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去做些有利家國民生的事,并且不準他追蹤她,打探她的消息。
倘若她知道他特意打探她行動,休夫處理。
軟糯糯的小女子長大了,不僅形容會變美艷,翅膀也會變硬!
警告的話竟說得這樣扎心。
然則,雁過留聲,人過有痕。
云渡不準他特意追蹤其消息,但他還是從別的事態情報中知道了她大致的行跡。
她半月前下的山,快馬一鞭直線南下去找過池胤,在東曦山莊停留了兩日。
隨后沿海岸繞去了瑯琊,與母家親人會面,也是逗留兩日。
之后,從瑯琊出發,回到她本家西河,見過自己族親。
在西河郡的三日里,她還特意備禮去了趟蘇府,拜見他的父母親。
一日前,云渡經竹月深網絡遞來信,特意向蘇誡說他四歲的弟弟蘇諭多么漂亮乖巧,軟嘰嘰的,又有文采又知禮數,看一眼心都化了。
抱一抱,骨頭都軟,實在喜人得不得了。
她準備跟他父母親商量,把蘇諭帶到竹月深來玩。
讓他們兄弟見見。
增進一下感情。
云渡沒說再多,只在話末重筆兩句:
天寬地廣,不見竹月深月明風清;人生百色,難及一襲天青入得妾心。
日華星輝引我路,隔山隔海惟念君;
廣衢野陌辭蹄遠,百花綻盡渡云來。
……
入夏,百花綻盡,翠果嬌藏碧葉叢。
云渡如約回來了。
回來后,她直接去了彧都殮芳堂,沒有回天獄山。
蘇誡收到她約會的信件,縱身躍下天獄山,快馬入京赴約。
殮芳堂一如既往的門可羅雀,問則言醫士一如既往的坐在柜臺前,手里巴掌厚的《實用婦產科學》已經讀到了最后部分。
蘇誡從思歸徒弟面前經過時,她淡然地抬眼瞄了瞄,繼續低頭看書。
夏日多雨水,天獄山下來,一路淅淅瀝瀝。
蘇誡把傘靠在入院的墻腳,循著味兒直接就往常宿的屋子去。
西廂木門虛掩,在蘇誡看來,那可不是什么虛掩的門,而是愛妻慕慕向他敞開的心。
蘇誡喜滋滋快步過去,推門而入。
躡手躡腳,小小聲。
小別勝新歡。
他對出去闖了一圈回來的云渡何止是心神上的魂牽夢繞,更有僅兩次未探幽秘但已食髓知味的,肉身上的心馳神往,求知若渴。
輕聲入了屋,周遭寧然。
蘇誡探頭探腦瞧了一圈,終于看見門后隔屏后的憩榻上斜靠著一白衣如云的女子。
女子支肘幾上,背對著他。
似是睡著了,對悄然闖入的人一絲不察。
蘇誡飄然靠近,駐足女子手邊。
低頭竊色。
但見四尺余長水藻一般順滑秀發半掩下:
她黛眉如淡墨勾勒;
艷唇似桃汁點染;
不懼夏日艷陽侵襲瑩潤潤的臉蛋泛著微寒雪色,像極了剛剝殼的熟雞蛋。
潤澤下,透出淡淡一層粉紅,健康美麗。
半熟的蜜桃便是此般顏色了吧?
蘇誡看得癡。
傾項過去就想咬一口。
杏粉薄唇堪堪咬貼到她臉上,突然她“嗯唧”了一聲,手一倒趴到了方幾上。
囈語:“小賊,吃了你的熊心豹子膽,膽敢來覬覦你姑奶奶的美色!知道我夫君是誰嘛?彧國第一大奸臣,殺人如麻的蘇承諫!”
“知道我弟弟是誰嘛?東曦山莊莊主映。”
“爾敢動奶奶一根毫毛試試,看他們不把你剁成肉醬喂魚!”
“什么?!你不怕?!”
……
頓了頓,云渡手亂動,氣喘吁吁地道:“你說誰脆嫩呢,淫賊!死不要臉。”
“呃……,為什么我手動不了了?為什么我腳也動不了了?”
“你給我下藥了?!好啊,你等著,不就是下藥嘛,我也會……”
嘰嘰咕咕不知夢到了哪里,手漸漸無目的亂抓。
見勢不對,蘇誡于是無心給她驚喜了,拍著她薄削的肩喚“慕慕”。
試圖叫醒她。
好幾聲后,還是沒醒。
他有些著急。
蘇誡挪開方幾,想把她抱進懷里,給她一些熟悉的安全感。
蘇誡扶住她肩膀,在她背后坐下,才準備擁進胸膛,措不及防一冰涼銳利之物霍一下竟抵住他咽喉。
“小賊,哼,當你有多大本事,這就跪地求饒啦?!出息……”
利物往蘇誡脖子又遞近些許。
怕她失手謀害了親夫,蘇誡繼續喚她名字。
說自己是她夫君蘇承諫,是她青梅竹馬的蘇誡哥哥。
還夾著聲音說什么“別怕,蘇誡哥哥在呢,壞人都被打跑了”哄孩子的話。
話音一落,抵在他咽喉的利器隨之“叮當”落地。
是一支金簪。
忽然,緊緊抱在胸懷里軟盈的身體逐漸顫抖起來,伴著低低的笑聲。
還是憋著不敢大聲笑那種。
她笑?!
笑什……
“壞慕慕,你竟捉弄我!”蘇誡立時反應被捉弄。
云渡樂不可支,就勢靠著他寬健胸膛往后仰頭,露出一張明媚笑臉:
“蘇誡哥哥在呢,壞人都被打跑啦。哈哈哈……”
“這不會是我三歲時你哄我的話吧?咦,這么老個大男人,掐著嗓子說話不惡心呀?”
蘇誡黑著臉,俯視她倒轉的容顏:“信里說想我,就是這么想的?”
“那我還要怎樣想?”云渡懵懂。
“這樣……”說著,右手往她不堪握的腰肢間一攬,將女子身軀扭轉過來。
左手扶住后脖頸,往高一抬,把那壞笑盈盈的艷麗的唇遞近自己嘴邊,霸道狂暴地吻了下去。
像是猛虎叼了兔子,飲血茹毛。
愈漸急的呼吸中,旖旎畫色輾轉。
久日相思忽有解,即如烈火干柴兩相碰。
黏膩愛意漫過腿腳,膝骨酸軟;
漫過胸腹,
心麻意亂;
漫過頭頂,
醉入神魂。
沉甸甸的甜蜜包裹,
籠罩……
頃刻顛倒了天地。
隨即,云渡也被沉甸甸……的他壓倒了……
“……阿嫂……”
一場云雨眼看起,忽然身旁響起軟糯糯的童聲。
蘇誡轉頭一看:
一個身穿皦玉色圓領錦袍的,白嫩嫩肉乎乎的,約摸四五歲的小孩怔怔地就站半丈距離處。
惺惺忪忪。
粉白小手揉著葡萄般圓溜溜的眼睛。
“這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