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是個鉆地炸彈!”我心說。
幾名國民警衛隊警察把彈頭抬下來,接著一位工程師用扳手把彈頭的蓋子打開,從里面引出一條網線接到筆記本電腦上,然后一頓輸出,最后調試好了,又把蓋子蓋上。
工程師拍了拍這大彈頭,說:
“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接下來就看你了。”
警衛隊員挖了個坑把彈頭栽了進去,工程師一點電腦,這彈頭立刻如陀螺般旋轉,迅速在地上留下深不見底的地洞消失了。警衛隊員和工程師也不走,就在那洞口守著。我也不走,就在一百來米外的小橋上觀望。
“窟通!窟通!”
隨著玉米地里四處傳來沉悶的捶地聲,那個地洞也白眼滾滾,煙霧彌漫當中,兩個人影從洞里爬了出來。從身上穿的衣裳來看也是國民警衛隊隊員,可當他們走出煙霧,再看他們的臉,一個個就好像黃瓜般細長,面容極度扭曲,簡直就是妖怪。洞口的警衛隊員立刻把槍口對準這兩個歪瓜裂棗,妖怪卻趕緊抱頭,大喊:
“別開槍,咱是一塊的呀。”
他們終究還是沒開槍,只在怪物頭上套了個黑布袋押到往指揮車。這還沒完,很快那個鉆地彈頭也出來了,身后還牽著一條繩子,他們一拉還拽出來個人。此人身穿一條黑色褲子,身穿一件白色襯衫,有點眼熟,有點像我哥,只因腦袋還在洞里,沒法確定。
一個小隊長叫囂道:
“快!快把腦袋拽出來,讓我看看到底哪個不要命的,敢害我弟兄。“
他們一塊用力,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人的腦袋像卡在了洞里,脖子瞬間拉出兩米多長,嚇得他們忙問工程師怎么回事。工程師也表情疑惑,只好拿來“萬能表“測量,最后失望道:
“根據電阻顯示,這家伙脖子有18公里長呢,不知道伸哪兒去了。“
隊長立刻犯了難,說:
“不把腦袋挖出來,怎么確定身份?怎么進判?總不能身體關進了監獄,腦袋還逍遙法外吧。”
工程師立刻過來出主意,說:
“確定身份不是難事兒,提取DNA就行了。這家伙犯的是重罪,到時讓法官判重一點,直接死刑,就在這兒斬首,關監獄什么事兒呀。”
長官表示贊同,工程師立刻取樣,隨后又在這人身上尋找,找來找去,發現這家伙脖子上掛著一串鑰匙和一把小刀。他們可能還蒙在鼓里,但我已確定這人就是我哥。他被小黑山變成了怪物。
“你拿著這把鑰匙去開養豬戶那家的門!”長官對一個戰士命令道:
“如果能打開,立刻把他們家人全抓了,起訴他們恐怖襲擊。”
當我帶著食物和水回地里,又要把一切告訴老爹他們時,他們早被事態嚇破了膽,藏在玉米稈下瑟瑟發抖。尤其高柴,說他藥箱里還有不少毒藥——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那藥箱被小黑山拿走了,并對警察進行投毒。小黑山畢竟是動物,扛不下這罪,所以這罪八成要落到他頭上。強烈的恐懼讓他一度想去自首,這時父親趴在他耳朵上耳語了兩句,他這才振作起來,但內心的煎熬依舊沒消除,一米八多高的大漢子嗚嗚的哭個不停。
目前大旺的處境是最好的,眼看事越鬧越大,他也動搖了,說:
“事到如今,我也幫不上啥忙了,我先走了啊,等小黑山找到了,再給我打電話吧。”
老爹倒不強求,說:
“唉~,慌什么?忙一天了,先吃點東西再走吧。”
老爹把一瓶水和一個菜包遞過去,大旺接過就吃,吃完我們送他出我家玉米地,一直送到路邊停的那輛三輪,大旺剛要抬腳上車,結果腳一軟就倒了。
“哎喲喲!我就說讓你歇會兒吧,看來你是真是累了!”
老爹邊說邊扶著大旺上了三輪車,然后對我說:
“你就在這兒看著,有情況就去高柴家通知我。”
他們走了,我待在這兒也沒意思,騎著自行車順小路往大路走,這時身后一陣噪雜,轉身見一小隊人正他們正抬著大鼎往大路這邊趕,鼎里還放著口木箱——那木箱就是高柴的,大鼎就是老爹他們剛藏起來的贓物。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頓時明白了,一切是小黑山的陰謀。順著眼前的線索,不由得設想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接受的結論:
一伙盜墓賊在田野作業,結果碰到前來搜豬的警察,為防事情敗露,他們就投毒,讓昏迷的警察發瘋變異——多么順耳,多么有戲劇性。盜墓賊抓到了,再加上那口青銅大鼎,而搜豬反而變得無關緊要。
“好一招金蟬脫殼!”我想。。
高柴家位于村北水渠邊一條巷子里,此時大門緊閉,我拍了拍門,里面卻沒有反應。我畢竟是來通風報信,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翻墻來到院里。到了院子里發現屋依舊內靜悄悄的,連窗簾都拉著,我就趴在門縫上往里看。昏暗的屋子里大旺被捆在床上,床頭放著一臺電視機,高柴正在拉扯插板,老爹則拿著給豬打針用的注射器,嚴肅道:
“就這么多呀!是我在那畜生逃跑前從它腦子抽出來的,可惜當時剛一抽就醒了,所以抽的也不多,不知道效果夠不夠,給人打進去安不安全。”
“趕緊打吧,死馬當活馬醫治,成敗這一針。”
我大概明白了,父親這針管里裝的是從小黑山腦子里抽出來的海因斯,現在想要打進大旺腦袋,想讓大旺變的像那頭豬一樣聰明,然后對付小黑山。這是個大膽又奇特的做法,我頓時心跳加速,不僅是好奇,也為父親感到震驚。
藥打了進去,效果立竿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