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進來之后，綾希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系統只讓她在晚上和碎片單獨相處，方便培養感情。

但是完全沒有過這種經歷的綾希沉默了一會，在腦海里戳了戳自閉的系統，詢問，“我待會應該怎么辦？”

系統再次支棱起來，熱情提供建議，“宿主，你可以和任務目標談談心，增加對彼此的感情。”

它沉浸式演繹，“說不定到時候任務目標就愿意和你交心，然后將你視為摯友，我們的任務就完成啦。”

綾希：“……”

一聽就沒有用的建議。

她無情道，“你繼續去休眠吧，別說話了。”

腦海里安靜了。

歲律的臥室綾希之前已經來過了，她在沙發上乖乖地坐下，捏著抱枕有些局促的模樣，少年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問，“怎么不去找蘇可？”

綾希愣了一下，她沒帶筆記本，猶豫了一瞬要不要回去拿，面前卻遞來一本筆記本，比她用的那本半舊的筆記本質感要高級，歲律解釋，“是基地長送來的。”

可能是向歲律小隊展示自己的友善，因此基地長主動送了一批可以寫字的器材來，除了筆記本之外，還有各種顏色的筆，比綾希用的要好。

基地并不缺這個。

新的筆記本要比舊的筆記本更小，攜帶也更方便，綾希也不用每天都抱著到處跑了，完全可以放在兜里或者隨身攜帶的小包里。

她摘下筆帽，板板正正地在上面寫。

——蘇可姐已經睡了。

“所以來找我。”歲律嗓音舒緩，聽得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錯，也不知道碎片是為什么高興，綾希納悶，歪著頭盯了一會，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這個反應，應該沒錯吧。

“所以，”少年鴉羽般濃密纖長的睫毛輕微地抖動了一下，透亮的黑眸仿佛蘊著碎冰般的涼意，然而其下卻是潺潺流動的溪澗，“我們算什么關系？”

綾希被這個問題問懵了，沉默了一會，才試探地在筆記本上寫下——朋友？

她還在朋友后面打了個問號，因為碎片獨來獨往，好像不怎么需要朋友的樣子。

歲律修長指骨若有若無地撫著沙發背，被墨藍的沙發色調襯出一種雪白細膩的質感，泛著淡淡的，珍珠般的光華。

“那我算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少年慢條斯理地問，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的所有反應。

綾希呆了一瞬，實在不明白朋友為什么也要爭個先后，難不成歲律當慣了第一，所以受不了有人比他排名更高。

她咬了咬腮頰里的軟肉，果斷地在筆記本的紙面上寫下——當然。

女孩很認真地在下面補充了一句：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朋友，比蘇可姐還重要。

歲律輕笑一聲，眉眼微微愉悅。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綾希回憶了一遍整個流程，卻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只能暫時將疑惑按捺在心里。

她打了個哈欠，本來就困，現在又強撐著和歲律聊了這么久，有些繃不住了。

綾希剛想要和歲律告別，回自己房間去睡覺，卻看見少年撐著手臂問她，黑發松軟垂下來，搭在精致的臉頰旁，透出一種內斂的蠱惑，“困了嗎？”

綾希不明所以，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睡吧。”

歲律自然地起身，漫不經心地說，“床很大，睡兩個人完全可以。”

綾希：“？”

她這次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我可以回自己房間睡。

“你不是一個人待著會害怕嗎？”歲律回頭看她，臥室的燈光灑在少年身上，越發顯得他身姿高挑挺拔，“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睡一張床，不是很正常嗎？”

綾希被這一套理論弄暈，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到歲律輕聲問，“難道說，你剛才說的都是騙我的。”

這可不能承認，綾希下意識搖頭，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怔忪愣住，她好像親手把自己拒絕的余地給堵死了。

“那就好，”少年唇彎起半邊，玫瑰般嫣紅纖軟的唇，稠艷又美麗，這個笑極其淺淡，又驚艷的難以形容，“那你過來吧。”

綾希磨磨蹭蹭地走過來。

歲律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支嶄新的枕頭，似乎是剛拆封的，很新，擺在他枕頭旁邊，兩只枕頭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看上去很親密。

“睡吧，”歲律示意綾希躺上去，“我睡覺很安靜，不會吵到你的。”

不是睡姿的問題，綾希張了張嘴，但是歲律這樣一說，好像自己不答應和他一起睡就是不把他當朋友一樣。

女孩認命地躺上去，雖然隱隱約約地知道這樣似乎有點不太對勁，腦子繃著一條弦，但是她困得沒辦法，剛躺上去就覺得眼皮沉重，只想要好好睡一覺。

臥室的燈很快被熄滅，視野里陷入一片黑暗，綾希只覺得身邊微微一重，熟悉的淡香向這邊彌漫，即便是兩個人睡一張床，但確實如歲律所說，這張床很大，他們并不會碰到彼此。

綾希呼吸漸漸勻稱，沒過多久就陷入了睡眠狀態。

她好好地睡了一覺，等到醒來之后已經天亮了，旁邊已經沒人了，女孩惺忪地爬起來，歲律不在房間里，趁著其他人還沒有發現，她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房間，去洗漱。

系統在她刷牙的那一刻又冒出來，很是自豪，“宿主，牽絆值升高了。”

綾希動作一頓。

牽絆值，也就是代表她和碎片之間的關系好壞，牽絆值高就說明在碎片要把位面搞崩潰的時候自己能夠阻止。

但是這個數值很難測量，只能大概量化一下，并不準確。

開端良好。

“我就說那個方法有用。”系統嘰嘰喳喳，吵的綾希刷牙都不安分。

她撈起一旁的毛巾，浸入熱水之中，“你安靜一點。”

收拾完畢后，綾希下了樓，蘇可坐在餐桌面前，聽到動靜后朝她招手，“姜姜，來吃早餐了。”

綾希慢吞吞地向她走過去，毫不意外歲律也在，少年漆黑的眼眸看著她，微微笑了下，“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