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答應陪他,一直
- 毒妃皺皺眉,戰神王爺追著哄
- 糖朵朵
- 2306字
- 2025-01-28 16:08:12
鐘暮山不答反問,“你找老夫,為何?”
祁元殤抿著唇,眸光微垂。
鐘暮山不由朝花不羨瞥一眼,毫不隱晦,近乎直白:他避著你?
花不羨勾起唇笑。
老頭兒也笑,不知是嘲諷還是幸災樂禍。
“我先出去?!被ú涣w并不介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是什么都和祁元殤坦誠。
卻在她起身那一刻,男人抬起了頭,“不用。”
還特意解釋了,“我不是避著你,而是在斟酌怎么說。”
聞言,花不羨得意的沖鐘暮山挑眉。
后者不可置否。
又過了片刻,祁元殤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沉痛,“我是為了一樁舊事,不知鐘老可聽過鎮國大將軍郁湛年的案子?”
鐘暮山神情一頓,“你是他什么人?”
他?祁元殤敏銳的捕捉到什么,手在袖中用力的握了下,“鐘老認識郁湛年?”
“你先回答老朽的問題?!辩娔荷郊y絲不讓。
祁元殤目光盯著一個點,掙扎著不想回憶往事,那樣的慘痛,每多想一次都令人墜入深淵。
“他是我舅舅?!?
這句一出,就見鐘暮山沉穩的表情狠顫了下,喃喃:“怪不得,難怪……”
花不羨對他們的啞謎無語,不過并沒追問。
祁元殤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目光盯在鐘暮山臉上。
后者猶豫了下,沒再打啞謎下去,“老夫的確認識郁湛年,不僅認識,還有些交情。所以郁湛年出事之后,我便避世不出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厭煩了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要是早些醒悟,硬拉著郁兄一起,也不至于枉死送命。
祁元殤眸光幽沉,“我舅舅,犯的是謀逆大罪?!?
“謀逆”二字,倒是花不羨沒想到的,因此本能的臉色一驚。
祁元殤看向她,“意外吧?
本王的母族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罪過,整個郁家上下一百幾十口人,全部斬首示眾,還有很多和郁家走得近的親朋好友,唯獨剩下本王一個。
行刑那天,父皇特意讓人押著我,讓我看著郁家上下被砍頭。
一個接一個的頭顱,他們或悲切或流淚或絕望,血染紅了地磚,把地磚下面的泥土都浸濕了……”
“祁元殤,別說了!”花不羨驟然出聲,太殘忍了。
殺人誅心,狗皇帝也真做得出來,祁元殤畢竟是他的骨血??!
鐘暮山“砰”一下錘在身旁的矮幾上,神情憤憤。
“郁兄不可能謀反,老朽死都不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一貫淡然沉靜的人,此刻端得是咬牙切齒。
祁元殤神情一動,連悲痛都忘記了。
奇怪鐘暮山居然是站在郁家這一邊的?
這些年,他聽過太多怪責、辱罵,將郁家視作亂臣賊子,口誅筆伐,好不厭憎。
就連他自己,都不敢隨意提起郁家,面對眾人的辱罵,也只能憋屈的三緘其口。
卻原來,是有人相信郁家的。
祁元殤忍不住有些激動,“鐘老,您信郁家是清白的?”
鐘暮山哼哼,“那倒不是,我只信郁兄一人?!?
郁家都有些什么人,他不了解,但他信任郁兄的高潔。
鎮國大將軍郁湛年絕不屑做謀反之事,以那時他的威望、兵力,如果真的想謀反,皇位早就易主了。
“謝謝。”即便是這樣,祁元殤也已經十分欣慰了。
有人信便好,他活著的意義,就是讓真相大白天下,洗清郁家上下的冤屈。
這個話題讓一老一少情緒亢奮。
花不羨光當一個聽眾,都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因此也不好多說什么,只主動起身替他們換了熱茶。
一老一少沉默的抿了幾口,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從茶霧中抬起頭,祁元殤已經恢復了理智,也想起自己一開始要問什么了,“鐘老,既然您是我舅舅的舊友,那當初謀反的鐵證‘通敵書’和‘稱帝圣旨’,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通敵書上寫著郁湛年和蕭國狼狽為奸的條款。
稱帝圣旨更是荒謬。
但這兩份鐵證中,卻無一不是郁湛年的筆跡,而且還加蓋了郁湛年的私章。
筆跡可以說是模仿的,但那枚私章出自高人手筆,和魯班狼毫類似的物件,并且因為被摔過,右上方破損了一角,無論是蓋在宣紙還是布絹上,都會形成一個獨特的重紋印記,想要仿造幾乎不可能。
因此,皇帝以此定罪,郁家上下百口莫辯。
祁元殤那時候還小,只有個模糊的印象,但他始終記得舅舅死之前的眼神,那么傷痛不甘,那不是一個謀反失敗的人該有的眼神。
加之母親自縊前拉著他說的話,她說,“殤兒,好好活著,還郁家一個清白。”
舅舅,定是被陷害的!
“唉……”聞言,鐘暮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老朽不甚清楚,但憑當時的情形來看,應當與我猜想的相差無幾?!?
“鐘老?”
見祁元殤滿目都是期許和焦灼,鐘暮山抬起手晃了晃,“殿下別急,容我慢慢道來。說來,老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一切,都要從我無意中發現了一種藥水說起……”
“可是那種能夠清除字跡的藥水?”
聞言,鐘暮山控制不住愣了下,“殿下知道?”
“聽說過?!?
到底他都追查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一點內幕都沒查出來。只是藥水的事情,大部分是傳說,根本沒有人親眼見過,所以他縱有諸多懷疑,沒有見到鐘暮山之前,也不能肯定。
鐘暮山無比懊悔,“是、是有那種藥水。老朽無意中發現之后,覺得好玩,便在一次與郁兄下棋對弈之時,送了兩瓶給他把玩,卻不曾想,不久之后,郁兄便遭遇了滅頂之災!
現在想想,什么通敵書、稱帝圣旨,怕都是利用那種藥水偽造的!”
“是我害了他?。 辩娔荷轿孀∧槪瑤子纯?。
郁湛年出事的時候,他正巧閉關煉制一種新藥,等他閉關出來,慘案已經發生。
他連出面作證的機會都沒有。
而藥水的事情,知道的人極少,除了郁湛年,他也沒有把那種藥水給過別人。
時隔多年,終于聽到事情經過的祁元殤驀地攥緊了拳頭。
半晌,不知道是在安慰鐘暮山,還是自己,“不,餓狼已經盯上我舅舅,就算沒有鐘老的藥水,謀反陷害一樣會發生?!?
不過,可能不會得逞得那么輕易吧。
這輕易,除了背后之人精心的算計,置郁家于死地的,何嘗又不是皇帝的猜忌?
所以,別人只是遞了一把刀,狠心殺了郁家一百幾十口的,是那人!
他還逼死了他的母親,讓他親眼看著郁家上上下下去死,可謂狠辣,可謂無情!
就在祁元殤眸中赤紅,幾乎要失去自我時,肩頭微微一沉,一只溫軟的小手落在上面,沿著手往上看,是花不羨清絕的容顏。
她朱丹似的唇輕啟,“我在,祁元殤,我會一直陪著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