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

巨大的荒謬感充斥村長心頭。

他為什么不是被抓回來的？他為什么會在自己面前？

村長環視包圍自己的人，心中有了答案。

“除妖司！”

“不錯。”白無憂舉起染血的長刀，“把化羊的秘方交出來吧。”

“呵。”刀架在脖子上，村長反而冷靜下來，“原來是為了秘方，你覺得我會說嗎，放過我，我把秘方給你。”

“殺了你，掘地三尺一樣能找到，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白無憂用刀輕輕一碰，村長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個寸長的血口，“說吧，說了給你個痛快。”

“秘方的原件我早就毀了。”村長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的族人被你們殺完了吧，現在只有我知道秘方，我活下來，你就能得到秘方。”

徐長生回憶著自己用醫藥看到的東西。

【羊之力：由羊心、肝、脾、胃、腎，輔以血草，七日花，以桃木點火，慢燉七七四十九天所制，連食六日可得一羊之力，食七日滿月之日徹底化羊】

秘方是這個嗎？

“只有你知道？”白無憂把刀移開些許。

村長點點頭，狠戾的看向徐長生，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徐長生皺眉。

這老鼠不死，自己以后肯定會被報復。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要不要把秘方給白老大，讓對方殺了村長？

徐長生思索一番，下了決定。

不給。誰知道他們拿秘方做什么。

他緊了緊腰間的刀，準備找機會自己干掉村長。

這時，白無憂說話了。

“那太好了。”

村長和徐長生同時愕然抬頭。

刀光一閃，村長斗大的腦袋沖天而起，龐大的身體砸倒在地。

“白老大，上面點名要的配方。”

白無憂手下一人看著尸體臉色難看。

“我也想要，奈何這老鼠反抗激烈，刀劍無眼，失手取了他性命，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白無憂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手下。

“…”

手下沉默一陣，拱了拱手，不再言語。

…

等除妖司把村里的東西清點完，把所有人羊帶上馬車，徐長生終于忍不住問王富貴。

“上面點名要，老大不怕被責罰嗎？”

正在點草藥的王富貴還沒說話，身后就響起一道聲音。

“一個壽元無多之人，有什么怕的？”

徐長生回頭，發現白無憂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徐長生看著精氣神十足的白無憂，“要死了？”

“嗯，大概還有兩年吧。”白無憂大大方方的討論著自己的生命，“我準備在除妖司再待一段時間，然后用剩余的時間游山玩水，你覺得怎么？”

“挺好。”

死亡的話題太過沉重，徐長生轉移話題道。

“我們現在去哪？”

“靈山。”

…

靈山縣，地處井國西南。

面積不大，沒有特產。

但平日這里的人群往來卻是絡繹不絕。

不止是大富大貴之家往這里鉆，就連進不了城的流民也全部聚在城外。

今日的靈山縣也是早早排起了長龍。

“他們怎么可以插隊？”

一身穿綾羅綢緞的男人指著前方馬車上下來的一男一女。

這兩人有些奇怪。

女的帶個斗笠看不清真容，懷中還抱著個小羊，男的細皮嫩肉像個富家少爺，穿的衣裳卻是粗布麻衣，腦袋上只有些短短的發茬，卻沒看到戒疤。

“那是除妖司的，看他們的馬車。”

穿綾羅綢緞的男人看去，馬車上懸掛著血紅的旗幟，風兒一卷獵獵作響，像在吹著號角。

他愣了一下，不再言語。

這一男一女自然是徐長生和白無憂。

此時兩人已經離開黃家村半個月了，彼此之間也算比較熟悉了，甚至都能同坐一個馬車。

兩人走到城門口，白無憂亮了一個令牌，便帶著徐長生插隊進了城。

“拿著。”

白無憂從袖子里掏出一陳舊紙書遞給徐長生，徐長生展開一看，是一張度碟，是一個屬于叫白長生的人。

“白長生？”

“嗯，我弟弟。”

“他…”

“被妖怪吃了，活著的話，應該和你一般大了。”

徐長生一愣，在長生兩個字上看了很久，終于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白無憂有意無意的照顧自己了，還給自己說了很多妖怪和這個世界的事情。

“我準備讓你在靈山縣當捕快，你覺得怎么樣？”白無憂問著徐長生。

“我想加入除妖司。”

白無憂看了徐長生好一會兒，“會沒命的。”

徐長生搖了搖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覺得加入除妖司是最好的選擇，那里有最好的功法，有最多的秘藥，可以快速提升實力，只是要隨時和妖魔戰斗。

但比起危險，徐長生更怕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他聽白無憂說，這世界有大妖和大修行者，一拳下去天崩地裂。

他怕哪天走在路上，就被大修行者戰斗的余波干掉。

白無憂像是看出了徐長生心中所想，說道：“靈山無妖患。”

無妖患？

這世界有這么安全的地方？

徐長生正愣神，白無憂已經帶他走到了衙門，又對著前來迎接的縣令說了兩句。

等縣令點頭后，白無憂走過來對著他說道：“你想加入除妖司可以，我兩個月以后過來，只要你能去九品，我就讓你加入，還有你的羊我先幫你保管，你實力太弱，如果有人認出這是人羊，你護不住。”

說完，就帶著小羊轉身離去了。

“過來吧。”

縣令對著徐長生招了招手，帶著徐長生走進縣衙。

“既然是白大人的弟弟，直接上職吧，我給你找個師傅。”

縣令對著一旁的衙役說道。

“把馮剛叫過來。”

馮剛是一個面色滄桑的中年男人，他來了以后對著縣令抱了抱拳，就帶著徐長生走出縣衙。

注視著兩人的背影，縣令臉色陰沉。

….

一路上馮剛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但徐長生卻是無心聽，反而神色變幻不定。

不是因為白無憂的離去，而是隨時貼身攜帶的青銅碎片之上。

這半個月來，越接近靈山縣這碎片的溫度越高，剛剛踏入縣衙時，這碎片滾燙，隔著衣服都讓他有些不適。

徐長生想起了買碎片時，那主播說的話。

“碎片之間，會互相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