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從張紅陽和江有儀那里拿到錢后,寧遠擴大了假酒生意的規(guī)模,以致于忙足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時候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寧遠遇到了周靈微,她遞過來一個鼓鼓的大紅包,寧遠接過來摸了摸厚度,笑問道:“怎么,想要包養(yǎng)我?”
周靈微白了他一眼,重復了昨天在QQ上聊天時的話:“傻瓜才會看上你。”
兩人又像往常一樣互懟了兩句,就分手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后寧遠打開周靈微給的紅包,打算清點一下上面有多少錢,記一下帳。
以他和周靈微之間的關(guān)系,就算不還她也不會說什么。
但做人做事,該分清的就是得分清,而且以寧遠的性格,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占人便宜的人。
但當打開這個紅包時,他卻愣住了。
這個小小的大紅包里面,除了一堆紅色鈔票之外,還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十元二十元。
沉默了一會,寧遠將這些錢裝回紅包里,然后放進抽屜。
他清點過了,這里零零總總一共有6830元,投進他假酒生意的池子里,只滾上一回這錢的數(shù)額就能翻上一倍。
更別提他這假酒生意還能做上一段時間。
但他沒打算用這錢。
……
……
接下來的時間寧遠幾乎都花在了假酒生意上,不再像剛重生回來那兩天一樣,抽空就逗一下周靈微,偶爾還能和張紅陽去泡一泡網(wǎng)吧。
網(wǎng)店方面的話,老媽也早早就把電腦給買回來了。
但寧遠實在沒空,便讓周靈微過來幫忙,開個網(wǎng)店本來就不是什么困難事,周靈微上網(wǎng)搜了些相關(guān)的教學視頻學一下便搞定了。
不僅如此,她還耐心教張秀娟具體的操作步驟,時常還會充當客服與客戶溝通,這讓張秀娟對她很是感激。
張秀娟越是感激她,就越是嫌棄寧遠,時不時就會念叨著:“說起來這網(wǎng)店還是你寧遠這個臭小子提議要開的,沒想到真到開了的時候,他倒是兩手一甩什么都不理了,就留下我和他爸這兩個不動用電腦的人來理。”
“要不是有小靈兒你,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呢,這臭小子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每天在瞎擺弄什么,看起來比我們還忙。”
張秀娟是知道寧遠在做生意的,這事寧遠和她提過一嘴,但具體什么生意寧遠并沒有告訴她。
因為真讓父母知道了,這生意就不好做了。
寧振邦和張秀娟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一直都是踏踏實實的做人做生意,如果知道寧遠做的是假酒買賣,自然是不會支持他的。
盡管對他要做的生意不知情,但出于鍛煉兒子的心理,夫妻兩人還是同意了,并且還問寧遠需不需要支持。
寧遠和他們提這事,為的也就是這么一句話。
而這次,張秀娟在確定他是真的做生意后,也不好再像上次那樣給五百塊了。
盡管知道自己兒子在忙,但這并不影響張秀娟每天埋汰寧遠。
因為埋汰兒子,已經(jīng)是張秀娟生活中的習慣了。
……
……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來,寧遠相對低價的假酒沖擊了茂城本就不大的假酒市場,本地市面上的假酒也不得不開始降價,擠壓了寧遠生意的利潤。
規(guī)模擴大后,寧遠雇了一些人幫忙賣酒,除去他們的工資、租車錢和從周樹建那里進貨成本,他這一個月下來凈賺了118526元。
這個數(shù)目雖然比寧遠預期中的要低上一些,但也算是可以了,寧遠打算就此收手。
其實在收手前,寧遠不是沒考慮過附近城市的市場,茂成假酒市場的利潤空間因為本地假酒商的紛紛降價而縮小,但鄰近城市的可沒有。
只是最后想了想還是算了,雖說是附近的城市,但寧遠對他們的具體市場情況并不像家鄉(xiāng)茂成那樣了解,考慮到自己也沒有什么運輸資源和團隊,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在茂城,受到擠兌最慘的不是其他假酒廠商,而是真酒,畢竟啤酒這玩意生產(chǎn)技術(shù)本就不難,真酒貴就貴在一個招牌。
那些真酒產(chǎn)業(yè)的相關(guān)方也因此開始呼吁抵制市面上的假酒,并不斷地向上面反映,引起了一場打假風波。
雖然這只是一個開始,但看這些人的態(tài)度,這次風波怕是不會小。
不過這就不關(guān)寧遠事了,反正他也賺到錢了。
而且嚴格來說,這次打假他也是有功勞的。
……
……
周樹建的工廠,寧遠和他坐在小板凳上,喝著小酒聊著天,看著遠處的藍天白云隨著鄉(xiāng)村綠油油的田野蔓延。
周樹建喝著小酒小風一吹,還不忘哼上兩首小曲兒。
“我哋呢班打工仔,一生一世為錢幣做奴隸,做奴隸……”
他心情不錯,寧遠賺了快十二萬,他只會多不會少。
“行了,這個你就別唱了,都開上廠了,還奴隸,一點也不應景。”
寧遠瞥了他一眼,“我出五塊,你唱點資本家掛路燈的來聽聽。”
“滾蛋,老子又不是吧臺上賣唱的,還差你這五塊。”
周樹建瞇著眼睛看向?qū)庍h,“你小子倒是膽大,知不知道茂城現(xiàn)在可是因為你有了打假的苗頭,聲勢還不小。”
說實話,周樹建一開始只以為寧遠是個人小鬼大的毛頭孩子,第一次他拿三千瓶酒的時候周樹建就不看好他能賣出去。
但沒想到最后不僅賣出去了,這個月還源源不斷的來找他進貨,倒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他也在為當時自己沒有隨意打發(fā)走寧遠而感到得意,果然做生意的圣經(jīng)就是不要小看任何一位顧客。
寧遠大口喝酒,“關(guān)我什么事,我是學生,你要擔心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老子有個屁要擔心的,老子是賣魚罐頭的,假酒什么的跟我有個屁的關(guān)系。”周樹建翹著二郎腿,毫不在乎。
“其實我以為我這樣大規(guī)模的出貨你會不同意。”寧遠看著他,這畢竟是竭澤而漁的做法。
周樹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現(xiàn)在所有東西都越來越正規(guī),這假酒看似風光,你覺得能賺幾年?”
“錢這玩意,面前擺著再多也是假的,到手才是真的。”
寧遠看著這樣子,本來還想問“你不怕被其他同行打擊報復”,但最后還是沒問。
周樹建本來就門清這些事,還敢把酒賣給自己,那自然就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