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標價人生
掃碼槍的嗡鳴聲穿透耳膜,林軒的視網膜上浮現血色價目表:
「因果套餐A:保留記憶,代價為左眼」
「因果套餐B:獲得自由,代價為愛上沉舟」
「因果套餐C:重啟世界,代價為……」
貨架上的泡面突然集體顫動,包裝袋上的符咒亮起幽光。林軒的紫瞳掃過價目表,發現每個選項背后都延伸出無數因果線——選A會讓他成為沉舟的觀測者,選B將陷入永恒輪回,而選項C的代價欄被虛空觸須刻意涂抹。
“建議選C哦?!笔浙y員敲了敲掃描槍,槍口滲出星砂,“上周有位客人選B,現在還在洗手間里嘔吐前世記憶呢?!?
林軒突然抓住掃碼槍,槍管在他的掌心融化重組,變成半截青銅鑰匙。貨架上的《虛空吞噬指南》自動翻開,某頁用番茄醬寫著警示:“別信戴工牌的家伙,他們早被……污染了。”
便利店燈光驟然血紅。收銀員的工牌翻轉,背面刻著林軒從未見過的文字——那是他畢業論文致謝頁的亂碼。
第二節時間醬料包
貨架深處傳來泡面碗碎裂的聲響。
林軒追著聲音闖入員工通道,發現這里連通著青云宗的蝕月峰。通道墻壁貼滿泛黃的便利貼,最新一張寫著:“丁未年六月初七,林軒第七十二次死亡,死于自……。”
紫瞳突然暴睜!
他看見每個時間節點都懸掛著泡面碗,面湯里沉浮著不同死法的自己:有被雷劫劈成焦炭的,有遭因果反噬化作血雨的,最駭人的是某碗酸菜牛肉面里,泡著被撕成兩半的尸體——左半身是地球裝扮,右半身穿著青云道袍。
“這是你的時間線調味料?!?
沉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系著便利店圍裙,手里端著餐盤,盤中盛放的正是在蝕月峰吞噬的那顆星砂眼球:“要嘗嘗七分熟的人生嗎?”
林軒的虛空觸須刺穿餐盤,卻撈起一把青銅鑰匙。鑰匙插入最近的泡面碗時,整條員工通道開始坍縮,露出深藏的真相——便利店的冷藏柜里,整齊碼放著十萬枚跳動的心臟,每顆心臟都貼著“林軒”的標簽。
第三節流水線仙人
冷藏柜后的鐵門通往裝配車間。
流水線上懸浮著無數個林軒的克隆體,機械臂正往他們眉心植入紫色晶片。流水線盡頭是巨大的肉瘤狀生物,表面布滿液晶屏,播放著不同世界線里“林軒”的人生:
996程序員林軒在加班時猝死,心臟被制成泡面調料包;
渡劫修士林軒遭心魔反噬,骸骨打磨成便利店貨架;
最中央的屏幕顯示著當前世界線,林軒正站在流水線前,看著機械臂給自己的克隆體安裝脊椎劍。
“歡迎參觀你的本源?!比饬錾斐鲇|須組成沉舟的臉,“每個貨架商品都是你的尸骸,每包泡面都煮過你的魂魄?!?
紫瞳突然不受控制地解析肉瘤結構——它的核心竟是便利店那臺微波爐,爐腔內旋轉著縮小版的靈墟界。當林軒伸手觸碰時,微波爐突然爆炸,飛濺的玻璃碎片割開時空裂隙。
第四節弒神微波
爆炸將林軒拋入維度夾縫。
這里漂浮著無數便利店殘骸,每個廢墟里都困著覺醒失敗的“林軒”。某個穿著恐龍睡衣的版本對他大喊:“別用紫瞳!那是定位器!”另一個被泡面桶卡住腦袋的則尖叫:“沉舟在調料包里!”
真正的危機來自頭頂——肉瘤化作行星大小的泡面碗,面湯里沉浮著三十六萬顆被吞噬的星球。沉舟的聲音從面碗深處傳來:“你以為掙脫了蝕月峰?不過是換了個更大的牢籠!”
林軒的脊椎劍自動出鞘,劍柄處浮現便利店logo。當他斬向面碗時,劍身突然軟化重組,變成掃碼槍形態。紫瞳在此刻看穿終極真相:所謂靈墟界與地球,不過是泡面宇宙的調味包A和調味包B。
“支付代價吧?!睙o數個沉舟從面湯里升起,手中都握著青銅鑰匙,“用你第九萬九千次輪回的記憶,換一碗真正的自由?!?
林軒突然笑了。他掏出那包從未拆封的方便面,將調料包撒向虛空。星砂、紫晶、因果線在真空里爆燃,化作橫貫維度的火焰長河。肉瘤在火光中顯露出本體——竟是便利店雨夜那臺自動售貨機!
第五節收銀臺神戰
火焰燒穿了時空,林軒墜回7-12便利店。
收銀臺后的沉舟已褪去人形,化作由收據紙條組成的怪物。每張紙條都記錄著林軒的死亡記錄,最長的紙條延伸至店外,在馬路對面結成巨型二維碼。
“你知道泡面為什么要泡三分鐘嗎?”怪物發出收銀機的電子音,“那是為了讓所有平行世界的你同步腐爛?!?
林軒的紫瞳開始流血。他撕下價目表貼在自己胸口,表格上的數字倒流成上古銘文。當掃碼槍再次對準他時,貨架上的所有商品突然飛向空中——
薯片袋化作護心鏡,可樂罐重組為飛劍,關東煮的魚丸迸發出渡劫期威壓!
“顧客林軒,你已積滿99999點因果值?!睆V播聲在諸天萬界響起,“可兌換終極獎品:……”
紫晶觸須刺入自助收銀機,林軒在數據流中看到了獎品真容:那是個抱著泡面碗哭泣的嬰兒,眉眼與他七分相似,額間嵌著半枚星砂眼球。
便利店玻璃突然爬滿血手印,無數個不同版本的林軒在店外嘶吼。
穿恐龍睡衣的那個拍打窗戶大喊:“快逃!第七萬次輪回時你……”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突然坍縮成調料包,被吸進收銀臺的抽屜。
真正的林軒握緊那包方便面,生產日期開始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