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貍露尾巴
書名: 人猴緣作者名: 帶路神本章字數: 4770字更新時間: 2024-12-17 08:28:43
迅速處理了江小勇的麻煩事兒,江大毛就開始安排兒子到趙家上門的事情。
作為父親,江大毛太了解自己的兒子,如果讓趙家看出了兒子的狐貍尾巴,或者讓人把兒子干的那些臭事傳到趙家的耳里,這樁婚事肯定會有變故。
江大毛倒也不怕萬一有什么變故,只是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丟臉,更怕兒子黃了這樁婚事,今后就更名譽掃地,難成正果。
這次新女婿上門,江大毛沒有出面,而是讓媒婆帶著兒子,走一場形式。
上次的江大毛的親自上門,已經把趙江兩家訂親的消息正式傳了出去,這次的新女婿上門,既是一道程序,也是給這門親事板上釘釘。
這個新女婿上門的程序,并沒有引起趙德隆的高度注意,他只是覺得這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無論結果如何,女兒還得嫁給江家。
趙掌珠卻不一樣,他覺得這個新女婿上門,是一道決定她婚姻成敗的坎兒。她不在乎江家富與不富,在乎的是那江家的小子,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男怕交錯運,女怕嫁錯人,這個道理他是最明白不過。
為了試探那江家的小子,趙掌珠提前對丫環春英說,“今天他來了,你要跟我留心點兒,多多觀察,有必要的話,我們好好配合一下,做一些測試。”
“好的!”春英說,“只要小姐愿意,叫我做什么都行。”
作為與小姐共同生活多年的春英,她也真心希望小姐能夠找到一個好人,將來有一個好的歸宿。上次嫁給猴子的事,已經讓小姐傷痛,這次再也不能馬虎。
大約上午九點左右,媒婆帶著那江小勇,走進了趙家。
見到趙家父母,那江小勇倒也嘴甜,一口一聲的爹媽,叫得趙家父母心里很暖和。
再看那江傳的言談舉止,雖然看上去有些拘束,卻也沒有什么出格之處,甚至顯得像是很斯文,讓趙家的父母看到,有了進一步的好感。
新女婿上門,按照當地的鄉風,會有一些“害”新女婿的行為,其中會有人,往新女婿的臉上抹黑抹紅,甚至會把新女婿抬起來“打油”。
這個民間風俗,既是一種熱鬧,也是測試新女婿的脾氣德性。
但不管那些人怎么“害”,江小勇都能笑臉相迎,不急不燥。
一次又一次的抹紅抹黑,江小勇都不發脾氣,只是再次去后面洗擦干凈,再回到堂前,讓那些愛鬧的人繼續鬧,直到鬧到快要開飯的時候,這才罷休。
沒見到娘子趙掌珠,江小勇有些按捺不住地追問媒婆,“怎么還沒看到我的心上人呢?”
媒婆笑著說,“你急什么?遲早總會讓你見到的!”
閨房里,趙掌珠也同樣心情急切,但她急的不是馬上見到新郎,而是丫環回來匯報情況。
春英似有預感,她迅速跑進小姐的閨房,對小姐說,“我應該算是細心觀察了,這新女婿無論是長相,還是行為,都還行!他不只是對你的父母恭敬有加,也有禮貌,還特別嘴甜,一口一聲的爹呀媽呀,那樣子不像是一個初上門的新女婿,倒好像是你爹媽面前的一個親兒子!”
“真是這樣的?”趙掌珠開始有了某種好感。
“不只是這樣!”春英繼續匯報,“他的脾氣德性也應該可以,無論別人怎么鬧騰,他總是笑臉相迎,不急不燥。”
小姐雖然很想聽到這樣的匯報,但她還是正話反問,“也許他是裝的!”
“看不出來!”丫環一邊審視一邊說,“應該不像是裝的。”
“但愿如此!”趙掌珠感嘆道。
春英正要繼續往下說,有下人前來,說,“老爺叫你們趕快去飯廳吃飯!”
二人緊隨下人,一起來到飯廳。
飯廳里,兩大桌人已經坐好。
新女婿上門,坐的是老爺一直坐的那個上席。陪他坐一起的,是達成這樁婚姻的媒婆。其它的人,老爺和趙母就坐在右側,另外兩個在當地有些名望的要人,坐在下方。左邊留下兩個空位,是為小姐丫環準備的。
無意之中,江小勇就坐在了趙掌珠的身邊,只是方位不同,一個在上方,一個在左方。
見面的那一刻,趙掌珠有些臉紅,不好意思正視那江小勇,那江小勇卻因為趙掌珠長得太美,呆了半天,方才給了小姐一個微笑。
盡管大家已經心知肚明,媒婆還是要站起來做一番沒必要的介紹。
聽完介紹,趙德隆就端起酒杯,說了幾句簡單的開場白。
江小勇等趙德隆講完,就端起酒杯,當著大家的面兒,說,“爹媽二位大人在上!今天能在這里與我心愛的人見面,并有緣與她結合,既是托福于二位大人,也是我江小勇三生有幸!”
幾句好聽的話,不僅讓場上的人頓生歡喜,對這新女婿有了好感,也讓趙掌珠對他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接下來的喝酒過程中,江小勇不僅表現得有禮有節,還主動拿起筷子給趙掌珠夾菜。
趙掌珠有些害羞,把碗挪開,不愿意接,江小勇卻不停止這個舉動,并且一直這樣夾著,等著,場面上的人就勸著趙掌珠,父母也在說她,趙掌珠就無奈地接受了江小勇的這個小小的關愛。
推杯換盞之中,場上的男人都不覺有些醉了。
江小勇趁此機會,舉起酒杯,再一次當著大家的面兒,既是對趙掌珠,也是對其父母說,“我江小勇此生此世,得此美人,是上天有意的安排!要不,我的婚事也不會遲到今日!既然如此,我江小勇定當好好珍惜,并用實際行動,好好呵護我心愛的女人!”
本來這些話有點肉麻,但江小勇卻用一種看似真誠的口氣稀釋了,大家不僅不覺得肉麻,反而還真有些感動。
趙家父母聽此言,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看到女婿不僅長得英俊,還有禮有節,并有這份真心,二老打心眼里高興。
趁著高興,趙德隆拿起酒杯,當著大家的面兒,承諾道,“既然我這女婿兒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們二老也沒有什么可說的!等我女兒嫁過去,我們二老就可以清閑無雜念了。”
江小勇接著說,“爹!媽!我江小勇不會讓二老在趙掌珠出嫁后,居家寂寞,我還要讓你們到我那里,坐享清福!我要好好表現我這個女婿兒的一份孝心呢!”
幾句話,說得二老心花怒放。
二位要人同時站起,舉起酒杯,不約而同地說,“這新女婿如此有孝心,還如此細心周到,有禮有節,看來,這門江家與趙家的美好姻緣,真是天作之合了!”
二位要人的表態,父母的承諾,共同確立了這場新女婿上門的宴席,給趙江兩家的婚事,板上釘釘了!
好的心情,進一步加強了場上的熱烈氣氛。
接下來,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敬著,還著,不知不覺,大家就有些醉了。
趙母見此情況,叫適可而止,趙德隆卻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卻還是要喝,并主動拿起酒壺,見杯就倒。
正是不可收拾時,喝得最多的江小勇突然哧溜一聲,滑到桌底下去了。
見新女婿喝醉了,大家就很著急,幾個人連忙把他抬到床上,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沒想到,醉后的江小勇,卻并不消停。他趁著醉意,直拉著前來看望他的丫環春英的手,說,“我愛你!”
春英嚇了一跳,說,“你看錯人了!我不是掌珠,我是丫環春英!”
“我知道你是春英!”江小勇接著說,“我愛掌珠,但也愛你!掌珠是大家閨秀,你是小家碧玉!掌珠是我的正宮娘娘,你是我的愛妃!”
胡言亂語,讓在場的家人大驚失色。
幸好那兩位要人走了,要不這些話傳出去,可就大煞風景了。
“你胡說什么呀!”春英一面發怒,一邊掙脫著江傳的手。
江小勇不僅不松手,還一使勁兒,把春英一下子拉到了他的面前,江小勇趁著這機會,在春英的臉上吻了一口!
春英氣得哭了起來,她趕緊跑到小姐面前,訴說了這件事。
“畜生!”趙掌珠氣憤地說,“這江小勇果然是裝的!他不是人!”
說著,就跑到父母面前說,“爹媽!我決定不嫁江家了!這江小勇不是個東西!”
“怎么就不是個東西?”趙德隆說。
趙掌珠就更生氣地說,“剛才的一幕,你們不是也在場嗎?”
趙德隆并不當回事地說,“他那是喝醉了的行為,這個也要計較嗎?”
“他這不是喝醉了!”趙掌珠說,“酒醉人明白!他這是真心暴露!”
“胡思亂想!”趙德隆批評道,“人喝醉了,是不受控制的!亂說亂為,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趙掌珠半天沒有回話,他萬萬沒有想到,父親與他,居然有著這么大的感覺區別。
“算啦!”趙德隆進一步勸解,“他今天的表現,我覺得還是很不錯,只是后來喝醉了,才有了這些不當之行為!”
“爹!”趙掌珠怒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醒醒!他這分明就是露了狐貍尾巴!”
“什么尾巴不尾巴的!”趙德隆反而袒護著說,“一個人喝醉了,那只是一會兒的事!我們不能因為他喝醉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就認為他不正常!況且,他想娶妻就妾,這也不是什么大錯事!皇上都還有三宮六院呢!”
“那要嫁你嫁吧!”趙掌珠生氣地放話,“反正我是不打算嫁給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你敢!”趙德隆說,“婚事已定,新女婿也上門了,恐怕事情已經由不得你了!”
“你強迫我?”趙掌珠氣紅了眼,說,“我就是死!也不肯嫁過去!”
“那你死吧!”趙德隆也沒有好話,“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趙掌珠眼淚狂奔,他萬萬沒有想到是這種不把女兒當人的父親。
趙母發話,“德隆你不該這樣說!你怎么能在女兒面前說這些話呢?這是你一個當父親的說的話嗎?”
又回頭對趙掌珠說,“掌珠!你爸這也是一時心急,說的氣話,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現在,江家不僅跟我趙家訂了婚,新女婿也上門了,如果我們趙家拒絕這門婚事,就很可能惹上大麻煩!那江家不僅是太平鎮上的首富,還是跟官府有淵源的勢力人家,我們這個書香人家,是斗不過人家的!弄不好,一場大亂就會把我們趙家給毀了呀!”
“對呀女兒!”趙德隆也找到了勸說的理由,“人家江家是石頭,我們趙家是雞蛋,雞蛋是碰不過石頭的,你就看到不要讓父母為難的份上,答應了我們吧!”
“我不!”趙掌珠搖了搖頭,滿含著眼淚看著爹媽說,“爹!媽!你們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第二天早晨,趙掌珠剛剛醒來,床前就坐著那個守候她多時的江小勇。
今天的江小勇,又恢復成了昨天那個剛來時的江小勇,他似是愧疚地看著趙掌珠,主動說道,“昨天我喝醉了,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里!我的真心,只有你,沒有任何其它人。”
一邊說,一邊伸手去觸碰趙掌珠,試圖用進一步的行動,來化解趙掌珠的內心不滿。
“別碰我!”趙掌珠猛的推了江小勇一把。
江小勇被推到了地下,他當即惱羞成怒,兇相畢露,說,“趙掌珠!你要擺正自己位置!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怎么啦?”趙掌珠反諷道,“不嫁給你,我就不能活了嗎?”
“不好說!”江小勇直言不諱,“我雖然不敢說你好不好活,起碼我可以讓你的父母不好活!就憑我們家那家景,勢力,你趙家恐怕是我們江家的一碟小菜!想要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
“你什么意思?”趙掌珠氣憤地問,“不嫁給你江家,你江家就要報復我趙家?”
“肯定!”江小勇說,“不然,我們江家的臉面哪里擱?再怎么說,我們江家也是太平鎮上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怎么可以被你這小小的所謂書香人家給耍了呢?除非,”
“除非什么?”趙掌珠更回生氣地質問。
“你自己想!”江小勇沒有把話說破,他還想給這件事情留下余地。
“你們吵什么!”趙德隆預感到會有這個場面,他趕緊帶著妻子前來解勸。
“爹!”趙掌珠當著江小勇的面兒,對父母說,“這樣一個人,你要逼我們嫁給他呀!”
趙德隆與趙母還沒有說什么,江小勇突然雙腿一軟,跪在了二位老人面前,很是慚愧地說,“爹媽!我錯了,我不該喝醉了之后,胡言亂語,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喝醉了亂說的!我也不該用勢力壓服掌珠!我是真心實意地對他好!我向你二老,也向掌珠賠罪了!”
突然的這一幕,讓在場的趙家人有點不知所措,趙母趕緊去拉江小勇,并勸說道,“能知錯就行了,你起來吧!”
“我不!”江小勇依然跪著說,“掌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兒啦!”趙德隆趕緊勸解女兒,“男兒膝下有黃金呀!他江小勇這么一個富家大公子,今天能夠在我們趙家下跪,說明他是真心實意的!你就,原諒他吧!答應他吧!”
趙掌珠雖然心軟,但還是非常生氣,他甩了這么一句,“起不起來是他的事兒,考慮不考慮,答應不答應,現在還是我的事兒!”
一邊說,一邊氣憤地走開了。
趙家父母趕緊勸江小勇,“女婿兒!你就起來吧!女兒只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來才說這話,回頭我們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保證你江家準時完婚。”
有父母的承諾,更有江家的勢力,江小勇一面收起偽裝,一面在內心里狠狠地說,“走著瞧吧!我江小勇想要娶的女人,是跑也跑不掉的!除非,哪天我不想要了!”
趙家父母趕緊收拾一些禮數,給了媒婆,并讓媒婆在江家面前,好好美言,最好不要說起這個不愉快的結果。
媒婆是何等精明之人,她連連點頭,并給趙家一些放心話,這才帶著江小勇,離開了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