我煉藥,我才逃了出來。”寒商心中一震,問道:“你既然都瞞了我這么久,為何現在告訴我了?”黎風漫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我只是覺得我好像不行了,萬一你是真舍不得我,以后燒紙再燒錯了人。”“別說了!”寒商眼眶泛紅,聲音都有些顫抖,“我不會讓你死!你別睡,挺一挺,馬上就到了!”

“我要睡了,除非你說舍不得我。”黎風漫有氣無力地說著。“都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寒商又急又無奈。可就在這時,黎風漫沒了動靜。寒商的心猛地一沉,大聲呼喊:“翎風!黎風漫!”見她毫無反應,寒商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帶著哭腔喊道:“黎風漫,我舍不得你!”

良久,黎風漫的手動了動,輕輕揪了一下寒商的衣領,虛弱地說:“我還沒死呢。”寒商如釋重負,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手臂下意識地收緊,把她抱得更緊了。

寒商抱著黎風漫趕回藥師谷,一路心急如焚。剛踏入谷中,他便大聲呼喊著讓藥童準備好一切救治所需。眾人齊心協力,將黎風漫安置在榻上,寒商親自主持醫治,一刻也不敢停歇。他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專注,有條不紊地調配著各種珍貴的藥材,為黎風漫施針、喂藥。

整整一天一宿,寒商未曾合眼,始終守在黎風漫身旁。他緊緊握著黎風漫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讓她快點好起來。終于,黎風漫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面色也恢復了些許紅潤。

黎風漫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便是寒商疲憊卻又安心的睡顏。他趴在床邊,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睡夢中也在為她擔憂。黎風漫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抬手輕輕撫摸著寒商的鼻梁,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寒商像是有所感應,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寒商眼中的擔憂瞬間化作無盡的欣喜與關切,他急切地問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渴不渴?傷口還疼不疼?”那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般,飽含著他對黎風漫的深深牽掛。

黎風漫看著寒商這副模樣,就像看著一個急切求關注的孩子,心中滿是甜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不說話。寒商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微微泛紅,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端起了架子,說道:“如果哪里還疼,就讓藥童來告訴我。”說完,便像個落荒而逃的小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只留下黎風漫在房間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笑意更濃。

在寒商無微不至的照料下,黎風漫的身體日漸康復,藥師谷再度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寒商的身邊,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黎風漫的歡聲笑語時常在谷中回蕩。然而,這熱鬧的表象之下,卻隱隱夾雜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憂慮,而心思細膩的寒商,自然也察覺到了黎風漫的異樣。

夜幕降臨,月色如水,寒商手提著一壇美酒,緩緩走向黎風漫的住處。他輕輕敲了敲門,待門打開,便舉起手中的酒,笑著說道:“今晚月色正好,一起喝兩杯?”黎風漫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側身讓他進了屋。

兩人對坐,寒商為黎風漫斟滿一杯酒,開口問道:“我看你這幾日總是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煩惱?不妨說出來,我能幫的,一定幫。”黎風漫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猶豫片刻后說道:“如果我想做一件事,你會支持我嗎?”寒商沒有絲毫猶豫,堅定地回答:“會。”

黎風漫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追問道:“你都不問問我要做什么事,萬一……是傷天害理的事呢?”寒商凝視著她,目光真摯而熾熱,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傷天害理,我就幫你翻了這天,在我這里,你就是理。”

黎風漫心中猛地一震,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眼眶也微微泛紅。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我想讓萬血教覆滅。”寒商聞言,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五年前自己孤身一人覆滅那個殺手組織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說道:“簡單,我幫你。”

黎風漫搖了搖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決絕:“我不想一舉覆滅它,我要逐步擊破,我要讓萬血教教主嘗嘗什么是逃不出的滋味。而第一步,就從月宮開始。”寒商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堅定地說道:“好。”

“但是,我還是想去一趟月宮。”黎風漫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寒商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也未多問,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本想著去擾亂他們,然后見到月宮宮主屠月。”黎風漫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抹復雜的神情,似是懊惱,又似是無奈,“沒想到,屠月竟不在宮中。”

寒商輕輕皺了皺眉頭,眼中露出一絲疑惑,開口問道:“你找他做什么?”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黎風漫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遠方,仿佛透過那無盡的夜色,能看到月宮的方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告訴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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