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你確定要對賭？”
“是的。”華納不愿意出更高的價格來承擔風險，自己也不想賤賣版權。
所以他提出了根據《白日夢想家》在北美上映后的票房情況來進行對賭。
“你確定賭十倍的盈利？我需要打電話再確認一下。”凱文拿出手機，再次向裴東清確認道。
經過雙方拉扯，對賭的條件就是：華納用150萬美金拿到的發行權如果能從票房上獲利10倍，那《白日夢想家》的劇本翻拍版權交易則需100萬美金+兩成的投資份額。
如果沒有達到10倍的盈利，則裴東清需要答應50萬美金的交易。
“確定。”裴東清伸手，示意他可以到外面向上司打電話征求意見。
凱文走出會議室，韓三萍問道：“會不會太冒險了？我相信《白日夢想家》在國內的票房不會低，但西邊的情況可不好說。”
他在中影從事工作有幾年了，也了解一些大洋彼岸的分賬情況，和這邊差不多，只不過對面的票房分賬有時會進行動態調整。
但大致推算，150萬美金想要在票房上拿到10倍的盈利，差不多需要4000萬的票房，還是美金。
歷數華語影片，能賺北美票房的太少了，也就最近的《臥虎藏龍》情況還不錯。
但這部片子投資近1200美金，出品方有中外數家公司，也不是《白日夢想家》能比的啊。所以他覺得裴東清多少有些冒險。
裴東清解釋道：“韓董，放心吧，大不了到時候就賤賣唄。”
他覺得華夏版的《白日夢想家》在北美會有一定的市場，亮眼的創意+微武俠元素……再說了，就算不成，也就是少賺點。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借著華納這條線慢慢走進北美市場，《白日夢想家》算是過去打個前哨。
其實根本不需要4000+的票房，就算是能有這個數字的一半，都足夠他在英語市場闖出一定的名氣，要知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華語片在北美上映的票房可基本都在百萬級飄。
凱文出去了一會兒，回到了會議室，“裴，他們同意了，合作愉快。”
華納對《白日夢想家》的票房預期可沒有那么高，他們沒多想就同意了這個方案。
兩邊約定好簽訂合約后會于明天向媒體公布消息，可想而知到時候又給即將于后天上映的《白日夢想家》添一把火。
雖然凱文不太相信《白日夢想家》能在北美取得爆火的票房成績，但臨走前還是告訴裴東清，如果真的能達成對賭，到時候華納會請他到紐約舉行簽約儀式的。
……
傍晚，回到家里，換了拖鞋進到客廳，就看到顏丹辰和何淋摟在一起看電視。
屋里很暖和，她倆都穿著單薄家居服，估計今天何淋又要睡他們家里了。
兩個大美女摟在一塊，裴東清從后面看得有些心動，他悄悄走近，想逗她倆一下呢，結果先被何淋發現了，她推了推旁邊的閨蜜，“呀，辰辰，你家裴導回來了。”
顏丹辰回過頭來，讓裴東清坐她身旁，“談的怎么樣了？”
“賣出去了，比之前的價錢高了些，150萬美金。”
何淋反應很大，驚訝道：“150萬美金？1000多萬啊，這還沒上映就快回本了。
裴總，你都賺這么多錢了，快把我贖回東升吧——”何淋嬌滴滴道。
裴東清看了眼何淋，你早干嘛去了，當初怎么沒想著簽到東升。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曾經的你對我愛搭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當然，這個不是主要原因，他也能理解何淋，但東升現在攤子不大，不想浪費精力到這上面，最重要的是——這姑娘顯然不清楚進東升需要什么條件啊。
那就先不急。
所以裴東清道：“等東升換地方再說吧，你現在也不缺資源啊。”
顏丹辰也是向閨蜜點點頭，安慰她等東升大樓建成就把她簽到東升來，暫時先不急。
當然，其實她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她心底對這件事莫名的有些抵觸。
何淋只得作罷，“資源倒是不缺，當然，還要感謝你這位大導演呢，哈哈。”
她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當初畢業的時候，她知道裴東清有自己的公司，而且顏丹辰就是簽到他的公司的。
那個時候如果她靠著關系，稍微說兩句，估計裴東清也會同意簽下她的。
但是她當時覺得裴東清那小公司太不靠譜了，短時間內沒有資源不說，而且《致青春》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錢呢。
所以，她寧愿簽到京城一家小公司也沒有說要去東升。
但其實她簽去了小公司也沒什么發展，公司不可能剛開始就捧她，只會給一些小角色糊弄人。
后來還是靠著顏丹辰和裴東清的面子才拿到一些角色，事業才慢慢有點起色。
因此，她才說想要簽到東升來，一來肯定是東升比她那個小公司有前途多了。
二來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是熟人，她和顏丹辰還是好閨蜜，至少不會受到壓榨或者被強迫做一些諸如給客戶陪酒這種事。
何淋按下心思，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轉頭看向裴東清“對了，剛才的新聞你知道了嗎？有記者說今年賀歲檔遇冷。”
裴東清疑惑，之前不還形勢一片大好，“怎么說？”
顏丹辰跟他解釋道：“是剛才，我倆看電視的時候，有個每日新聞說是今天上午記者去多家影院實時調查，發現上座率普遍很低，跟之前的預估差距很大，他們估計明天公布的票房成績可能不盡如人意。”
“然后他們又悄悄提了一句今天舉行首映禮的《白日夢想家》，說可能……”何淋補充道，她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裴東清想了想道：“不用管這些，市場怎么樣還能全靠媒體的一張嘴？他們向來是見風使舵。”
幾人都沒在意這件事，晚上三個人還打斗地主到很晚才睡。
結果第二天睡到大中午起床，才發現媒體全都炸了。
這次賀歲檔，除了《白日夢想家》選在了3號這個平平無奇的日子，其他十多部票房大多都選在了元旦這兩天，所以等到2號首日票房基本一鍋出爐。
所有人傻眼了。
媒體也吹不下去了，今天的頭條已經換成：
「近10部賀歲片同時出街，票房均慘遭滑鐵盧！」
「觀眾反應冷淡，票房極不理想！」
……
“東清，要不要把檔期往后挪一挪？”
“沒必要，把和華納交易的事情放出來吧。”
“裴導，有記者來問你怎么看這次賀歲檔？”
“等票房出來看。”
“……”
剛吃過飯，就是一通又一通的電話往裴東清這里打了過來，都是這次票房出爐的新聞導致的。
行業里很多人現在是心亂如麻，連韓三萍都有些頂不住壓力，想著要換檔期。
“嘖嘖，近十部賀歲片，首輪票房總數不超過500萬？就這，之前還吹的響亮，這下不好說了吧。”
他回書房上網看了看，這會兒網上關于影片的評價都出來了不少。
十多部賀歲片，看著像是一個媽生的，千篇一律的搞笑和裝瘋賣傻。
《大驚小怪》被嘲諷是既沒有驚，也沒有怪，老謀子的《幸福時光》算是矮個子里拔高個，但還是被吐槽一通，說是失去了個人風格，全片顯得酸澀和別扭，讓人渾身發麻。
還好，網友沒有像那群記者一樣瞎胡扯到《白日夢想家》身上，不少人表示可以觀望一波。
“只要再添上一把火，這些人應該就能從觀望變成期待了。”
他正想著，突然房門被推開，顏丹辰走進來說了聲，“東清，我和淋子先出去了啊。”
她準備和何淋出去玩。
“行，你們小心別被記者抓到了。”這時候可正是敏感的時候。
沒有讓裴東清多等，下午的時候，門戶網上出現了一則消息：
「日前，東升娛樂聯合中影集團出品《白日夢想家》已同華納兄弟簽訂海外多地區發行權轉讓協議」
關于《白日夢想家》被華納買走發行權的事情，已經被悉數紕漏了出來，尤其是那個150萬美金的數字，更是格外扎眼。
這在平時，都是能引起巨大討論的事情，畢竟內地鮮少有能拿到這份發行權交易價格的，尤其是商業片。
而具體到現在這個時間點，更是討論量激增，《白日夢想家》也不再受到其他賀歲片的影響。
很多中立或者在觀望的影迷看到這份交易額后也都表示期待，顯然這是一份可以堵上嘴的認可！
很多官媒等傳統媒體也都紛紛轉載，稱這是賀歲檔難得的好消息，應該有中影在背后出力的緣故。
裴東清也徹底放下心來，這最后一波宣傳，也徹底讓觀眾對《白日夢想家》的期待值拉到頂峰，這下就是萬事俱備，只欠上映了。
至于友商的數十部賀歲片，就當是獻祭了吧……
第二天，1月3號，這天《白日夢想家》如期上映。
不過裴東清顯然是無暇顧及電影的事情了，因為今天是他生日。
“你們昨天出去就是弄這個？”他指著桌子上的蛋糕，有些感動，上次過生日都忘了是什么時候了。
“快吹蠟燭吧。”顏丹辰催促道。
何淋在一旁打趣，“裴大導，我猜你把電影安排到今天生日的時候上映，就是為了許愿的時候能許個讓票房更進一步的心愿吧。”
裴東清橫她一眼，這姑娘太膚淺了，他是那種鉆到票房里的導演？
這樣想著，裴東清閉上眼睛，把蠟燭吹滅，“希望《白日夢想家》票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