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快速到屏幕上移動，裴京白打出了兩個字，“是誰？”

孟林，“說是他媽媽主使的。”

裴京白，“我知道了。”

裴京白鎖了手機，“清漓，我不勉強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裴京白轉身離開了別墅。

郁清婉抬頭，視線掃過他離開的方向，什么都沒說。

劉英還被關在局子里。

裴京白驅車去到了公安局。

劉英以為裴京白心軟，是特意過來撈人的，想到他今天中午已經與遲清漓辦過婚禮，諂笑，“女婿，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沒到時間，”裴京白眸色微深，“你已經與清漓斷絕母女關系，這聲女婿不是你該叫的。”

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劉英一愣，唇瓣掀動幾下，“知……知道了。”

裴京白直截了當，“你兒子在我婚禮上搞破壞，說是你指使的，你認不認？”

“啪”地一聲。

劉英雙手拍在大理石桌面，直接站起身，“不認，我當然不認，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么要認？”

“為何昨晚你會出現在清漓家門口，用言語侮辱她，”裴京白十指交叉，抵著下頜，星眸微瞇，“難道不是你跟蹤她，看到了什么嗎？”

裴京白將視線側了側，“劉女士，給我一個你兒子嫁禍給你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劉英眉頭重重皺著。

她被關到現在，遲聰看都未看她一眼。

很是反常。

劉英沉思良久，腦海中回憶起遲聰最近的變化。

那天她從老家回來，遲聰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抱著電腦自言自語。

看到自己的一剎那，遲聰顯而易見有些慌張，“媽，你回來了啊？”

劉英當時“嗯”了一聲，并沒察覺到什么，只在廚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堆燒壞的東西。

她早該想到，當時家里應該來人了。

遲清漓為人和善，接觸過她的人，都很喜歡她。

除了那個女人。

郁清婉。

劉英冷靜了一些，“裴京白，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是郁清婉，一定是她用美色迷惑的聰聰。”

“聰聰沒談過女朋友，郁清婉又長得不錯，聰聰肯定拒絕不了。”

劉英自顧自說著，全然沒看到裴京白變了的臉色。

“劉女士，”裴京白聲音微冷，“注意你的言辭。”

劉英翻了個白眼。

看來，遲清漓說地沒錯，裴京白確實算不得什么好男人。

那小狐貍本事也不小，一邊纏著眼前的男人，一邊又跟自己的兒子不清不楚。

裴京白沒再逗留。

郁清婉的行動路線，早已被他掌握。

是他不愿意相信，那樣好的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夜幕降臨時，裴京白來到了郁清婉的住處。

他站在原地，往上看了一眼，郁清婉的家里，亮著燈。

點了一支煙，裴京白吸了一口，他沒上電梯，而是沿著樓梯慢慢往上走。

到達后，他抬手，在門上敲了敲。

以為是遲聰到了，郁清婉汲著拖鞋直接打開門，“剛打完電話，你就……”

話還沒說完，郁清婉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京白，”她故作驚喜，“你怎么突然來了，我煲了湯，你快過來喝點。”

她一邊說一邊往廚房的方向走，“你先坐會兒，我去幫你盛。”

裴京白看著她的腳，不坡了，似乎已經恢復了。

想起郁清婉剛剛的反應，裴京白知道，她今晚有客人。

郁清婉盛好燙，放在了裴京白面前。

裴京白沒動，重新點了一支煙，撣了撣煙灰，“我來之前，你在跟誰通電話？”

郁清婉回應道：“哦，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是女性，京白，你別誤會。”

“婉婉，昨天一天，你都做了什么？”裴京白又問。

郁清婉想了想，“在家休養啊，你忘啦，我的腳受傷了。”

她說謊時，眼睛不會眨動。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小習慣。

“婉婉，不要說謊，”裴京白指腹摩挲著煙蒂，“告訴我實話。”

“實話就是我哪兒都沒去啊，”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絞著，郁清婉微微抿了抿唇，“京白，你不信我嗎？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遲小姐，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么？”

裴京白眼里的耐心消失殆盡，“指使遲聰更換婚禮照片的人，是不是你？”

郁清婉死死咬著內側唇肉，沒有出聲。

“郁清婉，”裴京白聲音愈發陰冷，“是，還是不是？”

連名帶姓。

直呼其名。

眼睛酸澀，郁清婉終于眨了眨眼睛，“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我嗎？”

“京白，你的心，已經游離了，不是嗎？”

“我想冷靜冷靜，你走吧。”

“咚，咚，咚……”

心臟像是從樓梯滾落，極速跳動，郁清婉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什么變化。

她癱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長睫伴隨著她呼吸的節奏，輕輕顫動。

不能承認。

即便證據甩到她臉上她也不能承認。

郁清婉偷偷側過視線，看了一眼時間，遲聰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見裴京白沒動，她又重復了一遍，“京白，你不信我，我不怪你，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裴京白終于“嗯”了一聲。

大門上鎖的聲音傳來，郁清婉稍稍松了一口氣。

呼吸漸漸平穩，她爬到飄窗上，向下看了一眼。

裴京白的車已經不在了。

不多會兒，有人摁響了門鈴。

郁清婉打開門，四下環顧一周，拉住遲聰的手，“快進來。”

郁清婉倒了一杯涼白開，遞到他手中，“小聰，裴京白的人沒把你怎么樣吧，你沒告訴他們實話吧。”

遲聰猛地灌下一杯水，“清婉姐，你放心，我沒事，我告訴他們是我媽媽讓我這么做的，供出她之后，他們就把我放了，不然我也不敢聯系你。”

郁清婉點點頭，“那就好，對了，小聰，以后有事，盡量電話聯系，不要發消息，容易留下把柄。”

“好，我知道了，清婉姐，”遲聰一動不動盯著眼前的女人，眼神漸漸迷離，“清婉姐，可以讓我再親親你的唇嗎？”

音落，他放下杯子，雙手捧住了郁清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