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歸去
- 三國:黃巾余孽,再造漢室
- 夢輕明月稀
- 2722字
- 2025-02-12 00:13:18
“你?”
張寧為之莞爾,嘴角上揚,綻出一抹嫣然笑意。
“你已經(jīng)是本教太平使了,若是還不算關(guān)鍵人物,我這天公將軍印你也大可拿去。”
這般言語,若是置于朝堂之上,君臣奏對之際,怕是要驚得臣子冷汗涔涔,可于陳潛二人來說卻不過是尋常的玩笑。
陳潛卻愈顯嚴(yán)肅:“不錯,是我,但不是現(xiàn)在的我。”
張寧見狀,笑容漸漸隱去,蛾眉輕蹙,正于心底細(xì)細(xì)咂摸陳潛話語中的深意。
陳潛卻又搶先發(fā)問道:“依你之見,漢室可還有復(fù)興之望?”
張寧卻是被問得一愣,思慮良久,才緩緩開口,言語間透著幾分斟酌:
“想必……還是有的吧。當(dāng)下漢室,誠然是弊病叢生,那少年天子,唉,實難稱賢明。可終究朝中肱股猶在,北軍精銳未失,且黨錮已然解除,黨人精英不日將重歸朝堂,大展拳腳。這般看來,想必過不多時,漢室便能恢復(fù)幾分元氣。”
這也不怪張寧只會漲別人志氣,可以說,這壓根就是當(dāng)今大漢絕大多數(shù)有識之士的共識!
他漢靈帝也不過就是寵信宦官、增加賦稅、巧立名目,搜刮百姓、賣官鬻爵而已嘛,只要黨錮一解,黨人精英重當(dāng)大任,想要重整朝綱撥亂反正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難不成區(qū)區(qū)幾個跳梁小丑還真能撼動這大漢四百年的江山根基不成?
陳潛苦笑搖頭,很直接地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漢室,不可猝亡,亦難再輕易復(fù)興!”
見張寧似乎還在疑惑中,陳潛又言辭懇切地補充道:
“若將漢室比作一座巍峨府邸,如今,那根基已然腐朽,梁柱亦是搖搖欲傾。它之所以還能勉強屹立不倒,不過是倚仗著往昔積攢的赫赫余威罷了。換言之,漢室已然名存實亡,恰似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破而后立,更是勢在必行!只是你我身處局中,當(dāng)局者迷,難以看清罷了。”
張寧聽聞,蛾眉蹙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如此說來,我們太平道的時機還未到?”
陳潛先是微微點頭,繼而又緩緩搖頭,目光堅定如磐。
“是,也不是。此刻,想要徹底推翻大漢,重塑乾坤,自是時機未到。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便能一味蟄伏。朝廷如今雖已是病入膏肓,卻還渾然不覺,對我等虎視眈眈。若我們只圖安逸,坐以待斃,倒也罷了;可若還想發(fā)展壯大,招納部眾,勢必會首當(dāng)其沖成為各方勢力的攻擊目標(biāo)。”
“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而爭取這段時間需要的是一個官面身份。”
張寧心中一震,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我們要接受招安?”
“不錯。”陳潛毫不猶豫地點頭,“要接受招安,更要看被誰招安。若是落到豪族世家的代言人手中,我們太平道的組織很快就會土崩瓦解,成為他們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張寧追問道。
“由我來招安黃巾。”陳潛挺直腰桿,雙目直視張寧。
“你?你要出仕?”張寧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不錯,由我來主導(dǎo)這一進(jìn)程。我不能放棄潁川陳氏的身份,如今黨錮解禁,正是我踏足仕途的絕佳時機。我要借著這股東風(fēng),快速成為官員,為黃巾爭取一席之地。如此,方能在各方勢力的夾縫中生存發(fā)展,為我們的大業(yè)奠定根基。”
張寧沉默良久,她深知陳潛此去的風(fēng)險與艱難,但她也明白,陳潛所言句句在理,這或許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最終,她緩緩點頭:
“我信你,此去務(wù)必小心。太平道的未來,就托付于你了。”
陳潛欲言又止,仿若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張寧朱唇輕抿,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
“可是,若要能主導(dǎo)一地黃巾的招安,只怕至少也得是兩千石的大員,哪怕你出身潁川陳氏,少說也得要二十年的光景。我們...還有這么多時間嗎?”
陳潛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苦笑,他又如何會不知道宦海浮沉的艱辛?可看了眼面前的張寧,陳潛又強行振作起來:
“呵,若是放在之前確實如此,可眼下卻不一定。都說亂世出英雄,此去洛陽,那就且看我陳潛是魚是龍吧!”
張寧微微頷首,發(fā)絲隨之輕輕擺動。
“既然如此,那我先帶一部分兄弟去白波谷落腳,圓圓我也會悉心照料,帶在身邊,你無需擔(dān)憂。”
二人對視,一時間,屋內(nèi)靜謐無聲。
“那你接下來作何打算?去洛陽謀官?”又是張寧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我得先回一趟許縣。之后,想必是要去洛陽的。”陳潛微微仰頭,目光透過窗戶,望向已然泛白的夜空。
自他當(dāng)日被擄走,至今已然半月有余,潁川陳氏那邊卻似乎睡著了一般,一點動靜也無,這讓他的心中有些預(yù)感。不過他若是想要在官場有所建樹,離不開族中的支持與助力。唯有背靠家族這棵參天大樹,方能在仕途上邁開第一步。
至于洛陽,那更是一定要去的。眼下已經(jīng)是中平四年,那位引得天下人皆痛心疾首的漢靈帝,雖說年僅三十歲,卻也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而彼時,這亂世群雄逐鹿的盛大戲碼,才剛要拉開帷幕。
在這種盛大登場的時候,他這個主角又怎能不在臺上?
張寧似乎感受到了陳潛的決心,心中被復(fù)雜莫名的情緒所籠罩。
他就要去洛陽了,為的又是黃巾的大業(yè),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懷疑嗎?這是一點也無的;是多年來自己的理想終于有望得見曙光的喜悅嗎?嗯,似乎有一點。
可就在陳潛起身的那一瞬,她心底所有的情緒瞬間明晰——她是在不舍,濃濃的不舍。
她在為一個相處不過十余天的男人感到不舍,或許還有幾分‘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恨意?
張寧悄無聲息地轉(zhuǎn)身,步入內(nèi)室,不多時,手持一套衣物返回,卻不發(fā)一言。
陳潛心頭猛地一顫,目光落處,正是當(dāng)日他被擄時所穿的那套直裾袍服,此刻已然洗凈晾干,還散發(fā)著淡淡的皂角香氣。
他伸手接過,手指輕輕摩挲著衣物的紋理,仿若透過這細(xì)膩的觸感,兩人這些日子里的朝夕相處頓時歷歷在目,點點滴滴剎那間涌上心頭,清晰如昨。
“穿上這長袍,你便又是那潁川陳氏的子弟了,我們.......”
張寧話未出口,卻感覺自己的皓腕已經(jīng)被猛地執(zhí)住,她下意識地輕輕掙扎了兩下,卻很快失去了氣力。
陳潛緊緊執(zhí)住她的手,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出當(dāng)日張寧教自己用劍的場景,只不過當(dāng)時是自己的手被她執(zhí)住。
“我們一起,就能建立太平世界了,不是么?”
張寧先是一愣,仿若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整個人都懵了一下。很快,一抹紅暈仿若春日里最嬌艷的桃花,迅速爬上她的俏臉,她慌亂地將頭埋入陳潛胸前,羞怯得不敢抬頭。
陳潛有些愛憐地看了看眼前這個人兒,與自己兩世為人不同,她是真的只有十六歲啊,卻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太多。
是時候該換一換了!讓自己把這些責(zé)任更多地承擔(dān)起來。亂世嘛,終歸還是男人的舞臺,‘醒掌天下權(quán)’從來都是在‘醉臥美人膝’前面的。
他費了好大勁才從美人香玉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好了,我們還可以時常通信的,圓圓也要勞煩你多多照顧,她的教材我還沒編好,到時也會一并寄去。我房里還有一些東西是留給她的,嗯,就不與她話別了。你放心,我在洛陽怕是也待不了多久,這天下...呵呵。”
張寧也迅速從那小女兒的嬌羞中恢復(fù)過來,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脊梁,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等你。”
二人并肩走出房門,天色剛剛破曉,晨曦的微光仿若一層薄紗,輕柔地灑在大地上。
陳潛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與張寧作別,每一步都邁得堅定有力,仿若要踏碎這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