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逢
- 全球夢魘:這個醫生不對勁
- 永遠的麻醬
- 2026字
- 2025-01-08 23:53:56
一個男子氣喘吁吁地舉著一塊石頭,看著腳下頭破血流,渾身血跡斑斑的黎秩。
他身量偏瘦,穿著考究,一身細豎條紋西裝,系著褐色波點領帶,還帶著口袋巾。
他有些驚詫道:“這人被我砸開瓢了?我有這么大力氣?”
但顧不得多想,他急忙抱起地上的女兒。
斥責道:“怎么能自己跑出來,看看你,遇到拐子了吧。”
小夢憋著嘴趴在爹爹肩頭,卻不敢反駁。
弱弱道:“我怕咪咪跑丟了嘛。”
說到咪咪,他垂眼瞪了一眼貍花貓。
貍花貓有些心虛地轉移了目光,將臉埋進肚子里,假裝沉迷舔毛。
男子皺眉,自言自語道:“我得去找巡捕房,讓他們把這拐子帶走。”
貍花貓卻有些著急,瞬間竄了出來,攔在他面前。
男子頓住腳步,瞇起眼睛狐疑道:
“怎么,你不想讓人抓住他?”
貓再次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對視。
男子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朝巷外走去。
黎秩頓時急了,跟在后邊上躥下跳地企圖阻攔。
奈何小夢還在嚶嚶哭泣,這個做父親的怒火中燒,根本不在乎一只貓的勸阻。
就在這時,黎秩的“貓眼”里卻又劃過一道金光。
金線牽引在男子左手手腕上,繞過布料,徑直伸進了袖管里。
眼看著男子已經抬起左手,正向著街上的巡捕招手,黎秩一狠心,猛地飛撲,朝手腕咬了一口。
“!”
男子吃痛,瞬間將它甩開。
他怒道:“你瘋了不成?”
可他雖然氣勢洶洶,卻并沒有要攻擊貍花貓的行為。
只是用腳攔住了黎秩,企圖將它趕到一邊去,不要再干擾自己。
可動作到一半,男子卻怔住了。
他抬起手腕,看著被黎秩咬傷的血點,忽然問道:
“小夢,你還記得么,爹爹之前……是不是有塊手表?”
小夢也怔了怔,隨后肯定地點點頭,一對清澈的眼睛忽然亮了:“有的!”
“不僅爹爹有,小夢也有!”
她又歪著頭,咬著嘴唇疑惑道:“可是那手表去哪里了?爹爹把它們收起來了嗎?”
男子沒有回答。
他依然死死地盯著手腕。
小夢咿咿呀呀,掰著小手指數著幾個可能的地點:
“爹爹,手表是不是放在你的金庫里?還是跟房契放在一起了?或者是在閣樓上……”
“不!”
男人忽然厲聲道。
他渾身脫力地扶住墻,緩緩坐下來。
好似如夢初醒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旁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聲道:
“不對,我從來沒有脫下過手表,它就在這里,就在我手上!”
“可是,我為什么看不見它?
“還是不對,我戴的,真的是手表嗎?”
黎秩激動地不停圍著男子跳躍,坐在他正前方的地上,舉起一只前爪。
男子不耐煩地將黎秩推開。
“咪咪,別鬧。”
可黎秩又跑了回來,重復著剛剛的動作,還用一只前爪拍打著另一只前爪。
男子正要發火,卻忽然頓了頓。
他緩緩抬起手,模仿著黎秩的動作。
左手,戴著手表。
右手,在手腕上不斷按動。
他忽然如遭雷擊。
只見男子緩緩擼起袖子,這一次,在他復古的西裝袖管下,竟是一塊格格不入的電子手環!
指尖輕觸,手環亮起。
陸枕石猛地起身,立刻將袖管放下,遮住了手環。
他的心還在怦怦狂跳,目光復雜地低頭看向懵懂如幼兒的葉夢。
還有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陌生人。
他緩緩走近那人,翻過對方的身體,發現并不認識這張臉。
但這人頭顱開花的模樣……倒是讓他想起了黎秩。
強行壓下復雜的心緒,陸枕石左右看看,確認四周沒人后,才疑惑地看向黎秩:
“你不是貓,你是誰?”
黎秩矜貴地抬起了前爪。
在地上寫下了一個“黎”字。
……等等。
貓的腦容量好像有點小。
他忽然不會寫這個筆畫眾多的字了。
在陸枕石眼里,只見貍花貓劃拉出一個“禾”字,就停住不動了。
緊接著,又亂畫幾下。
重新又寫了一個“禾”字。
再次頓住。
黎秩瘋狂撓頭,怎么自己的名字都這么復雜!
而且偏偏兩個字的起筆都是“禾”,他根本暗示不出來啊!
破罐子破摔的他,只好在地上畫了一個鴨梨。
陸枕石:“呃……”
“雖然還是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人了。”
“走吧,咱們回安全的地方再商量。”
黎秩垂下頭,蔫巴巴地同意了。
……
綢緞鋪昏暗的倉庫里。
黎秩圍著自己昏迷的身體轉了幾圈。
失血過多、顱腔感染,以及外部損傷。
他能活下來可真是不容易。
但值得慶幸的是,陸枕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據他所說,當他們陷在許老太制造的太虛魘境時,留在外面的南柯會成員已經聯系了全國總會。
總會出面,組織了三批營救隊伍。
他在第二批,神農市會長陳義山則在第一批里面。
陸枕石一面摸著貓頭,一面憂愁道:“陳義山連同總會派出的十名精銳,都在24小時內或死亡,或淪陷。”
“要不是你喚醒了我,我大概也要迷失在這里了。”
“這個魘境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總會的第三批隊伍。據說其中有一名天階五階的行者。”
隨著和陸枕石的交流,葉夢也在逐漸恢復意識。
但她始終困在這個小孩子的身體里。
沒有一絲一毫變回去的征兆。
不過,她偽裝得不錯,一直在扮演渾渾噩噩的小孩子。
綢緞鋪每天依舊要開門做生意,黎秩只能借助貓的身體,在門口溜達著偵查。
綢緞鋪并不安全。
那個躲在車里監視的槍手一直沒有離開。
許家大概早就知道陸枕石和葉夢的真實身份。
沒有動手,是看他們已經忘記了夢外之事,完全沉淪。
像他們這樣強大的行者如果迷失,對于魘來說,是最好的新宿主。
出于繁衍的本能,才放了他們一馬。
如果他們流露出一絲一毫清醒的征兆,那黑洞洞的槍口就會馬上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