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東京都·地下記憶交易所「浮世繪」

林晚用偷來的瞳孔虹膜刷開氣密艙門時，腐爛的茉莉花香立刻纏了上來。這是記憶販子的通用掩味劑，用來遮蓋服務器過載燒焦的神經突觸蛋白味道。全息幕墻上滾動著最新上架的“商品”：

【銀座高級應召女郎】30小時戀愛體驗（含定制香水記憶包）

【國會議員】2018-2022年機密會議片段（需競拍）

【已清潔記憶殘渣】純度99.2%（批發出售）*

她壓了壓漁夫帽檐，后頸傳來針刺般的幻痛——那是三天前在診所植入的盜版記憶芯片，里面灌著從黑市買來的假身份。真正的林晚此刻應該躺在司法局收容所，而不是站在這里尋找那個唯一能解析存儲器代碼的“幽靈修補匠”。

“小姐，買二手人生嗎？”穿蛇紋仿生皮膚的老嫗突然擋住去路，她掀開肋骨處的儲物艙，上百枚記憶膠囊在亞克力管里沉沉浮浮，“上周剛收的貨，橫濱銀行家的臨終記憶，能看到他藏在瑞士保險庫里的……”

林晚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些膠囊外殼上隱約可見淡金色編號，正是她上個月為某富豪批量清除的家族丑聞記憶。司法局批準的“記憶無害化處理”流程，最后都變成黑市貨架上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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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清潔師協會·保密條例第17條

所有客戶記憶數據須在72小時內徹底粉碎，違規者將吊銷執照并切除額葉皮層。

渡邊的機械義肢鉗住她手腕時，冷藏柜的藍光正映出滿墻的記憶培養艙。那些半透明凝膠里漂浮著不同顏色的大腦切片，像一塊塊腌漬的欲望標本。

“這是‘缸中之腦’賭場的高級VIP庫存。”法醫指了指培養艙底部閃爍的標簽，“他們從清潔師手里收購被刪除的記憶，重新刺激突觸生長后，做成比致幻劑更上癮的體驗膠囊。”

林晚注意到某個艙體內浸泡的額葉皮層上，赫然烙著自己診所的清潔認證碼。三日前那個變異客戶尖叫著“血肉電池”的臉突然閃過，她終于意識到記憶殘渣里的地鐵報站聲是什么——

那是未被完全清除的原始記憶，正在所有二手記憶載體中持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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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診所核心數據庫（已破解）

當林晚將盜取的存儲器插入終端時，全息屏上炸開無數記憶碎片。她看見西裝革履的富豪們在不同診所重復刪除記憶，而那些本該被銷毀的神經數據，正通過司法局專用的量子信道源源不斷輸往某個坐標。

坐標解析結果彈出時，渡邊的威士忌杯摔得粉碎。那地方是他們倆都熟悉的噩夢：三年前發生地鐵恐襲的丸之內線霞關站，而數據接收端的標識符是一串加密代碼：**MIND_RAIL 2.0

“不是催眠……是播種。”法醫調出恐襲死者的大腦解剖圖，所有受害者海馬體都有相同的機械神經芽孢，“有人在利用記憶清潔師作為培養基，把變異記憶當成病毒植入人腦。”

冷藏柜突然斷電，某個記憶培養艙發出悶響。林晚轉頭看見本該死亡的議員情婦正從破裂的凝膠中爬出，她脖頸處暴突的血管組成清晰的東京地鐵線路圖，聲帶振動發出合成廣播：

“歡迎乘坐MIND RAIL，本次列車開往顱骨終點站，請乘客協助搬運自己的腦灰質作為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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