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這段時間來,真的沒有去跟她說過一句半句的話了,避之猶恐不及呢,更何況還想去跟她說話。
“我沒有。”我低著頭輕輕地說道。
說著話,我又要走了。
“怎么?我是吃人的老虎嗎?”李曉偉一見,十分得意的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砸在我的臉上。
頓時,一陣疼痛傳來,耳朵里翁的一聲,我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又已經躺在校醫室那雪白的病床上了。我的身邊坐著那個美麗的天使姐姐。
“同學,你醒來了?”看到我醒過來了,天使姐姐微笑著十分和藹的說道:“你在這里已經躺了整整兩天了。我好替你擔心的。”
“謝謝你,天使姐姐。”聽了她的話,我的眼睛里不覺就含上了晶瑩的淚水,動情的說道,在我的耳朵里,很少聽到有人這樣躲我說話,怎么能不使我動感情呢。
“沒什么。”說著話,我就像坐起來,可是,一動身渾身就感到鉆心的疼痛,也不知道在那時李曉偉在我失去知覺以后,還是怎樣對待我的。
“別動別動。快躺下。”天使姐姐一見,急忙將我按到床上躺下,又給我掖了掖被頭:“同學啊,我說你在這樣下去,你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要不我跟學校領導說一聲。”
“不用了。謝謝你。”我又一次輕輕地,動情的說道。
就這樣,在校醫室里躺了兩天一夜,掛了三瓶點滴,我感到好一點了,就告辭了天使姐姐,拖著酸痛不已,像散架一樣的身子,更懷揣著一個即將破碎的心,朝著寢室的方向走去。
在寢室里有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就沒有一個人來問寒噓暖,我也真正感受到了人間的冷暖和事態的炎涼。
我緊緊地蜷縮著身子躺著,疼痛加上寒冷,還有饑餓,所有的這些,互相交替著折磨著我。我暗暗地留著眼淚,擔憂不敢哭出聲來,害怕驚擾了同寢室的室友。
可是盡管我勉強竭力的克制著自己,疼痛讓我終于無法克制了,不覺終于出聲了。
“媽的。要死了!吵得人家都睡不好覺!”
黑暗中,寢室里的某一個角落里,傳來了一聲粗暴的吆喝聲。
于是,我也就再一次努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克制著自己,千萬遍的告誡著自己千萬不要在出聲了。
我想,要是能這樣睡死過去,不在醒來,我就非常愿意這樣無聲無息的默默地睡死過去,永遠不再醒來,這樣方能一了百了。
可是,閻王好像并不愿意收留我這樣一個無能之人。
終于,在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中,我又熬過了這守著煎熬的一夜。
我正在這樣一邊想著以前的往事,一邊慢慢地往前走著,猛然抬頭之間,看到陳叔跟我的父親正朝著我走來。
“爸,陳叔,你們怎么來了?”我急忙迎上前去,笑著叫道。
“我們不能來嗎?”陳叔看著我微笑著說道。
這段時間來,陳叔在我爸的陪同下,心情好多了,氣質也好了許多,原來蒼白的臉色,也開始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了。
“能來,能來。我熱烈歡迎陳述的到來!”我笑著大聲的說道。一邊來到了陳叔的身邊。
陳叔跟父親都微笑著陪著我,繼續慢慢地往前走著。
“我跟你陳叔是道外面走走,散散步,哪里是來看你的。”父親笑著說道。
“對了,這幾天下來,地址選定了嗎?”陳叔看著我微笑著問道。
“我已經據誒定下來了,就選在西邊的那塊地頭上。”我用手指點著說道。
“噢,那里很不錯噢。”陳叔笑著說道:“你這小子眼光也挺不錯的。”
“哪里哪里,跟你陳叔相比,我都不到你的三分之一。”我笑著十分謙虛的說道。
“你看看,嘴巴挺甜人的呢。”陳叔用手指點著我笑著說道。
“別跟你陳叔相比了,我這一輩子活得夠窩囊的了。”說著話,陳叔就地下了頭去。
“要我說啊,他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我父親立即笑著說道。
一路上,我們說著走著,不知不覺,我們幾個人就來到了我已經初步選定的地頭的一個較大的排灌機埠上,望著這一大片的田地。
“陳叔,剛剛你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地方,這話從哪里說起?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我站在陳叔的左邊笑著問道。
“阿韜,你看。”陳叔用手指點著說道:“那背面是鐵路和國道線,緊鄰著地頭,著西面又是一跳大運河。有了這三種水陸運輸,你的進出口還不方便嗎?這就先占了地利的便宜了。再看這片地,它在這里屬于最高的地方了。而且面積最大,又最連片。很有發展前途。”陳叔笑著說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是啊,這地方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當年大隊里就像在這里開辦幾家工廠,可是因為資金問題,也就只好擱下來了。這次倒是便宜了你。”我父親也附和著說道。
“嗨嗨,這就說明我又得了天時之便宜。”我高興的嗨嗨的笑著說道。
“阿韜,你準備搞些什么呢?”陳叔問道。
“我想先集中力量搞好種養業。據我了解,中華鱉和河蟹的養殖很有利潤。”我笑著說道。
“噢,你是打算先搞養殖。”陳叔說道。
“是,吃,這個東西,關系到普天之下,千家萬戶。所以,必定有利可圖。”我說出了自己的初步設想。
“但這個東西國家肯定會嚴格管理的,不然,這個市場就亂套了。”陳叔也笑著說出了他的擔憂。
“陳叔,我看未必。找我的看法,按照時下的形勢發展,國家的管理肯定會愈來愈放松。”我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韜韜,但剛剛開始,不要把場子鋪的太大,這樣,要是出了事情,損失也就不會太大了。”父親再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爸,你放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笑著信心十足的說道。
根據陳叔的建議,我決定先養殖河蟹。這個目前在市場上已經有了很多的經驗教訓,可供我參考學習了,因此,風險也就比較小。
在這里走了一會,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也就打道回府了。
晚上,我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陳麗莎送給我的鋼筆和那本筆記本。
那支筆,雖然我經常在用,但因為我保養的好,鋼筆依舊跟剛買的差不多。那個筆記本,雖然我已經用過了大半了,但封面上依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根本就像新的一想平整服帖干凈。
手里捧著麗莎姐姐送給我的禮物,我不覺心潮澎湃。眼睛了就出現了晶瑩的熱了,我的耳邊也就響起了他在送給我禮物時說的話:“弟,你要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了父親的期望。姐不是讀書的料。”
說完話,她就走了出去。
此刻,我仿佛看到我的陳麗莎姐姐正站在我的面前,笑顏如花的看著我。
我不覺在心里默默的說道:“麗莎姐姐,你在哪里?你可知道陳叔是多么的想你啊!”
我正在這樣想著,忽然陳麗莎的身影不見了,變成了謝曉麗的身容。
此刻,她正婷婷的注視著我,美麗的嬌顏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容。那一次的事情就再次浮現在我的眼前,想放電影一樣的不時地閃動著,
那一次,我吃好飯,剛從食堂里出來,低垂著頭,默默無聲的朝著前面走著。
那時候,因為我的學習成績是拔尖的,所以,在晚飯和上晚自修的時間里,可以說是我自由支配的時間。
因此,我在校園里的林蔭小道上獨自躑足著,享受著那份難得的寧靜。
“要吃奶茶嗎?”
突然間,一個十分曼妙動聽而又十分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不覺吃了一驚,渾身打了一個激楞,本能的轉過頭去一看。
只見謝曉麗——我心中的初戀,就那樣裊裊婷婷的站在我的面前,俏臉上對著滿面地笑容,正在定定地看著我。
可是,自從我脫離了張科勇后,就再也不敢去招惹李曉偉了。現在,我唯一的辦法,就是迅速離開這里。
于是,我就低垂著頭,要想從她的身邊經過。
“進去吧,喝一杯。我有話跟你說。”謝曉麗擋住了我的去路,看著我微笑著說道:“你是害怕謝曉偉吧?你放心,我已經跟他說明了,他不會再來為難你了的。”
我聽了轉而一想,去就去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就跟隨著她走了進去。
要知道,前來奶茶店里消費的全部都是那些倩男俊女,這次,在一個大美女的身旁,走著一個丑八怪,這豈不是一發炸彈,在人群中爆炸了。
我的出現,就像是在一鍋原本已經有點兒沸騰了的鍋里放進了一點菜油,立即爆響了起來。轟然一聲,整個店里所有的人都將自己的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來了。
甚而至于,就連那個奶茶店的老板也對著我多瞥了幾眼。
可是,我卻是依舊故我,我心中的初戀——謝曉麗也是這樣,我們點好了奶茶,在人們的哄笑聲中,我們端著奶茶來到一邊,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去。
在這個時候,尤其是在她十分爽快的掏出錢包,取出錢,付了奶茶錢的時候,整個大廳里的人們幾乎就爆炸開了。
坐下后,喝了一口奶茶,她看著我笑著說道:“喝吧。”
我一聽,就拿起杯子,狼吞虎咽的喝了起來,“咕咚咕咚”,幾大口下去,一杯奶茶就全部給我報銷掉了,以至于我剛喝完奶茶,就打了一個飽嗝。
“哪有這么喝奶茶的。你沒喝過奶茶?”看著我這樣狼狽的喝著奶茶,驚異的嘴巴都張的成了一個大大的“O”形。
“嗯,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零食,我沒有吃零食的習慣。我每個月的零用錢是固定的,我都積存了起來,準備在急需要用的時候去用。”我低聲的說道。
“那你經常給張科勇他們買這買那的零食,這不是錢嗎?”她看著我十分詫異的說道。
“那不是我自愿的,他們要我買的,我不敢拒絕他們。”我低聲的說道,那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幾乎只有我自己能聽到。
聽到這里,謝曉麗就徹底的震驚了。
她又喝了一口奶茶,這才看著我感嘆著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十分可憐的,所以,謝小偉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擺平了。只是張科勇那邊我管不到。你到底是怎么得對了他的?哦,對了,昨天晚上我看到一個男的正在跟張科勇說著話,雖然我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但我明顯看到張科勇之后的那種樣子,很憋屈又很憤怒。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情吧?那個男的跟你有關?是你的朋友?”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十分悲愴的說道:“我沒有朋友。”又怕謝曉麗沒有聽懂,我忽然抬起頭來又加了一句:“一個都沒有!”
謝曉麗似乎從我的眼神中讀懂了什么,一想都灑脫自如的她,竟然也出現了些許的同情之色。
停了許久,她這才略帶惆悵的說道:“吳韜,雖然我不是到你為了什么事情得對了張科勇,但傍晚我卻看得非常清楚,你當中對他下跪,還鉆她的褲襠。你難道就不知道,那樣就沒骨氣嗎?你要明白,作為一個男人,你越懦弱,你就與會受到欺凌,你應該……”
對于這件事情,我再也不想提起來了,一個字都不想說,他是我心中不可逾越的雷區,觸碰不得。
不等謝曉麗說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十分冷漠的說道:“我要回寢室了。”
話音還沒落定,我轉身就離開了座位。謝曉麗在后面叫我,我都沒有理睬她。可是,走到門口,我忽然停住了,回過頭去看著她十分誠懇的說道:“謝謝你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