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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坊市風云,真假難辨

雪粒裹著風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傅明呵出的白霧剛飄起半尺就被吹散。

靈寵交易坊的鎏金招牌已在前方若隱若現,可他越走越覺得不對——往日里擠得水泄不通的攤位,此刻竟空了七八成,只剩幾個賣獸皮的老漢縮在氈布下,守著堆得像小山的狼皮發呆。

“明哥,看那邊。“小柔拽了拽他的衣袖。

傅明抬頭,只見原本巡坊的兩個靈寵使變成了四個,腰間佩的不再是普通的驅獸鞭,而是淬了毒的黑刺。

其中一個守衛的目光掃過他們時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刺尖,金屬刮擦聲像根細針戳進人耳朵。

“不對勁。“鐵牛甕聲甕氣地嘟囔,肩頭的冰熊靈寵也縮成團,原本油亮的毛發炸得像團亂草,“昨兒俺來買靈草,還聽見東邊攤子里的雪狐叫得歡,今兒咋跟被霜打了似的?“

紫菱落在最后,銀月印記突然亮起一線微光。

她的指尖輕輕搭在傅明后頸,壓低聲音:“靈脈波動亂了。“傅明后背一緊——紫菱專修靈魂防御,對靈場異變最敏感,“像有人在強行截斷坊市底下的靈脈,就像......“她的聲音突然卡住,目光投向街角。

馬陽從腌著靈肉的攤位后轉出來,棉帽壓得低低的,帽檐下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他往傅明手里塞了個油紙包,觸感硬邦邦的,是塊凍得瓷實的靈肉干。

傅明不動聲色地捏了捏,肉干里裹著張薄如蟬翼的獸皮。

“妙音這三天進了西三巷的青瓦屋七次。“馬陽的聲音混在商販的吆喝里,“每次進去前都要摸左耳三下,出來時袖袋鼓著——今早她出來時,我聞見了毒蝎養的蝕骨蜂的氣味。“他的拇指在傅明手背上輕輕點了兩下,那是他們約定的“有危險“暗號。

傅明的指腹蹭過手背上跳動的藍光,突然想起幽夢谷精靈的話。

他把獸皮塞進貼胸的口袋,棉絮裹著的陶甕在懷里發燙。“靈心花的事?“他問。

馬陽點頭:“青瓦屋的后墻根有蛇形刻痕,和毒蝎給我的玄鐵牌紋路一樣。“

話音未落,一陣甜膩的香氣飄來。

妙音扭著腰肢從街角轉出來,月白裙裾上繡著金線靈蝶,發間的珊瑚步搖隨著動作叮咚作響。“傅爺、馬爺可算回來了。“她的眼尾往上挑著,掃過傅明懷里的陶甕時,瞳孔縮成針尖大的一點,“正巧新到了批好東西,凈魂露,從極北秘境里掏的,能溫養靈寵神魂呢。“

紫菱往前半步,袖中飛出枚銅錢:“來一瓶。“妙音的手快得像道影子,銅錢剛離手就被她攥進掌心。

她從腰間的琉璃瓶里倒出滴淡金色液體,遞過來時指甲蓋輕輕劃過紫菱手腕——那是試探。

紫菱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指尖在瓶口抹了抹,湊到鼻端聞了聞。

傅明看見她的睫毛顫了顫。“是雪水兌了點靈草汁。“紫菱把瓶子擱在攤位上,“連一階靈液都算不上。“妙音的笑沒了溫度,涂著丹蔻的指甲敲了敲琉璃瓶:“客官又不是頭回逛坊市,真當秘境里的寶貝是大街上的白菜?“她的目光掃過傅明的陶甕,聲音突然放軟,“不過嘛......要是傅爺肯把懷里那東西借我瞧瞧,我倒能指條找真貨的路。“

鐵牛的拳頭“咔“地捏響,冰熊靈寵喉嚨里發出低吼。

小柔趕緊拽他的衣袖,卻被他掙開。“你當俺們是傻子?“鐵牛往前跨一步,皮靴碾得雪粒咯吱響,“前兒賣俺的開靈丹,里面摻的是樹皮末子!“

“這位爺可真會說笑。“妙音的手指絞著裙角,珊瑚步搖晃得人眼暈,“靈寵交易嘛,講究個你情我愿。

再說......“她突然湊近傅明,溫熱的吐息噴在他耳側,“要是傅爺非較真兒,不妨去西三巷青瓦屋問問——那屋里的主兒,可不愛聽人說'假'字。“

傅明的手背突然灼痛。

他低頭,藍光不知何時爬滿了整條手臂,像條活過來的蛇,正順著血管往心臟鉆。

陶甕里的靈心花清甜氣息猛地變苦,像有人往他肺里灌了把碎冰。

他抬眼時,妙音已經扭著腰走遠了,月白裙裾掃過雪面,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腳印,像條指向西三巷的箭頭。

“明哥?“馬陽的手按在他肩膀上,“那藍光......“

“沒事。“傅明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妙音消失的街角。

青瓦屋的檐角掛著冰棱,在雪光里閃著冷冽的光。

他摸了摸貼胸的獸皮,又碰了碰陶甕——靈心花的苦意還在喉嚨里打轉,可他突然想起幽夢谷精靈的眼神,想起毒蝎身后黑衫男人的蛇形玄鐵牌。

“去青瓦屋。“他說,聲音輕得像片雪,“今晚。“

馬陽的手指在羅盤上一按,指針“嗡“地轉了個圈,最終指向西三巷。

紫菱的銀月印記突然大亮,照得雪面泛起青白光。

鐵牛把冰鎬往肩上一扛,冰熊靈寵抖了抖毛,喉嚨里滾出聲悶吼。

小柔從懷里掏出個紅布包,里面是她連夜縫的護身符,塞給傅明時指尖冰涼:“小心。“

傅明把護身符攥進手心,藍光在皮膚下跳動得更急了。

他望著青瓦屋的方向,突然想起毒蝎說的“喚醒鑰匙“,想起精靈說的“祭壇“。

陶甕里的靈心花似乎也在發燙,像在催促他往前,往那片藏著蛇形刻痕的陰影里走。

“走。“他說,聲音比雪還冷,“該去問問,他們到底在等什么。“

傅明的指尖還殘留著小柔塞來的護身符的溫度,可胸腔里的靈心花卻燒得他喉頭發腥。

他望著妙音搖曳的月白裙裾即將消失在街角,突然跨前一步,靴跟碾碎積雪的脆響驚得冰熊靈寵抬起頭。

“妙音姑娘留步。“他的聲音像淬了霜,“方才說的凈魂露,可敢拿真貨來?“

雪粒打在妙音耳后的珊瑚步搖上,叮咚聲突然頓住。

她緩緩轉身,眼尾的金粉在雪光里泛著冷光:“傅爺這是何意?“

“紫菱姑娘說你那瓶是雪水兌靈草汁。“傅明摸向懷里的陶甕,指尖隔著布料按住靈心花的莖稈——那是他藏在暗處的籌碼,“我要極北秘境的真凈魂露。“

妙音的笑先漫上眼睛,隨后從喉嚨里滾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她忽然抬手按在唇上,丹蔻在雪色里紅得刺眼:“傅爺當這是菜攤討價還價?

真貨哪能說拿就拿——“她的尾音陡然拔高,對著青瓦屋方向吹了聲尖銳的哨子。

積雪被震得簌簌落了兩層。

傅明后背的肌肉瞬間繃成鐵弦。

二十余道黑影從青瓦屋的房檐、街角的貨堆后竄出,腰間玄鐵牌映著雪光,正是馬陽說的蛇形紋路。

為首的男人肩寬背厚,眼眶處紋著暗紫色豹斑,正是暗影豹——他的指尖勾著根細如發絲的鎖鏈,鎖鏈末端墜著枚帶倒刺的鐵球,在掌心轉出呼呼風聲。

“早說過別跟這些鄉巴佬廢話。“暗影豹的聲音像砂紙磨過鐵板,“妙音,主子要的陶甕呢?“

妙音的目光刷地掃向傅明懷里,月白裙裾下的腳尖悄悄往旁挪了半步——那是退到安全區的姿勢。

傅明的指腹輕輕蹭過手背上跳動的藍光,突然露出抹苦笑:“各位這是做什么?

我就是來買靈液的......“

“少裝蒜!“暗影豹的鎖鏈“啪“地抽在雪地上,冰面裂開蛛網似的紋路,“毒蝎大人說你們帶著靈心花,能開祭壇的鑰匙!“

鐵牛的冰熊靈寵猛地直立起來,前掌拍得地面咚咚響。

鐵牛攥著冰鎬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明哥,跟他們廢什么話——“

“等等。“傅明突然往前踏了半步,把陶甕往胸前攏了攏,“要陶甕可以,先讓我看看真凈魂露。

你們主子不是要合作么?“他的聲音里透出幾分慌亂,像只被嚇破膽的兔子。

暗影豹瞇起眼,鎖鏈在指尖轉得更快了:“你當老子是傻子?“

“明哥!“小柔攥著護身符的手在發抖,“他們要搶陶甕!“

紫菱的銀月印記在額間忽明忽暗,她無聲地朝傅明點了下頭——這是“靈魂場紊亂,敵人感知被干擾“的暗號。

傅明的心跳漏了一拍,掌心的護身符被攥得發疼。

他深吸一口氣,把陶甕往暗影豹的方向遞了遞:“我把陶甕給你,你讓妙音拿凈魂露來換......“

“好!“暗影豹的鎖鏈“唰“地纏住陶甕,可就在指尖要碰到甕口的剎那,傅明手腕一翻,陶甕擦著鎖鏈飛進鐵牛懷里。

“鐵牛!“他大喝一聲。

鐵牛的冰熊靈寵早等得不耐煩,龐大的身軀如座小山般撞向最近的打手。

雪霧騰起的瞬間,鐵牛掄起冰鎬橫掃,三個黑衣人的玄鐵牌被砸得叮當亂響。

紫菱的指尖抵住太陽穴,銀月印記爆發出刺目青光——那是靈魂震蕩波,幾個打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嘴里發出痛苦的嗚咽。

“馬陽!“傅明反手抽出腰間的短刀,虛劈向暗影豹的鎖鏈,“找密室!“

馬陽早貓著腰鉆進了青瓦屋的側門。

他的靴底抹了小柔給的防滑粉,踩在結霜的臺階上沒發出半分聲響。

密室的位置他早從妙音的行動軌跡里推斷出來——西三巷的青瓦屋格局和毒蝎的老巢如出一轍,暗門應該在正廳的磚雕屏風后。

屏風上的麒麟紋路還沾著雪水,馬陽的指尖沿著磚縫摸索,直到觸到塊微微凸起的菱形磚。

他屏住呼吸按下,只聽“咔嗒“一聲,屏風側面裂開道半尺寬的縫隙。

密室里的霉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

馬陽摸出火折子晃亮,墻根處堆著半人高的木箱,最上面那個沒蓋嚴,露出幾瓶泛著幽藍光澤的液體——正是紫菱說的一階凈魂露都算不上的假貨。

他踢開木箱,地面的青磚上果然刻著蛇形紋路,紋路盡頭有塊活動磚。

“找到了。“他低聲自語,摳住磚縫往上一掀。

暗格里的羊皮紙和琉璃瓶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馬陽抓起最上面的紙卷,剛展開就覺后頸發涼——紙上密密麻麻寫著名字,打頭的竟是“玄冰宗大長老“、“極北衛統領“,這些可都是當年參與南極封禁的關鍵人物。

“馬陽!“傅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幾分急切,“快出來!“

馬陽把紙卷塞進懷里,抄起暗格里的琉璃瓶——這次的液體呈琥珀色,滴在火折子上騰起淡紫色火焰,是真正的極北凈魂露。

他剛鉆出密室,就見暗影豹的鎖鏈擦著他的耳尖砸在門框上,木屑飛濺中,傅明的短刀正架在妙音的脖子上。

“放我們走。“傅明的刀尖壓進妙音的皮膚,“不然你主子要的鑰匙,就跟她的血一起凍在雪地里。“

暗影豹的鎖鏈頓在半空,豹斑下的肌肉繃成鐵疙瘩。

妙音的丹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還在笑:“傅爺以為殺了我就能脫身?

青瓦屋的主子......“

“閉嘴!“傅明的刀尖又往前送了半分,妙音的脖頸滲出血珠。

他余光瞥見馬陽沖出來,小柔正給鐵牛的冰熊靈寵喂開靈丹,紫菱的銀月印記仍在發亮——足夠他們撤到巷口。

“走!“他低喝一聲,推著妙音往巷口退。

暗影豹的鎖鏈“唰“地掃來,卻被鐵牛的冰熊靈寵用前掌拍開。

一行人剛拐過街角,傅明就松開妙音,她踉蹌著栽進雪堆,望著他們的背影尖叫:“你們死定了!

主子會......“

“會怎樣?“傅明頭也不回地說,手心里的名單被攥得發皺,“我倒要看看,能讓這些老東西都封口的,到底是什么。“

雪粒突然大了起來,模糊了青瓦屋的輪廓。

紫菱的銀月印記突然暗了暗,她抬頭望向對面的樓頂——那里有團模糊的影子,像片被風吹散的烏云,轉瞬就消失在雪幕里。

“明哥。“馬陽把名單遞過來,“你看最后一行。“

傅明借著雪光望去,最后一個名字讓他的手指猛地一顫——那是他師父的道號,十年前在南極冰原失蹤的“玄冰真人“。

雪落在名單上,洇開團模糊的墨痕,像朵正在盛開的惡之花。

“看來我們面對的,不只是一個組織那么簡單。“傅明把名單塞進懷里,體溫透過布料滲進去,“該去問問那些老東西了......還有,我師父到底在哪。“

風卷著雪粒灌進領口,他望著南極的方向,那里的冰蓋下藏著太多秘密,而靈心花在陶甕里輕輕顫動,像在應和他擂鼓般的心跳。

青瓦屋的窗紙突然“嘩啦“一聲破了個洞,暗影豹的鎖鏈從中穿出,在雪地上劃出深痕。

但傅明已經帶著同伴消失在風雪里,只留下一行腳印,朝著更深處的黑暗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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