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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夢槐觀:真有神仙,詭異復生?

入夢……

青煙繚繞,倏而遠兮。

遠遠望去,山村一牧童騎青牛而出,橫笛唱曰:“《仙典》有云‘上士舉形升虛,謂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謂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蛻,謂之尸解仙’,然今天地,青氣十不存一,香火佛占,修煉難為,家師偶得丹藥,尸解成仙,本應不問世事,追尋仙道,所憾成道有缺,未歷五劫,韓家小輩,爾可愿助力家師?”

韓啟揚還未來得及思考,便被無形的力量輕推出夢,驚覺醒來。

此時,暮色漸近,日將西落,月將東升,晚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若有心人仔細看向墻壁,能發現斑駁的樹葉陰影與山峰扭曲在一起,似乎在發生激烈的戰斗。

韓啟揚有些害怕地望向四周,他又回到了下面潭水旁邊的空地,衣物已經穿戴齊整,干燥整潔。一陣涼風吹過,他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也就不再多想,沿著山路小道快步回家。

待韓啟揚離開以后,此地又漸漸霧化,槐樹盤根錯結,道觀依舊,只是這槐樹對面的巖壁上,多了三口懸棺。牧童忽而出現,向巖壁方向行叩拜大禮,數量嚴絲合縫,合打躬作揖之禮,不敢稍有逾矩。

片刻后,白霧升騰,隱約顯現出什么,好似文字,但又不似。牧童雙眸明亮,心有所悟,不一會,那霧氣全部沒入牧童周身,眼前浮現了一段文字:“仙凡有別,半仙亦然,欲行此事,需尋別法。然他人所托,不宜明示,。此番為師劫數已到,需全力渡劫,仙力無法滲透人間,你且褪仙為凡,若此事成,自有人助你恢復修為,延壽百年,登仙有望。”

牧童作揖曰:“謹遵仙令。”不待他想,牧童已被云霧卷出,剎那間軀體崩散,以其半仙之軀的力量敕令陰司,借道黃泉,尋見一命格姿色俱佳的女鬼,血光隱入其魂軀小腹中。

轉瞬之間,遠在吳州運河的上空,一道黃符隨風燃起,云霧中的黑影與判官曰:“逆轉生死,本就逆天,今憑此物,假以十年壽。”

“允,且遵冥府規矩,攜此魂輪回去吧!”,語畢,云霧散盡,黃泉路封,恢復了往日的運河模樣。判官面無表情,著手修復此地殘留的仙力,不一會,漆黑的玉佩飄入手中,冒出紅色的煙霧,此物為陰物所喜,正是敕令后牧童剩余的血氣之力。吳州判官,單手把玩著玉佩,心有所動,似乎有所圖謀。把玩片刻,將此物收入隨身法器中,沒入冥河中。

那女子鬼魂懵懵懂懂,靈智未開,隨著冥河的指引,飄至地府轉世處。吳州判官,將袖袍一揮,攤開生死簿,用此鬼生前方言,對其說到:“你的壽命還沒有完畢,如今先回到人世,了結此生,再來陰司了賬。”

判官提筆向生死簿寫出:“此女命格福緣匪淺,乃陽間庸醫亂用藥石,以至身亡,念及家屬以壽相贈,又有凡間真人下帖請命,續壽之言,上表天地,下通幽冥,今特續壽十年,望冥府有司準允。”生死簿上金光流動,比以往的時間都要久上一分,遲遲不見結果,判官見此,暗暗向生死簿注入一道法力,生死簿才顯現出文字:準,十年期到銷賬,否則唯爾是問。

判官見此話語,有些緊張的心情即刻平復了,想來十年時間,絕對足夠了。

韓家村,莊園有一處顯赫人家,門口貼著黃符,有兩個年輕道人在門口守門,身上穿著黃袍,背上背著桃木劍,站立在紅木大門的左右兩側,默然注視前方。

此時雖然是深夜,但此處仍舊燈火通明,正在進行一場小型的招魂儀式。院子中身一穿紫袍道人,口呼亡者姓名,同時念念有詞:“青華妙嚴,慈相億千。身居長樂,接引幽魂……魂兮歸來,永離沉淪!”四周傭人都在紫袍道人的兩側默默站著。

守在孩子門口的婦人,冷冷的望著這一切。她不明白,這些有什么用,她很想罵人,都二十一世紀了,丈夫還迷信這些,她不相信,自己好歹當年也是大學生。這些能給她死去的女兒帶來什么?只會打攪她陪伴女兒的最后安靜的時光,但她拗不過自己丈夫。呵,去她的鬼神,該死的庸醫,最該死的是那個江湖郎中。

躺在屋內的女孩在高考后就高燒昏迷不醒,孩子本來無礙,病情稍復雜而已。只因路過他家的江湖郎中與他的父親有過故交,女孩的父親便讓他順手救治,圖個方便,兩人也敘敘舊,就不另請醫生了,結果差點害了女孩性命。

這江湖郎中本就是個水貨,醫術不堪大用。當年他和女孩的父親付全智是在南下經商的過程中認識的,郎中深知付全智秉性,雖然經商過程中賺了不少錢財,但此人非常吝嗇,包括家人。知道看病討不到好處,因此郎中也沒有細心看病,只是見那病榻之上的女孩長得亭亭玉立,一對玉兔已經初見雛形,如今添了病情,多了幾分病態白,更加撩撥郎中的心弦。只是女孩母親看得緊,沒有得逞。留下了方劑新加方薷飲,混幾日吃食,見病情略有好轉,悄然走了。

說回女孩病情,女孩本是體虛感冒之癥,此時又值暑期,復又疊加暑濕感冒之癥,服用新加方薷飲方劑,此方只醫后一癥狀,不對前一癥狀,故而雖有好轉,卻表邪未解,反傷正氣,又致氣虛感冒,血氣不能上榮于腦,同時暑熱內閉,因此意識模糊,多日未曾轉醒。

付全智見女兒病情難以好轉,又不忍女兒就此死去,到時他可就真正的人財兩空了,既出了養育女兒的錢財,還要損失女兒嫁出去準備收的豐厚彩禮,這事他決不能忍受。病急亂投醫,他認為自己想了一個絕妙的招,請人招魂,同時又能把喪事辦了,收些禮錢也算不虧。這才花大代價請來了當地有名的道士下山瞧病。據道士所言,他女兒病很難好了,夜觀天象,星命西墜,但似有東升,成與不成都在今夜了。

付小姐閨房的閨房陳設精美,這些都是出自他父親的手筆,付全智雖摳,卻也懂得“待價而沽”的道理,他想將自己的女兒養成金絲雀。

紅木床架在燈火中泛著琥珀般的光澤,帳帷褶皺間垂落的流蘇正在無風擺動。躺在床上的小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身上只穿的少量的衣物,今夜若是再不醒來,如此秀色,真要香消玉殞了。

凌晨三點時,道長一聲:“魂兮,歸來!”

女子魂魄終于被生死簿的力量裹挾下,回歸了正主。

“我要喝水……”細若游絲的聲音傳入了門口婦人耳朵里,婦人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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