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體一頓，頭皮像要炸開了一樣。

她僵硬的轉過頭，看到余歌審視的眼神，勉強擠出微笑，“沒，沒放什么啊？就是單純的茶葉。”

督導組的幾名同志原本只是照例辦事，再看到余歌朝女人走去后還想著他可能要去幫忙端茶。

但聽到余歌的話，和看到女人明顯心虛的表現后，幾人立馬警惕起來。

幾人緩緩移動，呈環繞式將女人包圍，手已經放到了腰間。

他們死死盯住女人，同時分神警戒著離他們最近的房門。

“我剛才看到你往杯子里放了粉末，是什么？”

余歌指著女人的手，語氣中帶著肯定。

女人不自然的把手往后藏了藏，“什么都沒有啊，領導，你們可不能因為我老實，就這么多人欺負我一個女人。”

“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

余歌說完，旁邊一名警員作勢便要去打開女人的手。

可卻被余歌攔了下來。

“等等，戴上手套和口罩，安全重要。”

余歌提醒完，臉色不悅的看向女人，言辭犀利，“行為人實施故意投放有毒害性、放射性、傳染病病原體等物質的行為，且這些行為足以危害公共安全，構成投毒罪，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投放危險物質沒有造成嚴重后果，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雖然不清楚你的目的，但如果你坦白從寬，或許能從輕處罰。”

女人的文化程度比較低，聽到犯罪判刑這種字眼，強撐的態度當場就軟了下去。

余歌見狀加大馬力，“你老公罹患怪病，你公公重病入院，你孩子還在上學，假如你因為這事進去，你想想，他們會是什么下場？”

女人臉色煞白，上下嘴唇不停顫抖，“我……我，這個，這個不是毒藥啊！”

“那是什么？”

女人有些松動，余歌朝旁邊的警員使個眼色，穿戴好防護的警員當即上前扒開女人的手。

女人也沒有反抗，直接將手攤開，露出手心的東西。

那是一小攤淺灰色的粉末，大小有些像鹽粒。

因被攥得太久，有些粉末被沾到手心其他地方，看起來灰撲撲的。

警員小心將所有粉末收集起來，放置到一個密封的小透明袋里，層層包裹。

“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啊？”女人哭也似的說道。

“那你是哪來的，還是說有人指使你？”

督導組里有名老警員問道。

按理說他們督導組的這個案子不會牽扯到任何利益，有人選擇在這時候動手，多半是因為他們之前辦的案子。

督導組的成員下意識想到有人打擊報復，指使女人偽造案情對他們下手。

余歌倒是沒這些想法，他是派出所民警，以前見過最嚴重的案子就是妻子因丈夫出軌把他那玩意割了下來。

不過這和他也沒關系，余歌只是好奇這事情會有什么貓膩。

吳迪說魘鬼的線索就在這里，雖然不清楚他為何不明說，但既然如此，說明女人講的基本案情是屬實的。

在這種情況下，女人為什么要對他們這些警察下藥呢？

“快說！”旁邊一名警員見女人畏畏縮縮，閉口不談，頓時厲聲呵斥。

“是……是我丈夫。”

女人剛開始的聲音很大，然后慢慢小了下去。

她話音剛落，盡管十分不解，但靠近房間的警員還是行動迅速。

直接掏出槍，一腳將嵇勝利鎖在的房門踹開，兩名警員一前一后，對準了床上的嵇勝利。

片刻后，他們的聲音在房里傳來，“嵇勝利沒醒。”

余歌和其他幾人繼續審問女人。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兩名警員持槍走進房，女人顯得很驚恐。

“我說，我說！”

女人緊張的咽口唾沫，開始一字一句的解釋。

“前……幾天，他一直跟我說，要帶我們穿越到異界享福，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我看到，他原本身上精瘦的胸肋都沒了，身上莫名其妙多了好多肉，而且……而且變得非常珠……”

女人說道這里卡住，似乎是不會說這個詞。

“珠光寶氣？”余歌皺眉問道。

“對對，就是珠光寶氣，他這么對我說，我就信了，然后我就想一起去過好日子，讓他帶我去穿越。”

房間里面的警員也聽到了這番話，剛好嵇勝利是裸睡，他們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身體狀況。

“全身上下很瘦，目測不超過一百二十斤。”

“你們懂什么？這種玄妙的東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你們看到！”

女人低著頭，雙手擺弄衣角，語氣中卻莫名帶著了無與倫比的熱忱。

這種神情讓余歌有些熟悉。

是那些被蠱惑的邪教份子的神情。

“我問我老公，該怎么才能穿越，他跟我說，這幾天只要散播這個東西，等今天結束就可以帶我們一家子一起穿越！”

講到這里，女人的神情明顯有些不正常。

外面的風沙似乎也大了些。

拍打在窗上很響。

余歌目光灼灼的盯著女人。

關于女人所說的嵇勝利看起來珠光寶氣，余歌懷疑是幻覺。

畢竟他們一直在一起，難免會出現問題。

可嵇勝利為何讓散播粉末呢？

這粉末又從何而來？

還有，女人又為何要去報案？

這時，旁邊的老警員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給多少個人喂了這東西？還有，既然你想穿越，又為什么要去報案？”

“大概十幾個人，都是街坊鄰居，報案自然也是為了做這事啊！”

女人的態度有些理所當然，“這種好事別人做夢都夢不到呢，我這是幫他們好嗎？也就是我老公心善，才愿意幫別人一把。”

看著女人，余歌沒有說話。

現在的她，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從畏縮害怕到理所當然，變化只不過一秒，而且話里也有著明顯的漏洞。

余歌并沒有拆穿，只是靜靜看著。

他有種預感，他或許可以很快知曉“魘鬼”的作用機制。

在女人自顧自說時，身后的房間里突然傳來警員的厲呵。

“不許動！雙手抱頭，靠墻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