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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結(jié)束

  • 江湖一夢之任采薇
  • 顏不已
  • 5046字
  • 2025-02-01 12:05:00

夜里,任采薇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在夢里,任采薇見許多人。

寒冬臘月,鶴山雪花飄飄。

顧不放站在鶴影峰腳下的寒洞門口前,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朝任采薇招手,“來,過來,我們走吧……離開這里。”

而任采薇站在寒洞里,想邁開步伐追上他,可是她渾身都動不了,連喊也喊不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顧不放消失不見。

任采薇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嗚嗚哭起來……

*

場景一轉(zhuǎn),任采薇到了鶴山后山。

涼風蕭瑟的秋,滿山落葉。

師父任白蹲在兩座墳前,細細除草,師父獨自一人,周身都是孤寂。

任采薇走向任白,一邊走一邊轉(zhuǎn)頭尋她師兄任孤舟,可是目之所及根本沒有師兄。

待任采薇走近時,定然一看,那兩座墓碑上赫然寫著:愛徒任孤舟之墓、愛徒任采薇之墓。

她頓時大駭,忙蹲下去抓師父的衣袖,“師父,阿薇沒死,阿薇好好在這!”

任采薇一邊說一邊慌得哭了起來,“師兄也沒死,可是我不知道師兄去哪了?”

只是她怎么抓也抓不住師父的衣袖,師父也看不見她、聽不見她。

任采薇抬頭一看,模糊的目光中,師父的雙目掛滿了淚水,緩緩而流······

*

夢疏忽一變,又轉(zhuǎn)到了另一個場景。

陽春三月,繁華朵朵。

任采薇和師兄任孤舟,還帶著阿顧一起回鶴山。

只是,任采薇從馬車上醒來就不見師兄和阿顧了。

任采薇下馬車往前路尋去,邊走邊喊著他們。

“師兄!”

“阿顧!”

“師兄,你去哪里了?”

“阿顧,你在嗎?”

“師兄!任孤舟!”

“阿顧!阿顧!”

只是一路下來,沒人回應。

到了一小山路,任采薇扒開樹枝丫穿過去,突然看見那小路上躺著一個人。

滿地的血,開出了一朵朵紅花,那詭異的紅,刺目的痛。

任采薇突然心慌,心里又急又痛,她跌跌撞撞跑到那人身邊。

看清地上躺著的正是她師兄任孤舟那一刻,她跌倒在地。

她忙抱起師兄,伸著顫抖的手去抹干凈任孤舟臉上的血,可是越抹越臟。

淚水不斷從任采薇眼里落下,灑落在任孤舟身上,一下子被鮮血淹沒。

“師兄,師兄,師兄你怎么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師兄,師兄,你看看阿薇……”任采薇急急叫著。

可是,任孤舟回應她的只有一身零落的鮮血和周身的冰冷。

*

夢境稍縱即逝,一個新的場景隨即轉(zhuǎn)來。

那是任采薇小時候,那會她還叫顧慕姚。

那次,她和娘親姚立容一起去西蜀尋阿爹——畫魂教教主顧不予。

因為沒有顧不予的回信,姚立容便想帶著女兒去西蜀尋他。如果他不愿離開西蜀,他們一家在西蜀生活也好。

而思無涯則是擔心教主出事了,故而帶著夫人秘密繞遠路悄悄進西蜀找教主。

顧慕姚的胎記太顯眼,姚立容便用粉給她掩蓋去了,母女兩人著粗布麻衣,扮做尋常人家。

只是,還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

那時,顧慕姚小小一只,黏著母親,被突然殺出來的一群蒙面黑衣人嚇哭了。

思無涯帶人擋住殺手,讓姚立容帶著顧慕姚先走。

顧慕姚就這樣被娘親抱著逃跑,一路血與淚相隨。

直到她娘親被殺手撒了毒,被打出一邊,而她被人捏緊了脖子。

她哭不出聲,渾身都痛,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拍打捏著她脖子的手。

她視線開始模糊,依稀看到不遠處娘親哭著叫著拼了命般要爬來救她,她看不清眼前蒙面人的樣子,卻只記得他手腕處有一道月牙般的刀疤……

*

任采薇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她雙眼凝滿淚水,雙手覆住自己的脖子,好痛,好痛。

她覺得渾身都痛,她蜷縮著躺下,淚水在她眼里源源不斷地流出。

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剛才的夢境,夢里全是遺憾。

她當初沒能和顧不放一起平安離開鶴山,一死一傷。

師父確實是失去了兩個親手養(yǎng)大的徒弟,一死一走,從此孤零零一人。

師兄要和她回鶴山,卻死在了回鶴山的路上,從此天人永隔。

她父親母親沒能團聚,父親死在西蜀,母親死在去西蜀和父親團聚的路上。

……

*

任采薇躺了半宿,天邊開始泛白了,她才漸漸睡著。

只是,睡了幾刻鐘,她又醒了。

她再無睡意,起來,洗漱完,便跑去找思無邪。

思無邪的房門被拍響一下,思無邪便醒了過來。

他才開了門,任采薇便闖了進來,她對著睡眼惺忪的思無邪,便一頓說道。

“我記起來了,那會我三歲,還小,跟著母親和你父親一起喬裝打扮去西蜀。”

“后來,半路遇到刺客,你父親和我母親都受了傷……”

“很多情景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要殺我們的人,他右手手腕上有道彎彎的刀疤!”

思無邪聽著聽著已清醒,但聽到手腕上有一道彎彎的刀疤這里,眼睛突然瞪大。

他和任采薇對視一眼,立即明了。

兩人出現(xiàn)在地牢時,卜算子端正坐靠在墻邊,閉目養(yǎng)神。

思無邪命人開門進去,任采薇快步走到卜算子身邊,拉起了卜算子的右手衣袖,果然有一道彎彎的刀疤橫桿在他的手腕上。

那一道疤,無比猙獰。

“十多年前,果然是你半路伏殺了我母親!”任采薇的聲音破音了,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卜算子倏忽睜開眼,他一臉猙獰地說道:“你終于想起了,哈哈。”

卜算子的目光飄向遠方,思緒也飄向了遙遠的從前。

*

那是任采薇噩夢中,沒有的后續(xù)。

后來,思無涯負傷,再次趕到后,姚立容拼死救下了顧慕姚。

在思無涯拖住蒙面人時,姚立容抱著顧慕姚繼續(xù)跑了。

姚立容當時中了毒,受了內(nèi)傷,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去不了西蜀了。

她便將顧慕姚藏好,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于是,顧慕姚被喂了無憶丸,被擦干凈臉上的血跡,最后被布兜裹著放在鶴山附近。

而姚立容則是往反方向走,引開了追來的蒙面殺手。

當思無涯找到姚立容時,她殺死最后一個黑衣人。

姚立容剩著最后一口氣,把顧慕姚的位置告訴了思無涯。

思無涯當時哭著求夫人別死,只是姚立容傷得太重,沒辦法活下來了。

當思無涯去尋顧慕姚時,顧慕姚已不見了。

當時,武林正派在鶴山開大會,那日正是各派離開的日子。

思無涯查不到是哪派撿到了孩子,只是猜測孩子大概留在了鶴山派。

而設下這次刺殺的卜算子,同樣找不到顧慕姚,沒聽說過哪個派撿到了女童。

他著急回去處理教中事務了,教主暴斃而亡,教中亂成一鍋粥,搶得先機就勝利了一半。

果然,卜算子先回到西蜀,趁亂籠絡了人心,站穩(wěn)了腳步。

而思無涯,當初拼命救姚立容母女,受了重傷,落下了病根,身體不如從前。

又因失了先機,從此只能和右護法勢均力敵,不再是高出一頭了。

他們都不知道,那時候顧慕姚被不起眼的門外廚娘收養(yǎng)去了。

她失去了記憶,變成了兜兜,被狄大娘教著隱藏好眉間顯眼的胎記,平安活了下去。

當思無涯找到顧慕姚時,她那日正好拜了任白為師,從此成為了任采薇。

思無涯思考了一夜,覺得顧慕姚做任采薇更好,他已經(jīng)沒有力量保護好她了。

如果貿(mào)然帶她回西蜀,說不定她不能活到長大。

反而是留在鶴山,做鶴山第一人,甚至是將來的江湖第一人任白的親傳弟子,豈不更好。

而卜算子這邊,他找了幾年都不到顧慕姚,干脆培養(yǎng)了細作,分散到各個武林正派去慢慢打探。

當時顧慕姚臉上帶血,他根本沒看清她長什么樣子,只能這樣找了……

*

一瞬,卜算子思緒回到了現(xiàn)在,他收住了笑意,臉色逐漸深沉、哀傷。

他說:“從前我們畫魂教在江南地帶多風光,現(xiàn)在卻要當縮頭烏龜躲在蜀地深山里……而你們這些當教主的一代比一代窩囊,樂于安居于此……”

說到這里,卜算子目光變得兇狠,“既然這樣,你們就別做這教主了,讓老夫來,老夫帶著畫魂教重回巔峰時代!”

“就因為這個,你就殺了我父親母親?”任采薇捏拳,神色哀傷。

“誰叫他不聽我的話!只顧兒女情長,居然要離開畫魂教,那我只好讓他永遠離不開了……還有你母親也該死,沒有她,至少顧不予會留在西蜀……”

“當年正是我伏殺了你母親,可惜沒能把你也一同殺了。顧不予不聽我勸,非要娶一個外派的女人,還要生下一個孽種!通通該死!”

任采薇拳頭越捏越緊,身體微微顫抖。

“你閉嘴!”思無邪立即打斷了卜算子,不能讓他再說了。

卜算子被打斷了,也毫不在意,目光轉(zhuǎn)到任采薇臉上,忽而變得陰森,他緩緩說道:“不過,現(xiàn)在也不遲!哈哈哈哈哈……”

卜算子笑著笑著,哇一聲,噴出來一口黑血。

思無邪臉色一變,轉(zhuǎn)頭看向任采薇。

下一刻,整個人還在微微顫抖的任采薇,露出痛苦表情,也哇地吐了一口血。

隨即,思無邪在驚恐交加中接住跌倒的任采薇。

“我好像中毒了……”任采薇躺在思無邪臂彎里,她抓著思無邪的衣袖說道。

思無邪猛地轉(zhuǎn)臉看向墻邊的卜算子,“昨日你不是真的要掐死她,而是趁機下了毒?”

“我把毒藥涂到手上,沾到皮膚就中毒了……但你知道得太晚了……”吐著血的卜算子艱難說著。

他似乎是笑了笑,“我徒弟……還是有點用的,他研制出來的……新毒藥無霜子……沒有解藥……就算思帝鄉(xiāng)能破解……恐怕……也……來不及了……”

卜算子又笑了一下,“我要……死了……她也……快了……”

卜算子說完后,竟閉上了眼,斷氣了。

任采薇意識開始模糊,她卻不害怕。

師兄的仇報了,顧不放和父母的仇也報了,師父和思無邪他們都還好好的……沒什么遺憾了……

一想到她能去和師兄團聚了,任采薇甚至笑了。

思無邪卻驚恐萬分。

他忙抱著任采薇跑出地牢,走過牢道時,忽被叫住。

“思無邪!”

是江城子的聲音,思無邪側(cè)了下頭,腳步卻沒有要停的意思。

江城子站在牢門后,目光飄向已昏迷的任采薇的臉上,他忙說:“我或許能救她!”

思無邪立即頓住了腳步。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聽到了七七八八……”江城子眼里盡是落寞,前教主暴斃而亡竟然是師父動的手腳……他那一瞬,是那么的不可置信。

在他的記憶中,一直是師父在教中群龍無首時,擔起了教中大任,兢兢業(yè)業(yè),要光復本教。

只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師父他……”江城子頓了一下,罷了……江城子眼里重新點起光,他說:“如果我救了她,能否給我一條生路?”

“放我離開畫魂教,我保證隱姓埋名,不會再回來,也不會害人,安安分分一輩子。”江城子是真心實意的。

“你可信?”思無邪眼睛亮了,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決定讓江城子來救任采薇了。

這時,思帝鄉(xiāng)和知雨趕來了。

思帝鄉(xiāng)他很著急,給任采薇把了幾次脈,翻了幾次眼皮,急得額頭的汗珠直冒。

“阿鄉(xiāng),別急!”思無邪安慰著思帝鄉(xiāng)。

“哥哥,你看著師父,我回去配藥!”思帝鄉(xiāng)急得眼眶都紅了。

“師父,師父,你等等我,我去配解藥。”思帝鄉(xiāng)走了,思無邪看著思帝鄉(xiāng)轉(zhuǎn)身后抬手抹眼淚的動作了。

思無邪對知雨說:“知雨,你同他一起,安慰一下他。”

“好,左護法放心。”知雨也走了。

地牢里恢復靜謐,江城子說道:“你信我,我命都在你手里,不怕我害她。”

“思帝鄉(xiāng)配解藥還要一時半會,給我,死馬當活馬醫(yī),總比干等強!”江城子倒是在極力爭取生機。

“你才是死馬!”思無邪抱著任采薇,一腳踹開了牢門。

江城子瞪眼,果然好武力。

“怎么救?需要什么藥?”思無邪輕輕放下任采薇。

“我的血,連喝三日。后面思帝鄉(xiāng)隨便出下手,毒素就清了。”

“我瞞著師父,把我的血當藥引,做了無霜子……有解,便是我的血……”

江城子還在說著,思無邪已干脆利落拽過江城子的手,匕手劃過食指,鮮血直流入任采薇口中。

“嘶!你……”江城子還沒說完又被打斷。

“喝多少?”思無邪眼神都沒給一個,注意力全在任采薇臉上。

“可以了。”江城子剛說完,下一刻,他還在流血的手被思無邪甩回給他了。

江城子:“……”

江城子一邊給自己包扎,一邊瞟向思無邪,“你喜歡她?”

思無邪剛抱起任采薇,瞥了一眼江城子,“你最好管好你嘴巴。”

江城子笑了笑,識趣閉了嘴。

思無邪抱著任采薇出了牢門,江城子說道:“明天記得這個時辰來,還有任采薇救活后,你要遵守諾言,放我離去。”

思無邪聽完,沒回頭,但點了一下頭,而后離去。

之后有獄衛(wèi)馬上來關(guān)上牢門,給江城子上了一把新鎖。

江城子隔著牢門,看著思無邪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真是矛盾啊,他一邊不后悔是師父的徒弟,一邊又想著和他們并肩而行。

江城子暗自笑著搖了搖頭。

*

思無邪抱任采薇回去后,思帝鄉(xiāng)看了,眼睛都亮了,他表示任采薇好多了。

此后兩日,任采薇還在昏迷中,但氣息很平穩(wěn),就像睡著一樣。

喝了江城子三日血后,再吃思帝鄉(xiāng)配的藥,任采薇很快就醒了。

思無邪對她說了,她昏迷這三日發(fā)生的事。

右護法死了,是罪人,不能葬在后山,而是葬在山前,做畫魂教的守門人。

而江城子則是悄悄離開了,對外宣稱病死在牢中了。

還發(fā)生了一件事,唐念一直不配合戒阿芙蓉,還一直消極悲傷,身體每況愈下,竟然也病死了。

思無邪還解散了右院中的人,現(xiàn)在教中幾乎沒有異心了。

任采薇靜靜聽著,不悲不喜。

最后,思無邪說讓她繼位,任采薇竟也淡然“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思無邪驚喜,想不到任采薇這么快就同意了,他還做好費一番口舌的準備呢。

*

之后,任采薇再養(yǎng)了兩日,身體好利索了。

思無邪安撫了教中人心,為任采薇舉行了繼位大典。

那日,任采薇身著一襲淺紫長袍,一步步登上主殿。

殿下,站著一排排畫魂教教中人。

思帝鄉(xiāng)和知雨,站在最前排,兩臉對著任采薇,笑得燦爛。

后面春花、臧大、藏小、明天、明亮恭恭敬敬站著,也露出了笑容。

而思無邪他則是站在任采薇下方一點,他神色自若,俯仰無愧,一副頂天立地的氣概。

臺下,所有人,都對任采薇俯首聽命,恭迎新教主。

從此,她就是畫魂教新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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