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余燼邊境

###第一幕·時織者

時雨踏入余燼文明疆域時，手中的懷表正滲出鮮血。她站在由蒼炎凝固成的玻璃平原上，腳下每一道裂痕都映著不同宇宙的殘影。右眼的祖龍心臟突然開始跳動——這是三年來第一次——她順著脈搏的指引望向地平線，那里懸浮著一座由粉紅色螺絲釘構建的巨塔。

“終于找到你了，文明野火。“她扯下遮住左眼的繃帶，露出空洞的眼眶。時空剪刀從掌心生長而出，刀鋒上纏繞著故鄉最后一只知更鳥的鳴叫。

李天在塔頂睜開火焰之瞳。這個自稱時雨的女人身上，有慕容明雪的氣息。不是容貌或基因的相似，而是那種將自身存在作為燃料的決絕。

“你的懷表在說謊。“他揮手降下蒼炎牢籠，“那里面的心跳頻率和星戒殘片相差0.03秒。“

時雨的剪刀突然刺入自己胸膛。她掏出血淋淋的懷表齒輪，將時空碎片注入其中：“因為這是她最后的心跳——你聽不到的那部分。“

齒輪投影出的畫面讓蒼炎驟然黯淡：慕容明雪在星戒碎裂前，用逆契約將意識切割成兩半。一半隨祖龍湮滅，另一半則被時雨故鄉的文明殘骸捕獲，成為修補時空的黏合劑。

“我要用余燼重燃我的宇宙。“時雨的眼眶里涌出黑色星塵，“而你的女人，就是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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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概念捕食者

冥骸的降臨毫無征兆。余燼文明外圍的星系突然失去顏色，所有關于“音樂“的概念被抽離，三億正在演奏余燼交響曲的文明瞬間啞火。這個暗物質生命體游走在法則之外，它吞噬的不是物質，而是文明賴以存在的抽象概念。

“第一個獵物是愛情。“冥骸的星云軀體中浮現出九萬對情侶接吻的畫面，“真美味......“

李天撕裂空間現身時，發現蒼炎居然無法鎖定目標。他的火焰穿透冥骸的身體，卻像擊中虛空般無力。更可怕的是，時雨右眼的祖龍心臟開始枯萎——冥骸正在蠶食“復仇“這個概念。

“用這個！“時雨將時空剪刀拋來，“剪切你記憶里最無用的情感！“

剪刀入手瞬間，李天看到慕容明雪在星戒中的最后微笑。他忽然明白時空剪刀的本質——這是用初代龍語者情絲鍛造的弒神兵器。刀鋒劃過左腕，蒼炎中分離出十六歲那年的眼淚，一滴映著孤兒院火光的晶瑩。

冥骸發出首聲慘叫。純粹的情感概念化作實體刀刃，在它體內剜出燃燒的缺口。時雨趁機拋出懷表，表盤伸出無數齒輪觸須插入星云：“把'希望'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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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逆火種

粉紅色螺絲塔深處，星戒殘片突然發出共鳴。李天放在塔頂的銀白發絲懸浮而起，與冥骸體內掠奪的概念能量產生量子糾纏。時雨右眼的祖龍心臟在此刻爆裂，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慕容明雪被切割的意識殘片。

“原來你偷走了她......“李天的火焰軀體開始坍縮，“用故鄉當借口......“

“不！“時雨瘋狂修補破損的懷表，“我需要她的意識穩定時空剪刀......“她的辯解被冥骸的咆哮打斷。暗物質生命體掙脫束縛，吞掉了整個余燼疆域的“時間“概念。

剎那間，所有文明陷入絕對靜止。唯有李天手中的眼淚還在流動，那是超脫概念的純粹悲傷。他捏碎淚滴，蒼炎突然染上幽藍色——這是慕容明雪最愛的矢車菊顏色。

“你錯了。“他將染色的火焰按入胸膛，“無用的情感，才是余燼的氧氣。“

冥骸的星云軀體被藍焰點燃，吞噬的概念開始反流。時雨的懷表齒輪瘋狂旋轉，慕容明雪的意識殘片順著概念洪流回歸星戒。當時間重新流動時，粉紅色螺絲塔頂盛開出一朵茉莉，花蕊中沉睡著半透明的慕容明雪。

“下次偷東西前，“李天拾起時雨掉落的時空剪刀，“先學會分辨火種與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