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這些人類真惡心，每天就是兩個屁股蛋對著人家，時不時還偷放屁！”

桌子：“誰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妹妹的臉那么干凈，它們還是照樣叮了過來?！?

抹布：“再擦下去，俺就可以當刺猬了。”

窗戶：“風妹妹怎么老是親我臉，并非哥哥不行，我們物種殊途，哥哥實在無法幫你生猴子??！”

折扇：“本是雅物助歡顏，豈料俗人隨意玩。滿心幽情無人念，空有詩意付流年……??！我真優秀！”

鐵鍬：“噗呲——一捧、噗呲——又一捧……”

門：“那個無聊的人類又回來了。咦，這人類，今天怎有點不一樣了？看什么看？小心本大爺一巴掌扇你出去……等一等……輕點，別那么用力！”

“嘭！”

“……”方源有些無語，但也只能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家。

這是一間十分不起眼的茅草屋，門前有一個小院子，由破破爛爛的籬笆包圍起來。

一人一座。

這就是天道宗外門弟子的待遇了。

也并非天道宗以人為本，而是天道宗占地面積太大，就連外門弟子都可以找個空曠的地方，自己搭建一座小屋。

但是，

這家，

能住人嗎？

幸好它們聽不見彼此聲音，否則一旦聊開了，這就是一個菜市場！

方源走進茅廁。

下一秒，

尿意全無。

茅坑：“嘖嘖嘖——可惡的人類又來展示他的罪惡了。”

茅廁口，黑狼狗伸著舌頭，搖晃著它的尾巴：

“奇怪！小源子為什么不理我？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我向人類表現出乖巧的樣子，他們就會主動地彎下腰，抱一抱我。就像內門那些單純女弟子一樣，總愛將胸口蹭我臉上……”

“為了我狗爺的女人，我狗爺也不是不可以被小源子蹭一蹭?！?

“雖說有一點惡心了。”

推開茅廁木門，方源平靜地看了一眼黑狼狗，心中思緒萬千。

后者使勁地搖著尾巴：“人類，抱住狗爺！”

方源一jio踹開。

“汪？”

對，打是情！

“汪！”

方源十分慶幸，身上的衣服就沒有那么靈性。

外衫也就罷了，

要是內衫也整天嘰嘰喳喳個不停，那不等于一天十二個時辰被“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緊貼著，誰來都受不了。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方源又回了藥園。

空蕩蕩的藥園，一點都不空蕩。

門檻：“這年頭，是個畜牲都要踩我一腳?！?

田老：“天黑了，好寂寞?。∵?？那臭小子怎么又回來了？不會是和那黃老頭年輕時一樣，半夜三更來這里與門中女弟子約會？可別不要再將衣服扔我身上了?！?

神靈草姑娘：“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方源，我還要！”

某個瞬間，方源在想，等物品騷起來時，真就沒有人類什么事情了。

整個藥園，除了神靈草，還有不少其他草藥，方源走到正中央，這里靈氣最濃，特別適合吐納修煉。

他正要坐下，卻聽見“汪”一聲。

那黑狼狗屁顛屁顛地跟過來，橫著，站在他屁股后，露出整個后背。

黑狼狗：“這個小源子，與那些內門女弟子不一樣，他不喜歡寵物，那狗爺就屈尊一下，當一只懂事的坐騎吧?！?

方源：“？？？”

狗當坐騎？

黑狼狗：“小源子，你那什么眼神？狗爺我好歹偷吃過不少草藥，身體棒得很！就算你和黃道子一起坐上來，狗爺也不帶皺眉！”

一聽這話，方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

然后，“咚”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

事實證明，老了吃再多藥，腰也照樣不行，頂多一張嘴巴硬。

方源找來一塊粗布，平鋪在地上，坐了下去。

倒不是地上臟，

也不是什么潔癖，

純因屁股下面那個老嚶嚶怪一直在講一些稀奇古怪的話，仿佛方源不放點東西隔著，就是想要和它貼貼。

呼與吸是一個組合，因為凡人沒辦法長時間憋氣。

當然，這是一句廢話。

吐納之時，映照在濃郁月華之下，方源周身泛著淡淡白氣，但每到關鍵之處，身體仿佛有一道障礙，阻隔著氣的正常周天循環。

“半年來，原主修為一直卡在煉氣期第一層。”

“白天是因為神靈草那些激烈言論，身體突然處于某個頓悟一般的狀態，從而突破?！?

“那種狀態，是一種意外?！?

“這副身體，還是有問題！”

方源暗自思忖許久，眉頭皺了下去：“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唉——”

一聲嘆息傳來。

“身上坐著一個男人，這叫老頭子夜晚怎么能睡得著？”

“這臭小子，不和其他女弟子約會，怎么跑來藥園修煉？”

“一待就是一個半時辰?！?

“到底什么時候走??！”

“說不定其他弟子打算來藥園私會，就因為看見這里有人，不敢來了?！?

“難不成，這臭小子，修煉出了問題？”

“我記得，以前好像就有人出現類似的問題?！?

一聽這里，方源一下子就精神了，看似在認真吐納，實則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靜靜地聽著老嚶嚶怪回憶往事。

他等了一刻鐘。

老嚶嚶怪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方源突然想揍人了。

哦，不，揍田地了。

“不過，那人好像說過，煉氣期雖然是修行第一個階段，但往往沒有想象中簡單。因為大部分修士在沒開始修行時，就吸收了大量糟粕，以至于身體累積過多雜質。這修行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但是，我看這個臭小子，應該是單純資質不行?！?

“沒救了?！?

“嗯，沒救了。”

被這樣評價著，方源一點都不在意，就只是站起身，狠狠地跺一下腳，舒展身體。

單純因為久坐對身體不好，絕對沒有其他小肚雞腸的心思。

老嚶嚶怪一陣肉疼：“哎呦！臭小子，你干嘛？”

方源若有所思了起來，開始無中生友：

“我記得，來天道宗之前，有人跟我說過，修仙之路漫漫，看似最簡單的煉氣期，其實是一道艱難的門檻。因為，凡人成長之前，不管是呼吸，還是吃食五谷，都吸收了太多的糟粕，導致體內堆積大量雜質，嚴重拖緩修行速度。可是，那人卻沒說如何解決，一定是不知道。對，就是一個沒用的家伙！這世上，大概只有那種萬中無一的聰明人，才知道如何解決這種問題！”

“啊對對對！”

老嚶嚶怪直接一個附和。

“這個世上，只有那種萬中無一的聰明人知道！”

“給老頭一個晚上，老頭肯定能想出來！”

方源嘆上一聲：“這世上，不可能有那種聰明人了?！?

老嚶嚶怪冷哼一聲：“臭小子，那是你見識淺，你要是能聽見老頭的話，老頭明天一定讓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