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女孩說的很平靜,仿佛在說的不是什么生離死別的大事,而是如喝水吃飯一樣平常。三人聽到之后都愣住了,他們以為女孩的母親只是逃走了,卻沒想到是死了。
“你確定嗎?”趙局很嚴肅地說道“這是很重要的事情,要記準了。”
“確定,在我家后院的葡萄架下面。”女孩的話如平地驚雷,瞬間引得眾人警惕起來。
“小李,去拿紙筆,把她的話一字不差的記下來”趙局吩咐著之前問話的警察,轉身對女民警說道:“小柳,你安撫一下她,一會兒把她帶到辦公區。”
“是!”
“是!”
辦公區
女孩坐在座椅上,小柳陪在她身邊,溫暖的手來回撫摸著她的手臂,安撫著她的情緒。小李坐在對面,趙局也在對面,他思索了一會,開口問道:“家住哪里?”
“西城”
“詳細點”
女孩思索了一會,開口回答:“西城銘川劉家村”
“多大了?”
“……不知道,奶奶說能嫁人了”
“你怎么知道你媽媽死了?”
“我…我本來不知道,我腦子里沒有媽媽的事,是爹后來,后來又買了個姐姐做媳婦,她…她告訴我的,她說她親眼看見的!”
“她人呢?”
“跑了”
…………
問話結束后,女孩被帶走休息,小李整理著筆錄和錄音,等他整理完再看向趙局時,卻發現那人在座位上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局,那接下來怎么辦?”小李輕聲詢問。趙局聞聲,回神,他輕嘆一聲,隨即回答:“這不是我們公安局能處理的事,拐賣殺人,這屬于刑事案件,得移交給刑偵部門。”小李點點頭,又問道:“那那個孩子怎么辦?總不能給她送回去吧”
聽出小李語氣中的焦急,趙局搖搖頭,表示在案子查清楚以前會把她送到附近的福利院寄養,等案子查清楚之后,如果有合適的直系親屬符合監護人條件,會將其送到他們的身邊生活。聞此,小李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畢竟要想直接由福利院撫養需要很嚴苛的條件。
休息室
開門聲響起,小李進門就看見小柳慌張地做出“噓”的手勢,看著沙發上熟睡的女孩,小李輕聲關上房門,用氣聲跟小柳說了趙局的安排,小柳聽后有些不放心,但這確實最好的辦法了。她只能溫柔地拍拍女孩瘦削的脊背,希望她能做個好夢。時間一點點流逝,女孩睡得正香
不同于這邊的安寧,西城的劉家村炸開了鍋,村中出了名的惡霸劉強死了,家中只有獨子的劉老漢哭天喊地,明明是他兒子自己心臟不好,他非咬著是跟他一起喝酒的劉四害死了他,嚷嚷著要劉四償命。
“劉叔,你兒子身體啥樣你自己清楚,明明是他自己酒量不行,身體不好,跟我有個啥關系。”劉四被纏的煩了,大聲反駁道。
“你個挨千刀的,你明知道我家強子身體不好你還拉著他喝酒,你這是謀殺!我苦命的強子啊,你爹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你死了,咱家就真的絕后了啊——”
“劉叔,我看啊你身體也還硬實,與其擱這里鬧,不如趕緊花錢再買個新媳婦,說不定還能老來得子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個挨刀貨,我一耳郭霍死你!”劉老漢脫下布鞋就要打劉四
“來啊,往這兒打,瞧你那個球勢!”劉四不甘示弱。
正當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兩輛警車駛入了劉家村,響亮的警笛聲讓二人的停下了爭吵。
“你好,警察,劉虎子是吧”看到警察亮出的證件,劉老漢一時失去了原來胡攪蠻纏的樣子,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是。
“有人舉報你們涉嫌拐賣人口,請跟我們走一趟”
“什么?警察同志,冤枉啊,我沒有啊,欸,警察同志”不等劉老漢狡辯完,銀色的手銬就將其牢牢扣住。將其帶入了警車,而另一輛警車則是徑直朝劉老漢的家里駛去。看熱鬧的劉家村村民眼觀鼻鼻觀心,各自散去,警察來了這熱鬧可就不能瞎湊了。
劉老漢家
鄭萍正忙著燒火做飯,她是劉老漢的續弦,也是被買回來的,劉強不是她的孩子,死不死的她更不在意,只不過劉老漢在她要裝,好不容易把他攛掇去劉四那里鬧事,鄭萍才得了空做飯。
“真桑了,兩千塊跑了……”鄭萍嘴上罵著,心里卻并沒有什么遺憾,畢竟就算買了,自己也分不到一點兒,就在她要出門看看劉老漢回沒回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來搜查屋子的警察。
“你好,警察,您是劉虎子的妻子嗎?”皮質的警察證切斷了鄭萍的思緒,她木木地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抓住警察的手臂,聲音有些嘶聲底里:
“劉虎子他怎么了?他哪去了?”
“他涉嫌人口拐賣,已經被帶回去調查了。”
警察的話像是給鄭萍的頭上來了一棒,她放開警察的手臂,神情呆滯,忽的,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人口拐賣,他不僅買媳婦,他還賣孫女呢!”鄭萍笑得越發瘆人,警察們互相看了看,決定靜觀其變。
“警察同志,他還殺過人呢,就在家里,要不要看看,嗯?”鄭萍的大笑戛然而止,轉而代之的是陰森森的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像是一層白骨蒙上了人皮。
警察們面上不顯,背后手上卻悄悄握緊了槍,在帶頭警察的示意下,留下了兩名警察守在門口,其余三人則是跟著鄭萍進了里面的院子。
里面院子有個小菜園,瓜果蔬菜的各種了些,現在是秋天,有些已經成熟了,有被采摘過的痕跡,唯有菜園中間的葡萄藤,藤上的葡萄跟紫色的小寶塔一樣層層疊疊。
帶頭的警察越看那條葡萄藤越覺得不對勁,再結合公安局那邊送來的口供,基本確定這下面肯定大有玄機,于是停下來腳步,準備仔細觀察。
鄭萍見了,笑意不減,幽幽地說:“人呀,就在這底下,我給警察同志你拿個鍬,大家好見一見我那兒媳的真容…”
她這一番話下來,警察們還有什么不明白,直接打電話叫了增援,并把她也一并帶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