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林依。
林依是我的發(fā)小,陪伴我整個青春,曾經(jīng)照亮我的人。
唯一且最信任的朋友。
我把想要打胎的念頭淡淡的講出來。
林依那頭沉默片刻,「落落,你可想清楚了,你和許屹談過了?」
我的無言代表了答案。
「許屹這幾年確實做得過分」
「我們看著都覺得他不厚道」
「但這個事得你們兩個好好談?wù)劇?
我的耳邊充斥著林依的聲音,滿口答應(yīng)不想讓她擔(dān)心。
「好好好,你放心吧,你還不了解我嗎?」
心里卻異常堅定起來。
我偏要無視許屹的存在,他不配知道。
「記得千萬別擅自決斷,落落,晚上出來聚聚吧」
成年人的世界哪能由得了自己,我們也是許久未見。
夜幕低垂好,
街邊的小酒館里燈光昏黃而溫暖,老式唱片機播放著柔和的旋律。
林依氣色不錯,步伐輕盈而有力,每一步都顯得那么自信和從容。
我看著她出了神,好想看到青春爛漫的林依向我走來。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林依揮揮手,笑著坐我對面。
我笑笑,一副看自家孩子的微笑。
「說真的落落,考慮好,你一直是個聰明女孩」林依上就敘道。
「停停,這事兒過了啊」我趕緊扯開話題,唯恐多說多錯。
「當(dāng)時你和許屹多好,誰不羨慕啊」
「許屹當(dāng)時多維護你,我開句玩笑都跟我擺臉,你倆里應(yīng)外合地膩歪死了」
「還記得他為了你跟老師頂撞,可真夠爺們的」
「你還記得蘇叔叔有次激動了,因為一點小事指責(zé)你,你出去了,你沒見許屹當(dāng)時眼神多嚇人」
林依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直沒變,聽她絮絮叨叨之前,往事一幕一幕閃現(xiàn)。
「落落,你們會好的,」林依突然認真,突然一句搞得我猝不及防。
會好嗎?
置身事外的人看到的只是多年后的感情沉淀后的平淡期
只有我知道,
里面的東西早已經(jīng)爛了。
如死水,再也不會恢復(fù)往日的生機。
一陣寒暄敘舊,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夜深了,深夜的風(fēng)吹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去哪了?」許屹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看穿。
我驚奇于許屹竟出奇地早我一步回家。
「跟你有關(guān)系嗎?」我同樣反問。
想側(cè)身走進房間,我感覺沾到枕頭就能睡著。
手臂被猛地往后扯,我生疼地不由得驚呼。
「你瘋了許屹,你到底想干嘛?」我皺眉,心里一陣煩亂。
「電話不接,你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許屹窮追不舍,仿佛我犯了天大的錯。
我緊閉雙眼,實在沒心力去應(yīng)付。
許屹突然湊近我,聞到我身上隱隱的酒味。
「不說話?跟男人出去了?我不在你天天就是這么出去鬼混的?」許屹臉色更加陰沉,句句緊逼,不容我說一句話。
許屹眼睛里不置信的目光突然刺痛了我。
原來我在他眼中是這么不堪,放蕩。
「我受夠了!」我再也忍不住,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
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我索性用手一抹,不讓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狽。
「許屹,你揣著明白裝糊涂,你才是最壞的人!」
我難以自抑,拳頭用力不停捶他的胸口,企圖宣泄我的委屈和不甘。
「你怎么對我的,你當(dāng)初怎么跟我承諾的?」
「你不就是仗著我舍不得走嗎?」
「你憑什么欺負我,你憑什么一而再欺負我?」
「許屹,你還愛我嗎?」
「你愛過我嗎?」
話音漸弱,帶著一氣絕望。
身體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聲音止住,依然難以停止微顫。
許屹任由我的歇斯底里,我感覺自己像個瘋子在發(fā)泄。
而許屹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沉默,看著我,想看一場鬧劇。
每次委屈的控訴都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一種一拳打到棉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我搖搖頭,用盡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我暗自發(fā)誓,這是最后一次。
我決定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