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黎：“他...他就這么走了？”
“他有急事，我們打吧，不用管了。”方思成不以為然，像是不止經歷過一次。
沈清黎還想說什么，可對上方思成這番話，也只能將話都咽了回去。
原本緊張刺激的游戲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沈清黎看著‘勝利’倆字，難得沒有松一口氣的輕松，反而依舊郁悶。
“學長，我先不打了，有點累了。”
留下這話，同方思成禮貌道別后，沈清黎關了電腦躺回床上。
她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剛才顧豫川接了電話后果斷下線的樣子。
‘急事’？
到底是什么樣的急事，才會讓顧豫川走得那么著急？
家事嗎？還是私事？
沈清黎想不出個所以然，捧著手機發呆。
這時，床鋪下方傳來舍友蔣雨婷的聲音——
“梨子，快看校園墻！”
沈清黎慢吞吞從床上抬起頭，腦袋靠在床邊圍欄上懶懶問：“什么啊？”
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上次向顧豫川討要錢包時。
當時好像也是舍友蔣雨婷一通急促的電話打來，用差不多的語氣和句子，讓她看校園墻。
不會吧...
沈清黎心想，退出微信點開自己的QQ空間——
【L大雜事墻】：【八卦吐槽】計算機學院男神奶茶店密會美女，兩人親密牽手！【圖片】
一如既往堪比地攤八卦雜志頭條的標題令沈清黎皺起眉頭，不愿細看。
反倒是下邊的照片更吸引她的注意。
照片的拍攝視角可以看得出來距離照片主角并不近，焦距拉近后因為隔著一道玻璃所以看上去有些模糊，但表情多少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照片里，一男一女正緊緊貼在一起，京城秋日難得的暖陽將兩人包圍。
精致小資的奶茶店內裝潢簡約時尚。
女生扎著個簡單的馬尾，容貌清麗，看向男生的表情里帶著些迫切，兩只手都緊緊摟著男生的手臂不放。
男生則是滿臉的不耐煩，故意別開了臉。
但沈清黎還是第一時間就看到那張錯落有致的精致側臉——
是顧豫川。
“...”
所以他著急忙慌離開，連個‘再見’都沒說，是因為要趕著去見...
沈清黎眼前一陣模糊，目光好像一下子找不到了焦點。
她退出回到上一步，手指不自覺將頁面往下拉，各種各樣的評論闖進視線內——
【不對啊，我記得顧大神不是有女朋友的嗎？】
【我也覺得我好像比各位多了一段記憶...】
【顧大神的女朋友不是醫學院的大一小學妹？分手了嗎？怎么這么快就換人了？】
【這要是還沒分手的話，這不就是妥妥的出軌劈腿現場！】
【我c勁爆，上個大學還能吃到這種瓜，得勁啊各位。】
所以...她這算是被劈腿了嗎？
“梨子？”
“梨子你看了嗎？”
這時，舍友蔣雨婷的聲音傳來。
“嗯，”沈清黎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正在看。”
另一個舍友何晚喬似乎也看了校園墻，起身走到沈清黎床前，耐心同她道：“先問問吧，把事情問清楚了才好解決。”
解決？解決什么？
問？問什么呢？
用什么樣的立場去問呢？
沈清黎眸光一暗，縮回自己的小床上，用床簾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她捧著手機沒動，目光呆呆盯著宿舍白花花的天花板。
其實她顧豫川本來也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啊，所以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需要解決的必要不是嗎。
她想，閉上眼睛后抱著手機慢悠悠翻了個身，面朝墻壁。
像只烏龜迫切尋找自己的龜殼那樣，縮成一團。
狗屁——！
這個人渣！無視兩人合約就算了，居然還敢把她也跟著一起拖下水！
“混蛋顧豫川！”沈清黎無聲咒罵，抓起手機點開微信。
——
“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顧豫川深深嘆了口氣，抬手無奈撫上額頭。
“鬧到你同意幫我去班主任那里請假，給我錢為止！”
“你要是不給，不幫我，那我就繼續鬧，最好鬧到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負責任！苛待我！”
顧時悅氣勢洶洶說完后，不服氣的別過頭去。
顧豫川冷冷拒絕：“沒門。”
“哥——！”顧時悅哀嚎。
上一秒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下一秒她就哭喪著走到顧豫川身邊，拉住他手臂晃個不停。
“我求求你了，我愛豆好不容易來國內開一次演唱會！我都和我朋友答應好了，我就去這一次！以后不去了！”
“演唱會結束后我一定給你當牛做馬，保證下次月考我一定考進前一百！”
顧豫川冷眸看她，哼了一聲：“還前一百呢，你能及格都算不錯了。”
“那就及格？”顧時悅小心翼翼。
得寸進尺，討價還價。
顧豫川咋舌，不給半點機會：“沒門兒。”
“顧豫川！”顧時悅當即站起身子，指著他鼻子罵：“你信不信我去爺爺奶奶那兒告狀！說你苛待你的親生妹妹！”
“你就算是哭到那人跟前也沒用。”說完，顧豫川也跟著起身。
他雙手插兜，神態平靜依舊，唯獨在說到‘那人’這兩字時，刻意加重了語氣。
眼底的陰郁跟隨著浮上水面。
顧時悅表情欲哭，想也不想便抱住他手臂求饒，邊說邊晃。
好半天后，顧豫川才終于松口，打車將人送回市中心，自己則轉身回宿舍。
“發？”
“不發？”
沈清黎無聲重復著這兩句話，起身坐在床上，抄起旁邊的書翻，邊翻邊念。
“發...”
直到手里的書翻到最后一頁，她的聲音也跟著落地...
“不發？”
沈清黎皺眉，當即就把書翻回第一頁。
什么破書！
正當她想著重新再來時，床簾外傳來舍友吳憂的聲音——
“梨子，我要去超市買東西，需要我幫你帶奶茶嗎？”
沈清黎當即回神，嫌棄地把書一甩，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回：“不用了，你去吧。”
她深呼吸，將手機擺在枕頭上，正面盤腿，坐朝手機，像是打坐般，慢慢闔上眼睛。
半晌，她猛地睜開眼，像是下定了莫大決心那樣，語氣堅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