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難辦就難辦在，它牽扯到市長，所以調查那個活的徐慧并不容易，而如果真像徐熙說的那樣，她會對市長不利，我們就更得盡快揭穿那個假徐慧了。”

我點點頭，“所以活的徐慧咱們動不了，只能從死的徐慧身上找線索。”李成陽說道。

這也確實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先不說這件事發生在市長身上，就算發生在普通人身上，人家女兒正在家里待著，突然聽到自己女兒死了，只剩下頭顱，身子不見了，就這事，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

“徐慧的頭在哪兒？”我問道。

李成陽往身后看了看，“這件事要秘密調查，所以尸檢之后我就拿過來放在這的冷庫了。這里的人也對徐慧的身份不知情。”

“行，這件事說到這，我已經全明白了，現在能查的，除了那個廢棄的加油站，再就是這顆頭顱。然后盡快找到丟失的遺體，揭穿假徐慧，同時還要保護好市長的家人。”

李成陽點點頭。

“來都來了，我進去看看那顆腦袋吧！”

進去之后，李成陽都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左右尋找，我在找林婉儀的身影。

之前因為于狐貍的挑撥，讓我們不歡而散。

我后來從黃來財那回來想著找她把事情說開，又遇上這檔子事。

給她發信息也沒回，打電話又按了，如果在這能看見她，干脆當面說清楚我的想法。

李成陽找來一個工作人員帶我們去冷庫。

這個人我之前來接林婉儀下班的時候見過幾次，跟她關系不錯，名叫張鵬。

他這個人很外向，以前見到我的時候，每次都是主動打招呼。

張鵬似乎對這顆頭顱很感興趣，途中還一直跟李隊打聽，李成陽并沒說什么。

“林婉儀今天上班了嗎？”我問他。

張鵬回頭看看我，說話語氣挺沖，“沒來，林姐這兩天心情不好。聽你這么問，你們一定吵架了。你可別欺負林姐，否則我們這些同事可不答應！”

我笑著說道：“你林姐什么性格你不知道？我敢欺負她？”

張鵬想了想，點頭說道：“也是，林姐的性格，估計輪不到你欺負。那你就讓這點她嘛！女孩子偶爾耍耍小性子也很正常。”

說著，已經來到了冷庫門口。

他嘴里還一邊念叨著讓我多哄哄林婉儀，一邊打開冷庫的窗口取出一個大盒子放在臺面上。

他剛要打開，李成陽上前按住他的手。

“行了，麻煩你了，你去外面等著就行，好了我叫你。”

張鵬一臉失望地收回手往外走。

走到門口還不住地回頭往我們這里看，最后才關上拉門。

李成陽這才轉頭看向我，我也沖他點頭，就這樣，他卡扣打開，對我說道：“雖然你見過照片，不過實物還是要有點心理準備。”

說完，便打開了盒蓋。

要說死尸我真見過不少，不過當看到一顆腦袋裝進盒子里時，我還真被嚇到了。

一股電流般的震感襲遍全身。

頭顱經冷凍后臉上的表情和皮膚已經凝固。

臉是灰白色的，瞳孔上翻，整張臉的比例已經扭曲變形，嘴巴更是張開到極限，這種狀態，就像看到了及其驚悚的畫面。

我砸了砸嘴，問李隊，“徐家人見過這顆腦袋嗎？”

李成陽搖搖頭，我給市長看過照片，他死活不承認這個是他女兒，因為徐慧正好端端待在家。“

我想了一會兒，便擼起袖子伸出右手說道：“我也不確定這個方法行不行，試試看吧。”

我深吸一口氣，將右手靠近那顆頭顱。

當指尖碰到那冰冷徹骨的皮膚時，我心頓時收緊。

我慢慢閉上眼睛，去感受徐慧死之前經歷了什么。

幾秒鐘后，一些電影般的片段開始從我眼前略過。

先是徐慧跟一個男人吵架，然后她獨自一人坐在車里一邊哭一邊抽煙。

接著，她從錢包里拿出兩張百元紙幣遞出窗外給加油站穿工服的人員。

再后來，徐慧站在車外，仰頭看著天空，神情驚恐萬狀，并不斷呼喊：“爸，救我……”

然后耳邊開始傳來哭聲，同時，就像有一股力量要進入我的身體里，而我體內同時又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對抗。

兩種力量抗衡，我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疼痛，撕裂。

“李順生！”

有人大聲喊我的名字，才能噩夢中把我叫醒。

李成陽使勁推了我一把，我的手才跟那個頭顱分離。

我的手火辣辣地疼，尤其手心，就像被灼傷一樣刺痛。

“看到什么了？”他緊張地問我。

我這才發現，他剛才為了拽開我，手指也通紅。

我將看到的畫面告訴他。

“徐慧最后仰頭看天時候看到的應該就是兇手，可我不明白，兇手怎么在天上？另外兇手到底長成什么樣子能讓她害怕成那樣？”

“你沒看到兇手？”李成陽緊張地問道。

我搖搖頭，“對了，徐慧是不是懷孕了，我看到她腹部隆起。”

李成陽點點頭，“是她妹妹徐熙告訴我的，說徐慧是未婚先孕，因為市長不滿意對方，所以她姐跟她父親吵過好幾次。”

“出事那天晚上也是因為這件事跟市長吵架，然后出門散心，結果……”

想到我剛才看到她跟一個男人吵架，那人應該就是市長了。

“這個屬于人家的家務事，我們就無權過問了。倒是從你剛才看到的畫面中可以確認，徐慧確實去過那個舊址的加油站！”

“恩！”我點點頭，“我要去那個加油站看看，我覺得徐慧的死一定跟那有莫大的關系。”

李成陽稱是，“你等等我，我去交代一下，然后我倆一起去。”

開門的時候，張鵬正背靠著門蹲著打游戲等我們，冷不丁開門，他沒靠穩直接坐地上。

“麻煩你把它放回去鎖好。”

李成陽把扣好的箱子遞給張鵬，并沖我使個眼色。

我當即明白，是讓我看著張鵬不要動這個盒子。

說完，李隊便出去了。

我看他神色緊張的樣子問道：“你剛才聽到我們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