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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舊宅迷霧,暗藏殺機(jī)

傅明的手指在名單最后一行頓住,羊皮紙邊緣被他捏出褶皺?!罢绺??!八蛦具@個名字時,馬陽正把裝凈魂露的琉璃瓶收進(jìn)背包,聞言抬頭:“家族里那個總縮在偏院掃落葉的老管事?“

“上個月族老議事,他端茶時手沒抖?!案得髂粗改﹃麊紊系哪?,“三年前我摔碎祠堂燭臺,他蹲在地上撿碎片,指甲縫里全是泥——可剛才在交易坊,賣消息的老瘸子說,有人用三株千年冰參換凈魂露的購買記錄,那手......“他突然攥緊名單,指節(jié)發(fā)白,“指甲修得比靈花的簪子還齊整。“

馬陽的瞳孔微微收縮,背包帶在掌心勒出紅痕。

紫菱站在門口,玄色道袍被穿堂風(fēng)掀起一角,她忽然抬手按在門框上:“有人來了?!霸捯粑绰?,窗外傳來雪粒打在瓦上的脆響——不是雪,是巡衛(wèi)的飛爪鉤住屋檐的動靜。

“走后巷。“傅明扯了扯馬陽的衣袖,目光掃過縮在墻角的小柔。

那姑娘正把最后一塊烤餅塞進(jìn)鐵牛手里,見他看來,立刻抹了把嘴角的餅屑,抄起墻角的破掃帚作勢要打:“看什么看!

本姑娘掃完雪就走!“鐵牛嚼著餅含糊應(yīng)和,卻悄悄把她往門口推。

舊宅的朱漆大門在凌晨三點的雪地里泛著青灰,傅明的靴跟磕在門檻上,揚起的塵灰里浮著半枚生銹的銅鈴?!笆隂]開了?!办`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抱著一盞青釉燈,燈芯在風(fēng)里打戰(zhàn),照出墻上斑駁的“福“字——正是甄福每年除夕寫的。

“有活物?!白狭馔蝗煌2?,道袍下的手按在腰間玉牌上。

陰影里傳來鐵鏈拖地的輕響,一個佝僂的身影從照壁后轉(zhuǎn)出來,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左眼蒙著塊黑布:“外姓人進(jìn)傅家祠堂,得留條胳膊?!?

馬陽往前半步,擋住傅明和小柔。

他摸出懷表晃了晃,表蓋內(nèi)側(cè)刻著傅家祖徽:“守宅爺爺,我是三房的陽陽,五歲那年偷摘您種的雪蘭,被您追著打了三條巷?!袄先说暮诓紕恿藙樱瑴啙岬挠已弁蝗环浩鹚猓骸瓣栃∽??

你娘走時......“

“我娘走時說,老宅的秘密,要留給信得過的自家人?!案得鹘釉?,聲音放得極輕,“我們要查甄福,他可能......“

“跟我來?!袄先送蝗晦D(zhuǎn)身,鐵鏈嘩啦作響,“機(jī)關(guān)陣在卯時三刻換陣眼,現(xiàn)在過前廳,還趕得上?!?

靈花的燈芯“啪“地爆了個燈花,照亮走廊盡頭的青石墻。

傅明的指尖剛觸到墻面,整面墻突然震顫起來,無數(shù)青銅齒輪從磚縫里鉆出,在頭頂織成一張機(jī)械網(wǎng)。“禁制!“鐵牛吼了一嗓子,伸手要去砸最近的齒輪,卻被紫菱一把拽住:“那是血引,碰了就成活祭品!“

傅明退到墻角,借靈花的燈光細(xì)看墻面紋路——那些深淺不一的刻痕,像極了南極冰蓋下的斷層?!氨诔珊?,河聚成海。“他喃喃念著,突然抬手按在第三塊磚上,“馬陽,數(shù)到七!“馬陽立刻掏出相機(jī),閃光燈連閃七下,強(qiáng)光在齒輪間折射出七道金線。

鐵牛反應(yīng)最快,掄起腰間的銅錘砸向金線交匯點,“當(dāng)“的一聲,齒輪突然逆轉(zhuǎn),在墻上旋出個一人高的洞口。

“走!“傅明推著小柔先進(jìn),自己斷后。

密道里的霉味比外面重十倍,靈花的燈照出滿地碎瓷片,全是傅家祖?zhèn)鞯谋y瓷?!懊苁疫€有三十步?!袄先说蔫F鏈聲在前面響著,突然頓住,“等等——“

一聲極輕的骨裂聲從密道深處傳來。

傅明的后頸突然發(fā)緊,那是當(dāng)年在青銅像前接殘念時才有的征兆。

他猛地拽住馬陽的背包帶,所有人同時停步。

靈花的燈芯突然變成幽藍(lán)色,照出洞頂垂落的幾縷黑絲——不是絲,是血魔影的觸須,正順著磚縫緩緩蠕動。

“守宅爺爺?“小柔輕聲喚,卻見老人的黑布已滑落到頸間,空著的左眼窩里,爬出半只血色蜈蚣。

血魔影的觸須在幽藍(lán)燈焰里泛著濕滑的光澤,最前端那根突然暴長三尺,直取傅明咽喉。

“小心!“小柔的尖叫混著鐵鏈崩斷聲炸響——鐵牛的銅錘橫在兩人中間,觸須穿透錘面的瞬間,他半邊肩膀炸開血花。“他奶奶的!“鐵牛悶吼著踉蹌后退,后腰撞在碎瓷堆上,飛濺的冰紋瓷片扎進(jìn)他小腿,卻像完全沒知覺似的,又掄起染血的銅錘砸向觸須。

傅明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左手死死攥住馬陽手腕將人拽到身側(cè),右手摸向腰間的破冰錐。

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后頸的刺痛像有螞蟻在啃噬——這是當(dāng)年在南極冰窟里遭遇古生物時才有的危險預(yù)警。“紫菱!“他吼了一嗓子,余光瞥見那道玄色身影已閉目結(jié)印,腰間玉牌泛起淡金色光暈,“靈魂震蕩!“

血魔影的觸須突然頓住,在空中扭曲成蛇形。

紫菱的額角滲出冷汗,睫毛劇烈顫動——她能清晰感知到那團(tuán)黑暗里翻涌的惡意,像無數(shù)尖刺扎在識海邊緣?!爸荒軗问?!“她咬著牙,玉牌上的金紋開始剝落,“快走!“

“鐵牛!“小柔撲過去要扶人,卻被鐵牛一把推開:“帶著燈跑!

那玩意兒怕光!“靈花的青釉燈在他懷里晃得厲害,幽藍(lán)火苗映著他臉上的血,“傅兄弟,那墻根第三塊磚松的!“

傅明的腦子轉(zhuǎn)得比雪粒還快。

密道墻壁的紋路突然與南極冰蓋下的斷層重合——三年前他在冰下三十米拍到的冰蝕痕跡,竟和這磚縫走向分毫不差?!榜R陽,相機(jī)!“他拽過同伴胸前的相機(jī),閃光燈對著墻根連閃五下,“照第三塊磚!“

強(qiáng)光在磚面折射出菱形光斑的剎那,傅明抬腳猛踹那磚?!斑恰暗囊宦?,整面墻突然下沉半寸,露出墻內(nèi)暗格里的青銅扳指——正是傅家祖訓(xùn)里提到的“鎖魂樞“。

他抄起扳指套在右手,指尖觸到扳指內(nèi)側(cè)刻著的“冰融成?!八淖謺r,密道頂部的青磚突然開始剝落,露出隱藏的機(jī)關(guān)齒輪。

“引它過來!“傅明反手將破冰錐插進(jìn)地面,錐柄上的紅繩瞬間繃直——這是他剛才趁亂系在血魔影觸須上的。

觸須被猛地一拽,血魔影的本體終于顯形:那是團(tuán)裹在黑霧里的人形影子,心口位置嵌著塊血色玉牌,與守宅老人左眼窩里爬出的蜈蚣紋路如出一轍。

“是甄福的血契!“馬陽的聲音帶著顫音,他舉著相機(jī)連拍數(shù)張,鏡頭里的黑霧正以詭異的螺旋狀旋轉(zhuǎn),“這功法......和三年前冰原上那具古尸的傷口軌跡一樣!“

血魔影似乎察覺到危險,黑霧驟然膨脹,又有三根觸須從洞頂竄下。

傅明咬著牙轉(zhuǎn)動鎖魂樞,齒輪開始逆旋,密道地面裂開蛛網(wǎng)般的縫隙,滲出幽冷的寒氣——正是傅家用來封印邪物的“寒淵陣“。“進(jìn)來!“他拽著馬陽閃進(jìn)墻后暗角,看著血魔影被寒霧裹住的瞬間,鎖魂樞在掌心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肉。

“轟!“密道深處傳來悶響,血魔影的黑霧被凍成冰雕,碎成齏粉。

紫菱的玉牌“啪“地裂開,她踉蹌著扶住墻,看著滿地黑灰沉聲道:“只是分身?!?

鐵牛倒在碎瓷堆里,小柔正用撕下的衣襟給他止血。

老人的尸體蜷縮在角落,左眼窩里的蜈蚣已經(jīng)爬進(jìn)墻縫,只留下半截血紅色觸須。

靈花的燈芯重新變成暖黃色,照亮前方五米處的石門——門楣上刻著“傅氏藏真“四個篆字,門身卻布滿蛛網(wǎng)似的裂紋,正中央刻著一行小字:“若非天命之人,踏入者必遭反噬?!?

“天命?“馬陽摸著相機(jī)后蓋的祖徽,“當(dāng)年族老說過,只有血脈里帶著冰魄印的人才能開這門......“他的聲音突然頓住——傅明已經(jīng)伸手按在石門上。

寒意順著指尖竄進(jìn)骨髓,傅明的呼吸瞬間凝固。

他看見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皮膚下浮現(xiàn)出淡藍(lán)色的冰紋,像極了南極冰蓋下那些存在了萬年的藍(lán)冰。

石門上的裂紋開始發(fā)光,暖黃的燈光突然變成刺目的雪白,刺得他雙目刺痛。

在徹底失焦前的最后一刻,傅明聽見了海浪聲。

不是南極的暴雪轟鳴,是那種帶著咸濕氣息的、溫柔的浪濤聲。

有個穿著粗布短打、腰間別著破冰錐的身影背對著他,正蹲在礁石上刻什么。

礁石上的紋路,和密道墻壁的冰蝕痕跡一模一樣......

“明子!“馬陽的喊聲像從極遠(yuǎn)的地方飄來。

傅明猛地抽回手,石門上的光瞬間熄滅。

他的掌心多了道淡藍(lán)色印記,像朵正在綻放的冰花。

小柔的驚呼聲里,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混著遠(yuǎn)處傳來的鐵鏈拖地聲——不是守宅老人的,是更粗重、更冰冷的聲響,正順著密道往這邊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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