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屏幕微弱的光照亮著他的臉。
他手支著下巴,頭發(fā)上蓋著毛巾,神態(tài)專注的翻找著寧小澤口中的那些帖子。
“學(xué)妹認真提問,專業(yè)課被掛科了怎么辦?”
這樣的一條標題映入蔣杳的視線,直覺讓他點進去,他果然沒有想錯。
但這個發(fā)布時間很久遠,是六年前,在麥桃入學(xué)之前。
“哪一科?如果不是老講師那一科還有的救。”
貼主回復(fù)了個哭臉:“是那一科,怎么辦學(xué)長,有辦法嗎?”
回復(fù)她的是一串省略號,下面還有很多回帖,都是讓她自求多福。
這條帖子的樓蓋的很高,蔣杳翻了很久,才看到貼主回復(fù)掛科的原因。
“不知道能不能發(fā),這個老師考試分發(fā)AB卷,保送的同學(xué)是A卷,都是正常題目,但我們的B卷都是非常難的題目,沒有夸張!有些根本不是我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然后她就讓那些取得好成績的保送生拿獎學(xué)金。”
這條回復(fù)夾雜在幾萬條評論中,應(yīng)該也是這個原因,所以才能留存下來。
蔣杳拿起手機,給寧小澤發(fā)了條微信,問他老講師是誰。
寧小澤很快回復(fù)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專業(yè)課老師,可能學(xué)校本身也覺得她有問題,到退休都還只是講師,所以大家都這么稱呼她。”
蔣杳抬眼,望向這條帖子的眼神變得深沉。
……
“謝謝你今天陪我去逛街。”
回程的車上,麥桃真摯的和小幸運道謝。
小幸運咬著冰激淋的奶油尖尖,哎呀了一聲:“這都是小事,再說了,沒有我的桃子寶寶,我能吃到十分甜的爆款冰激淋嘛。”
她一口接一口,將奶油全部吃掉,才放心的和麥桃聊天:“桃子,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好厲害,探過這么多店,又聯(lián)名過那么多美食品牌,居然沒有一個難吃的,我感覺這對于吃播非常不容易了。”
小幸運很久就想吃十分甜的冰激淋,但最想吃的紫蘇桃子味剛開門幾分鐘就能賣完,這次還是多虧了麥桃剛開門就頂著雨幫她排隊,才第一次吃到。
麥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我好像只對吃的才這么有心得。”
小幸運不覺得什么:“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能把某些事做到極致本身就很厲害。”
她說著,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人的身影,雖然很不想在這種美好的場景下提他,但為了舉例,她迫不得已(迫不及待)。
“就比如單調(diào),他雖然執(zhí)教起來挺可怕的,但他的監(jiān)管者玩的真的特別厲害,而且自從上期我們輸了之后,他換了一種特別新穎的教學(xué)方式,好像真的更適合我們呢。”
麥桃曾經(jīng)真的看過幾次他的直播,仔細回想了下,對她說:“我覺得,單調(diào)老師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無論是在游戲中還是在生活中,而且,他骨子里有種非常堅定的勁頭,認定了什么,就一定會做好。”
到了酒店下車,麥桃看見群里小麻花發(fā)了消息,他今天回了家,看到下大雨,就熬了一鍋紅棗姜湯想給大家驅(qū)驅(qū)寒,祛祛濕氣,各自打包好放前臺了,想要喝的可以去拿。
“哇塞,還有這種好事。”
小幸運感慨一句,麥桃在群里說了聲謝謝。
只是兩個人手里都拿了東西,實在空不出手,就決定先回房間,換套衣服再說。
麥桃回去之后,立刻脫下了濕了的外搭,用毛巾擦了擦頭發(fā)。
弄好了一切,她伏在床頭,打開了精美包裝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紅色手提包。
款式并不繁雜,但顏色很漂亮,很襯她的裙子。
這樣看了一會兒,她想起什么,起身打開了自己的另一個包,拿出放在夾層的紅色小掛件,掛在了拉鏈上。
因為是同一色系,掛上后,幾乎看不見,她捧著看了一會兒,又拿下了掛著的米飯小掛件,掛在了一起。
麥桃先洗了個澡,而后問小幸運有沒有去拿姜湯,她回復(fù)說,自己吃了冰激淋,所以不敢再喝熱的,怕肚子痛。
麥桃說了句好,穿上外套出了門。
這時候已經(jīng)九點多了,這個酒店一到晚上人就少的出奇,所以在走廊里,每次傳來什么異樣的響動,麥桃都有點心慌。
低沉的咳嗽聲越來越清晰,麥桃握住手機,努力深呼吸,沒有回頭。
下一刻,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桃子。”
麥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時間沒聽出他的聲音。
那道聲音的主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嚇到她了,握拳擋在唇邊,咳嗽一聲后,恢復(fù)了往日的清明。
“是我,蔣杳。”
麥桃轉(zhuǎn)頭,看見的是穿著白色T恤的蔣杳,唇色和衣服一樣的白。
她頓時放松了下來,主動上前兩步,問:“你怎么了?”
他的聲線和往日無二,但說出的話聽著沒什么力氣:“覺得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外面的雨還沒停息,甚至有加大的趨勢,最怕冷的他,居然覺得熱?
麥桃皺起秀氣的眉目,再次靠近他,抬起了手。
溫?zé)岬念~頭上覆上一只冰涼柔軟的手,他突然覺得不那么難受了。
蔣杳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兩個人視線相對,她嚴肅的說:“你發(fā)燒了。”
回來時,雨還沒下大,他全程坐著車,只淋了一點雨。
于是,他搖了搖頭,說:“應(yīng)該沒有。”
麥桃放下手,問他準備要去哪兒。
蔣杳誠實回答:“我擔(dān)心會感冒,所以準備去喝姜湯。”
他默了聲,問:“如果真的發(fā)燒了,喝了還有用嗎?”
麥桃面無表情,一雙大眼睛盯著他,像個生氣小貓。
“我去買藥。”
他偏頭躲開視線,有點心虛:“很快就回來。”
話音剛落,手臂突然被握住,她一言不發(fā),帶著他回到他的房間門口。
“你回去等我,我去給你拿體溫計和藥。”
以前的那些年,她摸索著照顧自己,深知時刻保持健康的重要性,所以都會行李箱都會備著常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