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北兄啊,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是個男的,可是這不怪我啊,誰叫他這么像女子呢。”楚逸對顧程雨說道。
“嗯,確實,我也一時之間將他錯認成了女子。”顧程雨道。
話音未落,一名著華服的男子走下樓。
“子離啊,不要碰到一個看樹的人就拉著他嘮事會嗑呀。”那名男子幽幽地道。
“哎,不悔兄,可不能這樣說,咱們這天下第一客棧的名聲還是我壯大的呢,再說,我這叫嘮嗑嗎?我這叫交友。”楚逸道。
“不說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荊北兄,顧程雨。”楚逸今介紹道。
花不悔望向顧程雨的那一刻怔住了,而顧程雨則早在花不悔出現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你倆認識嗎?怎么都不說話?”楚逸問道。
花不悔:“不認識。”
顧程雨:“認識。”
楚逸:“哦……啊?那你倆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花不悔:“認識。”
顧程雨:“不認識。”
楚逸:“…………”
楚逸:“不用說了,我已經確定以及肯定你倆認識”
楚逸又問道:“那你倆啥時候認識的?”
花不悔:“五年前。”
顧程雨:“三年前。”
顧程雨問道:“如果我說‘他認識我的時候我不認識他,我認識他時候他不認識我’你信嗎?”
楚逸:你倆覺得我信嗎?
楚逸又道:“你倆這么玩我是吧,我還不如干脆不問呢!”
說罷,楚逸便轉身離去了。
花不悔正想上樓,就聽顧程雨道:“客棧老板,麻煩幫忙找兩間上好的房間唄。”
這本不歸花不悔管,但他還是點點頭。過了一會,小二走了過來,交給顧程雨兩個二樓上房的鑰匙。
微風習習,寒意浸衣,滿樹似桃若雪的花綴滿枝干,卻不見花落。
夜闌人靜之時,顧程雨獨自走出房間,下了樓。那棵樹依然在客棧中央的庭院中。
顧程雨走入庭院中,果不其然,與他所料一樣。
這棵樹周周有兩層隱形結界,一層隱身,一層隱聲。
顧程雨輕松穿過結界,里面有一張石桌和兩個石凳,而花不悔則已半醉趴在石桌上。
顧程雨嘆息一聲,坐到花不悔前面的那個石凳上。
“小師叔。”花不悔出聲道。
“怎么?不是說不認識嗎?怎么又叫我小師叔呢?寄舟”顧程雨道。
花不悔,原名沈寄舟,字戧。
“師叔,”沈寄舟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師尊死了。”
“我知。”顧程雨道。
“師尊討厭血。”他繼續道。
“我知。”顧程雨道。
“可是,師尊死那天滿身都是血污。”他道。
“寄舟,你師尊還討厭殺人呢,說不定等他復生后,他更討厭他自己。”顧程雨望著似雪的白花嘆息道。
“討厭嗎?我只想讓師尊活過來而已。”沈寄舟道。
“師兄的尸骨就是埋在這棵樹下了吧?”顧程雨問道,又好像是肯定。
沈寄舟點點頭。
“我們以前還來過這里呢,這兒以前是一棵桃樹,你師尊和你還埋了一壇桃花酒呢。”顧程雨又道。
沈寄舟終究是醉了,身體微微顫抖,花落滿身,雨濕華衣。
去年桃花樹下酒,今朝埋卻故人骨。
誰又能接受呢?
一陣風吹過,刺骨。風鈴一一叮的一聲一一
將人引至了回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