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欺負我的乖孫兒！”

人未到聲先到，后院一位老太太，拄著拐棍兒撥開眾人，站到中院當間。

“易中海，你是欺負我的乖孫兒么？”說著，就拿小棍兒往易中海身上打去，他挨了兩下，眼睛一亮，轉身就跑。

老太太追之不及，回頭又對準賈張氏，“是你個臭鞋墊子不是？我讓你使壞，我讓你嚼舌頭...”

說著又開始掄起拐棍兒砸賈婆子，這回是真砸，棍子都帶著風聲。

賈婆子一個驢打滾兒躲進屋里，反身就把門拴上了。

“誰也不能趕我走，這是我家，除非你們弄死我，要不別想占我們家房！”

老太太杵了好幾下門板，看實在捅不開，又下臺階來找秦淮茹的麻煩。

“我就說你是個惹禍精、反槽馬，一天天就琢磨占便宜，大院被你攪合的四鄰不寧，我打死你個半掩門子！”

傻柱還趴地上哭呢，這回可沒人攔著，身后又有鄰居把著她的衣服。

秦淮茹結結實實的挨了兩棍子，這回眼淚真摯了許多。

“聾奶奶，我沒有，我沒有啊！”

老太太把棍兒一杵，個子小氣勢卻不小，“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一天天的，好好過日子就不行？”

沈浪就那么抱著膀兒看她表演，瞧瞧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當四合院的老祖宗。

別說，你還真別說！

一場戲，放跑了易中海，隔離了賈張氏，順手罵了秦淮茹一頓。

要是真讓她弄成了，說不定傻柱真要感激她！

等眾人散的差不多了，閆富貴問沈浪，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上班去了，劉光福問還抓不抓賈張氏。

“你們先去忙吧，等會我回街道，帶著處理通知書過來，瞧瞧有沒有人還能攔著！”

老太太扶起何雨柱，幫他拍打著衣服。

“傻孫子哦，咱一米八的大個，吃喝不愁的廚子，為啥要拴在一個寡婦身上打提溜轉兒啊...”

何雨柱拿過老太太的手絹，三下五除二把眼淚鼻涕擦了。

“老祖啊，他們都欺負我啊，我不活了啊！”

這一出，跟賈婆子也沒啥區別，活脫脫一個道心崩潰的老太太。

何雨水奔到自家門前，使勁兒拍著門板。“賈婆子，你開門，你給我滾出來，這是我爸給我們留的房子，你還我！”

眾人散了，也沒人管小當、小花，倆人揪著衣角，瞪著大眼睛看戲，倒是不哭不鬧。

賈梗見勢不妙，早一溜煙貓回自己家了。

秦淮茹很尷尬，她也想走，可是早飯還沒給孩子們弄好呢。

再說傻柱和婆婆這一出，到底也得有個收場啊。

聾老太安撫完了何雨柱，把目光對準沈浪，“小子兒，你是管啥的，憑啥對我孫子又打又罵，我上街道告你去！”

沈浪拍著巴掌，“精彩，精彩！想告我啊，那您可快去吧，晚了就趕不上飯頓兒了！”

聾老太一拍傻柱肩膀，“孫子，背我去街道辦，咱們找王主任說理去！”

沈浪讓開道路，“去吧，去吧，正好街道最近重查居民成份，有人家是小市民，有人是三代貧農。你說說，給人看這么大的宅院，還帶著金鐲子，銀溜子，咋會是小市民呢？那祖輩兒給譚家干廚師的，咋就成了貧農呢？”

傻柱剛站起來一半兒，啪噔一下，又坐回去了。

老太太剛才那囂張勁兒也沒了，架勢撂在半空，像是讓人給施了定身法。

“去呀，怎么不動了？要不要我去門口叫輛車，把你們倆都送過去？”

沈浪戲謔調侃這倆人，把一旁啥也不懂的何雨水給看愣了。

四合院的定海神針，就被沈調解員的一句話給嚇住了？

貧農啊，自家哥哥嘴上常掛著的，不就是身份比別人更（洪）更（磚）么！

秦淮茹一看不好，老太太也鎮不住，這要是捅到街道上，那戲可就真砸了。

眼淚一撇，奔著沈浪過來，梨花帶雨的，“領導，我不嫁了，我不嫁了還不行么！你放過我們吧，我錯了！”

“你知道錯了？”

“知道了，我認錯！”

“你錯哪兒了？”

秦淮茹一愣，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你看，你們這群人老這樣，錯了又不認，認了又不改，改了又重犯！煩不煩啊，簡直冥頑不靈！”

何雨水跑過來，拽著沈浪的袖子，眼巴巴的瞅著家門的方向。

她才是這次申述的調解發起方，調了半天，事兒沒解決啊，房子還讓人占著呢。

拿不回來，那以后她就沒有家了。

“別怕，房子是你爹留給你倆的，那就是各占一半，你哥自己一個人說了不算。

另外，我一會找人把賈婆子遣送回鄉，看看她還怎么繼續占你的房子。”

何雨水破涕為笑，這半天了，終于輪到有人管她了。

“沈干部，那我不同意換，誰也不能拿走我爹的房子！”

聾老太緩了半天，終于平靜下來。

“沈干部啊，我老太太求你給個面子，看在我這么大歲數的份兒上，能不能讓我幫著處理了這件事兒。

大家鄰里鄰居的，要鄉親和睦，就不勞煩你們街道領導了。

張小花我看著，保準她以后不鬧了，再鬧我就拿拐杖抽她！”

傻柱支棱起耳朵，偷偷聽著二人的對話，想找到一點轉機。

他被人拿住把柄了，以前從食堂偷的米面糧油，賈張氏都偷偷記著呢，要把她趕走，死老婆子就準備舉報。

到時候，別說保住房子還能跟秦淮茹結婚，不被發去昌平篩沙子，那就是開了大恩了。

“怎么，你是覺得歲數大有理，還是說我這個大學生干部，年輕辦事不牢靠？”

聾老太趕緊擺手，“沒，絕對沒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我是說咱們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想得挺美，您一張嘴把事兒平了，顯著好大的能耐啊。

那我這街道調解員的臉面呢，權威呢，積分呢？

想到這，沈浪哼的冷笑一聲，“麻煩您還是趕快去找王主任吧，要不她該去給我找婚房了！”

抬頭掃一眼剩下的幾人，“我就剛才的處理意見，限你們一天自行處理，否則三天后街道辦通知見！”

說著，一拍何雨水的小腦瓜。

“在這兒看住了，我回街道帶同志們來抓人，千萬別讓老婆子跑了！”

沈浪轉身大步離開，看西邊易中海家，易大媽趴窗戶那個樣兒，跟聾老太一模一樣。

秦淮茹這才想起來安慰何雨柱，“柱子啊，你疼不疼，讓姐看看...”

聾老太拄著小拐棍，一拍大腿，“冤孽啊，你們倆啊，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