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小跑回食肆,卻不見娘親,原本位置空無一人,她慌忙四下查看。
“娘親,你在哪里?”
喬葵慢悠悠走進門,抓住六神無主的喬婉安慰:“娘親去了一趟茅房,只是迷了路,轉了許久才找到路回來。”
喬婉看到娘親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只是聽到娘親同樣去了茅房,心里同時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她慌亂解釋:“是的呢,我也走錯了路,咱們才錯過了。”
喬葵找伙計取了寄放的東西,隨手給了十文打賞銀子,才領著喬婉去米糧鋪子。
東西買得差不多了,事也辦了,她們是時候回去了。
米糧鋪子掌柜雇了一輛牛車,笑著送別財神爺(冤大頭)。
等到兩人回到家,已經日暮西沉,牛車途經村子,經過林家時,能清楚聽到全氏的哭嚎,和林長友拳打腳踢的聲音。
“你這個敗家婆娘,要你有什么用,東西都能讓你作沒了,把你賣了都不值十兩銀子,我打死你……”
“大哥別打了,嫂子也不是故意的,雖然十兩銀子沒了,但是咱賢哥兒爭氣,說不定不用靜心丹也能突破;雖然這次他沒有考中,但是下次一定能考中的……”是吳氏勸慰的聲音,嗓音尖細,吐詞清晰。
林長友家外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村民,有人笑,有人諷,有人搖頭嘆息。
“賢哥兒這是考第二次了吧!居然還沒有考上,看來有文心也不一定行的,資質和天賦缺一不可。”
“我看難,我聽說當年只是測出賢哥兒是下等文心,很難修煉有成,果然如此,唉!賢哥兒還雖努力。”
“其實讀書也很好,考功名以后一樣入朝為官。”
“能一樣嗎?有文心者位三品,封侯拜相,一步登天。”
……
無人注意的牛車緩緩經過,駛向山腳破屋。
喬婉聽了只言片語,心里有隱秘的快感。
這輩子,沒有她的幫助,沒有丹藥加成,林文賢能否如上世一般進階文莠,意氣風發?
趕車的老伯幫忙把東西搬到屋檐下就急急忙趕回去。
黑炭風一般從藥田里奔回來,圍在喬葵腳邊打轉,又被喬葵一腳踢開。
黑炭被踢得翻了個跟頭,哼哼唧唧委屈,見喬婉拿出一塊桃酥,它又屁顛顛湊過去。
“黑炭餓了吧!吃塊點心墊墊,我馬上就做晚食。”
說話的功夫,喬葵已經把東西拎進了屋里,喬婉站起來一看,所有東西都被拎進去了,忙跟著進屋。
把三袋白米兩袋白面放進柜子里放好,想到經常過來的全氏,她又在外面加了一把鎖,才放心。
“娘,這是柜子鑰匙,你拿一把,我拿一把。”
喬葵無所謂接過鑰匙。
想到買回來的兩斤五花肉,喬婉又高興起來:“娘親,咱們做晚食嗎,把豬油煉出來,晚上用炒肉片白菜。”
“好,我去摘菜。”
喬葵出手,哪里只是一個菜。
炒青菜,土豆片,油燜白菜,碗碗不重樣,碗碗都是肉。
喬婉無可奈何。
“乖寶多吃些,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喬葵不停勸,手上更不停,喬婉面前的碗里的菜堆得冒尖。
就著雪白珍珠一樣的白米飯,吃了一飯又一碗。
飯后,母女倆沒急著去睡,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賞月,同樣吃飽了的黑炭趴在喬葵腳邊,閉眼沉睡。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蟲鳴蛙叫,藥草芳菲。
月光如水灑滿窗欞,思緒在寧靜中游走。
喬婉慢慢靠近喬葵,把頭枕在喬葵肩上。
“娘親,有你真好!”
喬葵望著長月,低頭看著女兒恬靜的容顏,回道:“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
雖然不能回到父親病逝之前,她已滿足。
重來一世,能親自守護自己的女兒,讓她彌補前世所虧欠。
“娘親能醒過來真好。”喬婉親昵地挽著喬葵的手臂,緊緊依偎在一起。
這一世,有娘親真好。
“娘親今天真厲害,祖爺沒有告訴我娘親修煉了文心。”喬婉對今日喬葵的表現沒有半分懷疑,喬盛能修煉武魄,她娘親能修煉文心不足為奇。
喬葵恍然,是她用木靈氣催生鐵線蓮種子那一幕讓乖寶誤會了。
“也算吧!”
“可惜我不能修煉,不然也能像娘親一樣厲害。”這一刻,喬婉迫切希望她能夠修煉武魄,如果她能修煉,祖父臨死前也不會毒死母親,林家人也不敢再欺負她。
喬婉突然道:“娘親,你教我修煉吧!等我會有了修為,他們就再也不會欺負我了。”
喬葵摸了摸她的頭,委婉道:“修煉沒那么容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不想你辛苦。”
今生有她在,還有誰能欺負得了乖寶。
喬婉不依,拉著喬葵的手搖啊搖,撒嬌:“我不怕苦,娘親你就教我嘛!”
黑暗里,一雙眼亮如天上星辰。
“呵呵!文心武魄,修煉皆不易,天賦與努力并存,你看隔壁的林文賢,修煉六年還是一品青衿,文心的門檻都沒摸到。”
聽到這話,喬婉的心情竟格外愉悅。
“娘親怎么拿我和林文賢比,他就是個榆木腦袋,以后肯定一事無成,我就不一樣,我有這么厲害的娘,肯定能修煉有成。”
喬葵:呵呵!
乖寶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嘴里的榆木腦袋是你未婚夫?
“你執意要學,我教你便是,聞雞而起舞,冬三九,夏三伏,;技藝有盡時,心志無窮大,乖寶,要堅持哦!”
“你沒有文心天賦,我教你煉武凝武魄,來跟著娘。”
喬葵站起來,撿起地上一根木棍,在月光下揮舞。
她修煉水木靈根,練氣前期實力低微,就學了一套瓢霜劍法,配合清霜訣對敵。
修真百年,她早已將劍法練得爐火純青,揮灑自如,超脫天地,飄然欲仙。
喬婉看得癡了,目不轉睛盯著,撿起地上的木枝,跟著學起來。
等到一套劍法打完,喬葵停下來,指導喬婉。
皎白藏進云層里,蒙眬月色下,兩人翩翩起武,一人身法靈法,如走游龍,一人起式笨拙,步伐凌亂,手忙腳亂。
直到月上中天,兩人才各自回房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