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激戰(zhàn)
- 漢歌悠揚
- 橙子鳥
- 2058字
- 2025-02-15 23:04:03
自那日殺了兀固后,劉長安整頓了隊伍,讓這支殘破的團隊變得稍微凝聚團結了些。
接著就繼續(xù)南下了。
此時眾人走了許久,已經遠遠望到那一望無際、連綿不斷的太行山了。
夜里,二人圍著篝火坐著聊天。
“長安,你這白狼真的打算放了嗎?養(yǎng)了這么久,你舍得嗎?”
也莎撫摸著白狼順滑的皮毛,眼神柔和地看著白狼,頭也不抬地問著劉長安。
劉長安看著白狼,眼神也有些許不舍,但是卻語氣堅定地說道:“它屬于草原,屬于它自己的世界,不屬于我們。”
也莎聽后知道劉長安堅定了決定,雖有不舍,但是依然打算聽從劉長安的安排。
這頭白狼是她和劉長安一起養(yǎng)大,就像他們的孩子一樣。而那白狼也只讓二人靠近。
“主人!”
一個叫聲打斷了二人溫馨的氛圍,是金三。
金三在劉長安耳邊上說了一通。
只見劉長安猛然色變。
劉長安轉頭望向遠處,是一片黑暗,似有猛獸。
第二日下午,本該是一如既往的趕路。
但是此時氛圍有些凝重,因為昨天夜里斥候發(fā)現(xiàn)了一伙五六百人的馬匪,他們全員配馬挎刀,來勢洶洶。
所以一早劉長安就命令眾人嚴陣以待。
“是一場惡仗,避不了。我能帶著他們活下來嗎?我好像沒有正經指揮過戰(zhàn)爭,我可以打敗敵人嗎?
我能保護好也莎嗎?
我能活下來嗎?”
劉長安喃喃道,問著自己這些問題。
“不對,我必須打敗敵人,我必須帶他們活下來!”
劉長安眼神變得堅毅,把內心中不安全部驅除掉了。
劉長安握著腰上的環(huán)首刀,感受著刀把上的冰冷和硌人的紋路。
“一場又一場的戰(zhàn)爭,一次又一次的殺戮,惡心人的世道,我偏要一刀劈開。”劉長安心中想著。
血色殘陽將草原染成赤銅色,枯黃的牧草在朔風中翻卷如浪。也莎蹲在勒勒車旁,用骨針縫補著最后一片鐵甲,指節(jié)被凍得發(fā)紅。幾日前刀砍向兀固部曲咽喉時噴濺的血跡,還凝結在她鹿皮靴的縫隙里。
“來了!“
金三沙啞的嘶吼撕裂暮色。這個黧臉漢子策馬沖上山崗,馬腹兩側各插著三支羽箭。
劉長安按住腰間環(huán)首刀霍然起身,玄色兩襠鎧在夕照下泛著冷光。他抬腳踩滅篝火,火星隨風飄向西南——那里塵煙如黃龍騰空。
“車陣外列圓陣,弓手分三隊輪射。“
劉長安的聲音像鐵砧相擊。數(shù)十個老弱迅速移動,勒勒車首尾相銜圍成三圈,持革盾的漢子在外圍架起盾墻。
也莎將淬毒的狼牙箭分發(fā)給二十名神射手,自己將父親留下的牛角弓拉滿試弦,弓弦發(fā)出毒蛇吐信般的顫音。
煙塵中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黑點,孫強虎皮大氅上的銅鈴在百步外已清晰可聞。
這馬匪頭子左臉橫貫刀疤,手中九環(huán)鬼頭刀映著血色殘陽:“那頭人好膽色,帶著群老蠻子也敢和老子拼一場!等我把你們干趴下,男的的殺掉,女的作奴,小兒下酒!“
看著前方的敵人不斷前進。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放!“
劉長安暴喝如雷,手持環(huán)首刀作劈砍狀,只見第一波箭雨沖天而起,五十張硬弓同時震顫。沖在最前的馬匪像撞上無形墻壁,七八人栽下馬來。
孫強揮刀劈開兩支流矢,獰笑著揚起左手:“給老子射爛這些破盾!“
三百支鳴鏑帶著凄厲尖嘯破空而至。也莎突然扯開腰間皮帶,整張牛皮大氅呼啦展開擋在頭頂。箭矢釘在浸油的牛皮上咚咚作響,后排傳來孩童的哭喊——一支透甲箭穿透革盾,將老牧人的手掌釘在車轅上。
“換毒箭!“也莎的聲音清越如鶴唳。二十支黑羽箭悄無聲息地沒入煙塵,遠處接連響起墜馬聲。劉長安瞇眼看見孫強的令旗晃了晃,反手抽出馬槊:“格爾康帶左翼,金五隨我破陣!“
身著破爛皮甲的騎兵從車陣缺口洶涌而出。金五的戰(zhàn)斧掄出半月寒光,三個馬匪連人帶馬被攔腰斬斷。格爾康的彎刀專削馬蹄,血霧中不斷有敵人翻滾著撞進盾陣。
劉長安馬槊如銀龍出海,槊鋒過處必有三尺血泉噴涌,兩具被貫穿的尸體還掛在槊桿上顫動。被血液浸染的兩襠鎧是那樣鮮艷。
那是個漢人,也是個厲害的,孫強瞇了瞇眼。
“圍住那持槊頭人!“
孫強鬼頭刀指向劉長安。五名持鉤鐮槍的馬匪包抄而來,劉長安突然夾緊馬腹,戰(zhàn)馬人立而起躲過橫掃的槍鋒。
馬槊順勢下劈,將最近敵人的天靈蓋削去半邊。腦漿濺在鐵甲上的悶響中,又有兩桿長槍刺到肋下。
也莎在車陣中看得真切,三支毒箭連珠射出。持槍的匪徒喉間綻開黑血,劉長安趁機挑飛最后兩人。他抹了把臉上血污,忽然瞥見金三的狼煙信號在東南方升起。
“變二陣!“
劉長安槊尖劃出弧線。原本密集的圓陣突然裂開缺口,金三率領的五十輕騎如利刃切入馬匪后陣。孫強剛要調轉馬頭,劉長安已連人帶馬撞進中軍。馬槊刺穿持旗匪首的瞬間,他左手抽出環(huán)首刀斬斷鼓手雙臂。
孫強眼角抽搐,九環(huán)刀帶著腥風劈向劉長安脖頸。刀槊相擊火星四濺,劉長安突然撒手棄槊,反手從馬鞍后抽出寶弓。弓弦響處,三支透甲箭貫穿孫強咽喉、心口、右眼。
馬匪頭子的尸體尚未落地,劉長安已奪回馬槊挑著首級高舉過頂用漢話說道:“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降者不殺”劉長安身邊的人齊聲喊道,一直擴散到后面的眾人。
草原上的牧民聽不懂這話,但是他們知道他們的領袖帶他們贏了,帶他們活下來了。
殘存的馬匪望著滴血的首級,兵器墜地聲此起彼伏。
許久
待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時,也莎發(fā)現(xiàn)劉長安鐵甲縫隙里凝著黑血——不知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她默默解下心上人的鎧甲,卻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脊背比草原最硬的柘木弓還要挺直,傷痕也比拓木弓的痕跡還要多,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