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三年秋,湘西十萬大山深處。
錦衣衛指揮使陸昭握著繡春刀的手指節發白,火把在潮濕的夜風中明滅不定。眼前這座依山而建的青灰色道觀,正不斷傳出非人的嘶吼。他身后三十名鐵甲衛舉著桐油火把,將山門照得亮如白晝。
“大人,不能再等了。“副將的聲音發顫,“方才進去的弟兄們......“
話音未落,道觀朱漆大門轟然炸裂。陸昭瞳孔驟縮——他的同袍正踉蹌而出,身上飛魚服沾滿暗紅血漬,胸口卻詭異地鼓動著。那些錦衣衛抬起頭,月光照亮他們青灰色的面龐,以及嘴角淌下的黑血。
“放箭!“陸昭厲喝。
箭雨破空聲中,道觀深處傳來金鐵交鳴。方士青玄子披頭散發沖出,懷中緊抱一尊青銅鈴鐺。那器物不過巴掌大小,表面卻布滿蝌蚪狀的銘文,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幽綠。
“此乃九黎遺寶!“青玄子癲狂大笑,“爾等凡夫怎知長生......“
話音戛然而止。陸昭的刀鋒劃過他脖頸,青銅鈴鐺墜地時發出空靈脆響。整個山巒突然震動,道觀深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嘶吼。陸昭彎腰去拾法器,卻見鈴鐺內壁浮現金色圖騰——九只人面蜘蛛環繞血月,蛛足糾纏成詭異的星圖。
三個月后,十萬大山七十二寨瘟疫橫行。朝廷密檔記載:“遇尸變者三千余,焚之三日不絕。掘地百丈,鎮以青銅重器,立無字碑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