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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因為駝背,暑假去練舞

今天我一到舞蹈班就看見門大開著,電風扇也沒有開,然后被告知今天停電,停電原因是這條街上的電腦正在整修,正準備上課的時候一個家長找來了。老師迎了上去之后,舞蹈老師就跟著那位家長走了。羅老師告訴我們有一個小朋友上單杠出的事,具體是什么還不清楚。他大聲訓斥我們說警告過我們不要玩單干,但我們就是不聽。他老師在他身后站著一點憂愁,好像搜腸刮肚地尋找證明事件的記憶碎片,又好像在暗自揣測的事情的嚴重性,結果是他自己嚇自己,當然這是后話了。他沉默不語,偶爾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就重復羅老師說的話訓斥我們,我們在羅老師和一名女老師的指導下,開始數著節拍訓練。時間過得很快,在訓練結束前半個小時,舞蹈老師回來了,架線的工人也爬到高高的電線架上開始工作了。這邊的住戶因為閑極無聊,都三三兩兩地探出窗戶看熱鬧。他神色凝重,和羅老師交代了事情結果后,就在大鏡子前面來回踱步,然后穿上鞋出去,在過道上的窗戶邊抽了一根煙,吐了長長的一口氣。羅老師告訴我們那個小朋友的手脫臼了,然后又無聲重申了一遍,叫我們不要玩單杠,特別是在老師不在的時候。我的老師回到舞蹈室開始指導我們復習組合,是昨天新教的苗族舞蹈。

全部同學站成四縱列,第一列按老師的要求跳四個拍子,第二列跳三個拍子依次類推,有的小朋友站出了隊伍,導致一整列都在歪的,有的小朋友精力充沛,不停的和后面的小朋友講話,諸多狀況,舞蹈老師壓抑的情緒突然升調,跨過幾個音階,高起來了。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但足以表達他此時的消極的心情。足以使我們理解“老虎屁股摸不得”這句話,足以震懾我們。之后,練習順利地進行。

身體的一些部分還是很痛,但我學會放松自己,去達到老師的要求,脖子不那么痛了,但肩膀還是很硬,腰也很硬,胯也打不開,兩條腿的骨骼已經是畸形了。跪著的時候,左腿膝蓋骨下的一小塊骨頭完全地突出來,它與地板相抵制、擠壓,對我而言,地板就像在把我的骨頭一毫一毫地磨掉,我可以體會咀嚼的可怕之處了。有人戲謔地說,“你的腿上面長了兩個大包。”實際上,那是腿上突出的紅了的骨頭,通過這兩天初步的練習,我只希望我的脊椎沒有變形罷了,今天舞蹈老師還教了我們當代舞,老師說當代舞注重的是力度,還讓我們做了一些動點練習。

這個舞蹈室呈長方形,前后兩面墻各有一面大鏡子,左手邊有八張雙人座靠背木頭椅,右手邊則是清一色的單杠,被固定在了水泥方柱里。單桿上方各有相應的鋁合金窗框,鑲著淡藍色玻璃,窗戶外面還安裝了一層魚網紋細鐵絲護欄,齊單杠高的四面墻上刷了粉紅色的漆,整個舞蹈室營造了一種少女公主的氛圍。舞蹈室前后各有一臺立式空調,出汗太多的女孩子們經常三三兩兩踮著腳趴到空調上,貪婪地享受著冷氣。同時整個教室有三扇吊式電風扇在工作著,前面大鏡子的右邊插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放音樂用。音樂在如今的舞蹈練習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它不僅為練習提供節拍、節奏,也讓小朋友們充滿興致地練習,快樂地練習。

這些小朋友有六歲、七歲,四年級、六年級。她們活潑好動,精力充沛,即使沒有空調,沒有電風扇,也要扭動著身子,追來跑去,弄個滿頭大汗。她們無一例外,喜歡站在大鏡子前,有的走近些嘬起嘴巴,看看自己像什么樣;有的抬起臉,看看自己的鼻孔里有什么;有的弄弄自己的頭發,撥撥自己的裙子;有的練習舞蹈,調整舞姿;有的下腰壓肩,力求規范;有的翻個筋斗,倒著看自己。她們穿著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衣服,雪白的蕾絲裙,清新的連衣裙,雪紡、棉布、牛仔,黑色、白色、橙色、紅色、青綠色、藍色,檸檬黃等等,有一個還提白色肩挎鏈式的長方形搭扣的皮包來呢。她們嘰嘰喳喳,玩著亙古不變女生的游戲,但也會發明游戲,這個踢那個一腳,那個又踢后一個一腳,像傳話一樣傳過去,然后改變一個模式又從頭傳過來,就像換了一句話重新開始一樣。女孩身上洋溢著歡笑與快樂,她們不知道快樂是什么,就像母雞不知道痛苦是什么。

徐佳瑩和我是同一個舞蹈班的。初二學生第一次上舞蹈班,剛來的時候她比我胖,現在正相反,我比她胖了,不僅僅是舞蹈鍛煉的作用,從她的體型變化來看,她沒有吃平常的飯量。她的身材比例很好,顯得高挑勻稱,眼睛細長,臉比較胖,每當她遇到令人痛苦的形體訓練時,她濃密的眉毛就配合眼睛,耷拉一個八字形狀。她的聲音很小,很吸引人,說話也是短短的句子,顯得拘謹內向,她扎馬尾。后期的時候老師看到了他努力的成果,肯定了她優美的動作,但她依然對橫豎叉斤斤計較。他叫我壓旁腿,可以摸到腳,便暗自估計把我作為競爭對象,但因為短期訓練結果不如意,這個想法埋在心里,更沒有與我交流,她逐漸生出了嫉妒之感。而我見她每次臉上出現不自然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但我明白這個動作我容易做到的原因是身體構造決定了我上身長下身短,所以我對她盲目的把我當做競爭對象感到不滿。其實在平時老生訓練或小孩子們做柔軟動作時,她都會一臉羨慕的在一旁看著,眉毛也搭了下來,好像再說“如果我也做得到就好了”。她感情細膩,內心單純,表情也都有規律可循。

我總是為這個世界有許多罪惡的人太多罪惡的事,而感到惶恐不安,遭遇罪惡而意外死去,那是一件多么怨恨的事。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理想,所以我更珍惜自己的生活,我不愿意自己的生活被不和諧的插曲打斷,更不愿意它被外部的罪惡染指,所以我極力避免可能引發罪惡的人或罪惡的事。我不實踐那些暗示性的誘惑,我隱藏起自己的胸部,希望以減肥除去自己肥大的屁股,但減肥常使我昏頭暈腦,兩眼發黑,低頭佝腰使我的脖子疼痛不已。我知道這樣下去結果令人堪憂,所以我決定抬頭挺胸地行走。長時間的低頭也使我產生了自卑心理,當有人責備我,讓我抬起頭時,我感到眼前一片明亮,浮現在眼簾處的一片陰霾就像幕布一樣被拉起了。我注視著大鏡子中的自己,一會兒又因疼痛而痛苦的低下頭去——老師在壓胯。進入舞蹈室的一個好處就是在大鏡子面前,你可以有機會全面充分的認識自己,并且同舞蹈人員一起。你不得不抬頭注目鏡中的自己。

雖然在高中生活期間,我遇到過許多男生,但為了避免麻煩,我就像是躲瘟疫一樣躲著他們,所以他們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而這種看人的眼光似乎會傳染,他們把它傳染給和他們打成一片的女生,逐漸的這些女生也成了他們的同伙。他們不斷擴大交際圈,女生又傳染給其他女生,最后在我周圍的女生只有少數幾個了。我承認自己面對不熟悉的人時表現拘謹,且不愿意主動交往,但深陷文科班的女生群中,這種落寂的滋味還是不好受,高一時候,如果說是男生粗魯的行為舉止驚嚇了我,那么高二時期,則是女生不經意的眼神,刺激了我的神經,我很感激高三,讓我碰見一個初中同學,并使她成為我的同桌,她舉止優雅,眼神充滿善意,使我安心不少。

早上七點媽媽就起來做飯了,爸爸也在樓下,八點我起床梳洗過,吃完早飯準備在我的房間搞衛生。今天上午要招待替我們家做一位的師傅,所以媽媽特地燒了一鍋粥。先是白花花的切成大塊的肉,在盛到菜盆里的時候就變成一頓黃澄澄、汁油遍流、噴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的饕餮大餐。她花了很長時間做這道菜,我已經結束衛生任務,下樓就看見鍋子還在火上燜著,大餐的香味不時從樓下飄進我的房間。我有些按捺不住了,就拿幾個早餐剩下的包子、花卷回到了房間,我就著水,吃完后,不一會兒就感覺到肚子不舒服,雖然也有吃撐的感覺,但更多的是肚子痛。我估摸著要上廁所,就下了樓,之前媽媽在與她的好友通話,講了一些暑假里的小矛盾,她見我下來,就下意識地轉過一邊去,還隱藏起他們的對話。現在,我下樓看見她在按手機,立刻了解到她周圍屬于私密空間,為了緩解我無意闖入的尷尬,我用放松的口吻對她說:“我吃包子吃的想吐。”

她聽了,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說:“我累得要死,你還吃得想吐!”我聽出她是在責備我,頓時感到心情沮喪。我反省自己為什么一句表達自己感受的話,會招來無源的責備。確實我沒有考慮到媽媽勞作了很久,但為什么一句本意是解圍的話,卻被我說得像在調笑。我回想起以前很多的類似情況,我說的一句話都會產生意料之外的效果,我想原因是我說話沒有對時間、地點考慮周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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