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珠寶,我瞧著妹妹平日里穿金戴銀的,這珠寶首飾更是繁多,想必是喜歡的?怎么?妹妹是嫌姐姐送的不好嗎?”程禮這次回來話里夾著話,讓程暖之好不舒服
程暖之倒是冷笑一聲,心里一定很是生氣吧
從前,她每回回來,哪怕程暖之各種冤枉栽贓她,她也從不會這樣對她講話,只會一個人呆著
是,程禮也同樣記得,程暖之把癢身粉倒入她的貼身衣物,在她的飯菜里放入蟲子,冤枉她偷東西,一開始她只當程暖之怕她搶走父母親的溫情,她也不愿爭,可半年前她不僅冤枉她,還差些讓人毀了她的清白,幸虧她在云城時,是個整日跑跑跳跳的姑娘,這才打了那人,逃過一劫
從那時起,她程禮對她程暖之沒有了半分的心軟
“殿下哥哥,暖之等了你好久,怎么才來?”程暖之走過程禮身側時想順勢撞她一下,可不曾想,程禮也輕輕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正正的對上那男子的目光,他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意,但不讓人不適,笑的清風朗月
“俗物?看來,我送的同程小姐一樣,既是程二小姐不喜歡,日后我同程小姐再補上便是了。”他說這話時,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他處
程禮只是禮貌點點頭,轉身便走了
身后傳來程暖之的聲音:“我和姐姐開些玩笑話呢,殿下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可男子沒有多回應她
那男子的裝束,紫衣印花綢緞衣,長相好看,看那腰間的牌子:司察首
定是京城二皇子李攜歡,也是雍周案件調查,司察處的司察首
“程二小姐真是秀外慧中,不愧是京中有名的閨秀啊”
“多謝伯伯”
“那位莫非就是程家嫡女程禮?果然和夫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漂亮”
這往來的寒暄熱鬧,程禮坐在位子上,吃著糕點
青翠邊吃邊看著這來往的賓客,悄悄靠在程禮的耳邊說著:“小小姐,那司察首怎有意無意的往這兒看”
“莫要多想,若是你,不也好奇這往來賓客嗎?”程禮繼續若無旁人的吃著糕點
那李攜歡身邊的護衛:“殿下,你這,你不會心悅她吧,這如何看,也比不上那程二小姐半分,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李攜歡沒有多說,只是輕笑一聲:“不可隨意對比。”
“好”那護衛一時說不上來,只好低著頭
這時,及笄禮也正式開始了
程暖之的目光始終落在李攜歡身上,她臉上是沾沾得意,可程禮只希望這宴席快些結束
“今程家次女及笄,吾為汝師,甚感欣慰,愿汝此后,賢淑溫婉,德才兼備......”
“一拜父母養育之恩”
“行,正加”
“二拜......”
“......”
在這一聲聲的祝詞里,程禮像是被剝離開,漸漸的盯著那糕點失了神,只聽見半月前及笄時外祖母的祝詞:自由喜樂,順遂無憂
不久后這及笄禮算是完了,這剩下的不過是各官員之間的巴結
“娘親,好美的鐲子,這是祖母留下的嗎?”程暖之說這話時特意往程禮這邊一瞥,見程禮沒有絲毫抬頭之意,聲音又大了些
“娘,可不要偏心了,日后也要多關心姐姐,她在那云城,想必也是不好過的”
程禮抬頭看了眼母親,瞧見她臉上的愧疚之色,又瞧見程暖之的得意,程禮有些自嘲,母親看她時神色時常愧疚,可這養育情終是大于生身情
等出了程府,青翠這才撒著氣似的:“你看看程暖之!這不是明擺的擠兌你嗎?”
程禮扯了扯袖子,跟方才在宴會上的樣子截然相反,笑著說:“多爭這院內之事,只會受困于宅院,不如院外來的自由安樂”
“唉,小小姐說的是,這府宅不是小小姐的向往之處,銀錢才是哈哈哈哈”青翠笑著掐掐程禮
“小小姐,不好了,咱西南街的紙鋪子有人鬧事兒!”來人是京城里的小探子順順
“可動手啦?沒動手就別急著”程禮環著手,臉上沒有絲毫擔心
“啊?”這一下給順順整懵了
青翠拍拍順順的肩膀,挑挑眉:“小小姐早就料到了,走,看戲去。”
這慢悠悠的走到了這西南街紙鋪子
看來有人先比她快一步,也是,合情合理,那及笄禮結束后,他也出了程家
這鋪子外圍滿了人指指點點,正看著熱鬧
“這紙價上漲這樣多,還要帶著人同你一起?你以為法不責眾?”李攜歡看著地上跪著的幾人,自家掌柜很顯然還沒來得及演
“大人,這紙價向來是不歸您管的,這進價貴了,紙價便貴了。”那賴皮商死命咬著
“屁,大人,這進價沒變,這賴皮商和那造紙商串通好了的!”
自家掌柜越想越氣,正要跳起來打他一下
“這造紙的是程家,我怎不知有漲價這回事兒?”程禮環著手從人群中走出來
李攜歡笑著接話:“是啊?程家大小姐怎不知有這兒回事?”
“這,這肯定是張康瞞著程家,這跟我沒關系啊大人!再說,這紙價上漲,不至于進司察處吧……”賴皮商開始推卸責任
“至于,怎么不至于,聚眾鬧事,還打傷了人怎么不至于?”李攜歡說著威脅似的看著賴皮商
自家掌柜收到程禮的眼色,馬上就咬壞嘴里的血袋子
“啊!是內傷!”掌柜的順勢大喊躺到地上,抽動著
這下可把賴皮商嚇到了,急的擺手:“我……我沒,我就推了他一下,他……”
“啊!不行了,東家我要不行了。”
“掌柜的,掌柜的,順順快送去找大夫!”程禮忍著笑,強裝著
“帶走!”李攜歡招手,身后的人把那賴皮商押走了
“從今日起,若無緣由,任何物件上漲一成以上者,到司察處走一趟!都散了”李攜歡說完環著手站在程禮身邊
他微微側著頭,語氣里帶著調侃:“程小姐演技太差了些。”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司察處何時管這商價了?”青翠不解
“他只說去司察處走一遭,又沒說要處罰,這算是給一些大蟲提個醒吧,他既是司察首,也是皇子”程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下想著鋒芒太盛的少年皇子未來是好是壞每一步都至關重要
他沒有選擇在十幾日前就找一個這樣的契機,心還是太軟了些,在給底下商戶機會,如今正好碰上程禮原本用來訛人的伎倆,他便順勢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