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一個老人家，對于李凡來說，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他并沒有在意。

時至中午，午飯時間。

李凡的電話響起，是薛白打來的。

“李兄弟，那個水遁我是真的學(xué)不會啊，你有空嗎？我去找你，你再指點指點我唄？”

李凡聞言，笑著打趣道：“薛兄弟，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叫薛白，而是應(yīng)該叫‘白學(xué)’才對。”

薛白道：“好兄弟，你就別笑話我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李凡道：“我得上班啊，哪里有時間教你啊。”

說完，李凡又道：

“這樣吧兄弟，你幫我查一查龍虎山掌教如今人在何處，你查到了，我不光再教你一次水遁，還額外教你五雷訣。”

電話那頭的薛白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奸商。”

“怎么，薛兄弟覺得這門生意不合適？”

“看在五雷訣的面子上，成交！”

那個龍虎山掌教一日不死，李凡心中一日難安。

他如今手中沒什么資源，偌大的大夏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如將這件事交給薛家。

……

傍晚，下班時間，外面下起了雨。

李凡的父親有應(yīng)酬，去喝酒了。

李凡則是開車父親的車，往家中走去。

路過江城第一人民醫(yī)院時，李凡見到大雨中，有人撐傘，喝罵不斷。

另外有四人，圍著一個老人，拳打腳踢。

李凡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老婦人，被雨水濕透，身體半蜷縮，承受四個青壯男人的毆打。

而在老婦人的懷里，有一個看似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哭聲哀傷，哪怕是這傾盆的大雨，也無法覆蓋！

這老婦人和小女孩，李凡見過。

就是他今日白天，救過的那個老人，和那個叫念念的小女孩。

李凡的眼神，格外陰冷。

四個青壯男人，在大雨滂沱之中，竟然對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小女孩動手！

他們怎么下得去手？！！

李凡停下車，朝著幾個男人方向走去。

李凡不廢話，直接就出手了。

“啊啊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

除了撐著傘在一旁沒動的人，那四個對老婦人拳打腳踢的青壯男人，重重倒地。

“奶奶！奶奶！嗚嗚嗚……奶奶！”

李凡蹲在老婦人旁邊，念念的哭喊聲，讓李凡聽得無比揪心。

老婦人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緊緊護著念念，沒讓念念受到任何傷害！

“叔叔！”

念念在哭喊中認(rèn)出了李凡，小臉上已經(jīng)分辨不出是眼淚還是雨水，嚎啕大哭：“叔叔，救救奶奶！”

“念念乖，叔叔肯定救奶奶。”

李凡把脈，面色一沉，毫不猶豫的將內(nèi)力灌輸進老婦人的身體。

“你們干什么？”

躺在地上的人還在哀嚎。

其中一名染著黃毛的青年在叫囂：

“我的舅舅可是這江城地下皇顧峰！你們敢打我？”

他在叫囂，李凡嫌吵，又怕揍人太血腥嚇著小女孩，于是起身一指將青年點暈。

暴雨瘋狂沖刷著大地，似乎要洗凈一切的黑暗。

但黑暗的并不是世界，而是人心。

良久之后，李凡穩(wěn)住了老人的傷勢。

他將老婦人抱起，低頭問：“念念，你家在哪？”

“在那邊。”

念念遙指了一個方向。

李凡將老婦人抱到車上，隨后將念念抱在副駕駛，開口道：

“念念在這里等一下，叔叔給你奶奶買點藥。”

幾分鐘后，李凡回到車前，驅(qū)車送他們回家。

車子開了大概三分鐘，開到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一個老舊小區(qū)之后，念念給李凡指了一間屋子。

那便是她與老婦人的住處。

那是那片住宅區(qū)中，最破的一個磚瓦房。

房門沒上鎖，因為鎖不鎖沒區(qū)別了。

因為那屋子的大門，是一扇老破舊的木門。

李凡抱著老婦人快步走去，還沒進屋，一股霉?jié)竦奈兜罁浔嵌鴣怼?

屋里昏暗，有燈，但顯然電源被切斷。

頂部有一些地方漏水，雨水不斷滴落在接水的盆碗里，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李凡將老婦人放在角落的床上，這才有空打量。

很殘破的屋子。

一張床，床上的被套都是一個又一個補丁，但很干凈，疊得整整齊齊，像是豆腐塊。

一個掉漆的衣柜，一張同樣掉漆的木桌，兩張木椅。

破碎的木門旁，一個磚頭堆砌的土灶，另一端是用破碎瓷磚加上木條組成的臺子，上面放著干凈的碗筷，還有一些沒吃完的剩菜。

另一個角落里，堆著不少礦泉水瓶子、易拉罐、廢鐵等等。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什么家具，更別說電器。

這是生活在最底層的窮苦人，最真實的寫照。

最讓李凡在意的，是正對著門的墻壁上，掛著兩個黑白相框。

左邊是一個滿臉溝壑的白發(fā)老人，穿著南疆專屬的軍裝，牙都沒了，依舊咧著嘴笑得很開心。

右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同樣咧著嘴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他也穿著軍裝，整整齊齊，沒有皺褶。

一門兩忠烈！

留下老母與幼兒，被如此欺負(fù)！

李凡的手沒由來的顫了一下。

雖然，他李凡沒當(dāng)過兵，但是，他卻對大夏的軍人無比的敬重。

沉默良久，李凡轉(zhuǎn)身看向念念。

念念身上濕透，淚水沒斷，怯怯的站在床邊，眼中滿是昏迷不醒的老人，低聲嗚咽。

她嘴中不停的喊：“奶奶，你醒醒啊，念念害怕……奶奶，你不要念念了嗎？你醒醒吧……”

李凡莫名鼻子發(fā)酸，蹲身在念念身邊，柔聲安慰：“念念不怕，奶奶會沒事的，叔叔是醫(yī)生哦，很厲害的醫(yī)生，等會叔叔親自熬藥，奶奶吃了就會好起來。”

念念抬頭看李凡，眼淚汪汪的大眼睛里有著最純粹的期待：“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叔叔不會騙你，不信的話，我們拉鉤鉤。”

李凡溫柔開口，伸出自己的手。

念念也伸出了手。

兩根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淚眼朦朧的念念笑了起來。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拉鉤就是最神圣的約定。

李凡溫柔看著念念，眼前呈現(xiàn)的卻是另一張臉，梨花帶雨的臉。

沐雪凝……

長得真的好像！

可惜……她已經(jīng)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