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府幽暗的燭光下,幾位大臣緊密地圍坐一圈,低聲密談,氣氛凝重。坐在眾人一側的,正是宴會上那位沉默寡言的小吏——文淵閣博士張維。
“以我之見,羅倫、李琦等人無疑是蒯郃請來的托兒。實則,蒯郃自己才是那個心懷叵測、妄圖登基為帝之人。他的野心,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坐在眾人中央的老者,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他便是位列三公的太尉張錫。
“真沒想到,青城羅家,竟會依附于蒯郃這個奸佞之徒,甘為鷹犬。”一旁的紅甲軍副將張純,語氣中滿是鄙夷與失望。
“我等也需積極籌謀,看清局勢,謹慎站隊。”話音未落,門外閃進一人,手捧香茗,步履輕盈。此人乃是張錫之孫,張權。
“權兒所言極是。依我之見,不如兩邊下注,無論哪方得勢,我張家皆可立于不敗之地。”張權之父,張維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思熟慮后的決絕。
“我張家世代蒙受皇恩,怎能投降于亂臣賊子?必須誓死捍衛夏侯家的正統地位。”典客張湘義正言辭,立場堅定。
正當眾人爭論不休之際,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張錫迅速吹滅蠟燭,命令眾人躲進書房,自己則前去開門。
門扉輕啟,只見一名小兵立于門外,神色匆匆。“我家將軍命我來報,丞相蒯郃突然加強了皇宮的守衛,并派遣家丁連夜出城,往北面而去。另據可靠消息,廷尉大人已悄然離開墪城。望張君早做決斷。”
言罷,小兵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張錫迅速關門,凝立片刻,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后,猛然跺腳,向書房奔去。
剛踏入書房,張維與張湘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一小兵來報,蒯家已經有所行動。他們加強了皇宮的守衛,并派遣家丁前往北面,很可能是前往鐵林軍軍營。”張錫神色嚴峻地說道。
“啊!蒯家究竟意欲何為?”張湘驚呼道。
“估計與許七安逃離墪城有關。”張錫沉聲道。
“什么?許七安逃離墪城了?”張維聞言,大驚失色。
“聽我的,張純立即返回東面紅甲軍軍營。若蒯郃膽敢對夏侯家動手,你需即刻率軍勤王。所有張家人,即刻回家,讓家人收拾行李,準備明日出城。此地已不宜久留。此外,我需即刻進宮面見太子殿下。”張錫語速飛快,條理清晰,語氣中不容置疑。
“可是……”張維欲言又止,卻被張錫打斷。
“可是什么可是?沒有可是!照我說的做!”張錫怒目圓睜,語氣中充滿了不容反抗的威嚴。
張維和張權父子回到家后,仍然暗自商量著對策。
“父親,我看墪城已經落入蒯郃的掌控之中了。無論如何,紅甲軍的駐扎地肯定沒有鐵林軍近。再加上張純可以調動的兵馬屈指可數,不如……”張權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猶豫,但更多的是決絕。
“你是想要我們現在就投靠蒯家?”張維敏銳地捕捉到了張權話中的意圖。
“正是!”張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可是,如果我們把張家的計劃和蒯郃說了,蒯郃定不會放過你爺爺、堂叔等人。到那時,我不就成了張家的叛徒了嗎?”張維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況且老爺子不也從未正眼看過我們父子倆。張湘都已經是典客了,而你還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博士。有了蒯家的幫助,我想日后我們父子二人定能前途無量。你就聽我的吧。”張權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決絕,仿佛在向張維訴說著他內心的掙扎和渴望。
張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深知,這個決定關乎張家的未來和命運。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他最終同意了張權的方案。然而,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擔憂。他不知道正在皇宮里的張錫會面臨怎樣的結局,更不知道張家的未來究竟會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