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云蔽日

司馬相如！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面上不動聲色地迎了上去。“司馬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前來？莫不是也對這些改革成果感興趣？”

他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林將軍的改革成果惠及百姓，我自然要來見識一番，只是……”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四周一張張興高采烈的面孔，語氣變得尖銳起來，“將軍的改革固然是為了百姓好，但如此大刀闊斧，有沒有考慮過陛下的感受？朝堂的穩定？”

我心中冷笑，他果然是沖著我來的！“司馬大人此言差矣，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陛下，為了大梁江山社稷，為了百姓安居樂業?！?

“哦？是嗎？”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那為何我聽說，將軍打算將賦稅減免一半？如此一來，國庫收入銳減，到時候拿什么來保家衛國？拿什么來賑災救民？”

我心中一沉，他這是要將我推到百姓的對立面！我剛要開口解釋，人群中卻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是啊，這賦稅減免一半，那國庫豈不是要空了？”

“林將軍這樣做是不是太激進了些？”

我看到一些原本支持我的百姓也開始面露擔憂之色，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司馬相如見挑撥成功，臉上得意之色更甚?！傲謱④?，你的改革初衷雖好，但也要量力而行，切不可操之過急啊！”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正要開口反駁，卻聽他繼續說道：“陛下體恤百姓，憂心國事，特意命我擬定了一份新的賦稅改革方案，既能減輕百姓負擔，又能保證國庫充盈，不日便會頒布實施?！?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高高舉起，“此乃陛下旨意，林將軍，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我看著那明黃色的卷軸，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我此時不能，也不可能反駁陛下的旨意，他這是算準了我會投鼠忌器！他這是要以退為進，借陛下的名義來打壓我！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心中怒火燃燒，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帶著勝利的笑容轉身離去，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路，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回到府中，我立刻派人去打聽司馬相如這份新政策的具體內容，很快，消息就傳回來了，我展開那份薄薄的紙張，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條款，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一個司馬相如，好一個借刀殺人！”我將那份文書狠狠地扔在桌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宮羽走上前來，輕輕地撫著我的后背，柔聲問道：“怎么了？可是那司馬相如又使什么手段了？”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跟她說了，最后沉聲道：“他這新政策看似面面俱到，實則暗藏陷阱，一旦實施，最終受苦的還是那些底層的百姓！”

“這個司馬相如，當真是……”宮羽也是氣憤不已，但她很快冷靜下來，“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我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我要進宮面圣！”

司馬相如，你逼人太甚！我細細研讀著他擬定的新政策，越發覺得觸目驚心。他巧妙地利用了稅收等級和免稅額度，表面上看似減輕了百姓負擔，實際上卻將大部分稅負轉移到了那些無力負擔的貧苦百姓身上。

他這是在飲鴆止渴！我猛地一拍桌子，心中怒火中燒。長此以往，百姓怨聲載道，社會動蕩不安，國將不國！我絕不能坐視不理！

我決定在明日早朝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揭穿他的陰謀詭計！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司馬相如道貌岸然的背后，藏著一顆怎樣蛇蝎般的心！

“宮羽，你相信我嗎？”我握著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我相信你，一如既往。”她回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而溫柔，“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家里一切有我?！?

我點點頭，心中充滿了力量。我知道，無論前路多么艱難險阻，我身后永遠有她默默支持著我。

第二日早朝，我早早地來到了金鑾殿，靜靜地等待著司馬相如的到來。他一如既往地踩著點出現，臉上帶著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备咦邶堃紊系氖捑扮袢湛雌饋碛行┬牟辉谘?，他的目光在我和司馬相如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闭驹谝慌缘奶O尖著嗓子喊道。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臣有本奏！”

司馬相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仿佛在說：你想做什么？盡管放馬過來！

“哦？林愛卿有何事要奏？”蕭景琰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詢問。

“陛下，臣要彈劾當朝丞相司馬相如，他欺君罔上，包藏禍心，其所擬定的新稅法看似利國利民，實則暗藏禍心，將會置萬千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我字字鏗鏘，將司馬相如的罪行一一列舉出來。

“一派胡言！”司馬相如怒不可遏地打斷我的話，“陛下明鑒，臣一片赤膽忠心，日月可鑒，這新稅法乃是為了大梁江山社稷著想，林將軍如此污蔑臣，究竟是何居心？”

我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本賬簿，高高舉起，“司馬大人，你可認得此物？”

司馬相如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當然認得，那是他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的罪證！

“你……你竟然……”他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年來，你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受賄，結黨營私，殘害忠良，罄竹難書！你還有什么臉面站在這里，還有什么臉面面對陛下，面對天下百姓！”

我的聲音在金鑾殿上回蕩，久久不散。司馬相如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景琰突然開口了：“林愛卿，你所言可有證據？”

我抬頭看向他，只見他的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我心中一凜，難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這本賬簿便是鐵證！”我將賬簿扔到司馬相如面前，他癱軟在地，臉色慘白，卻無力反駁。

蕭景琰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朝堂，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復雜難辨，有贊賞，有擔憂，還有一絲無奈。我知道，司馬相如的勢力盤根錯節，他雖為帝王，也不能輕易定他的罪。

“司馬愛卿，你可有話要說？”蕭景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司馬相如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強撐著身子，說道：“陛下，這賬簿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微臣！”

“陷害？”我冷笑一聲，“這賬簿上的每一筆賬目都清清楚楚，每一筆款項的去向都有跡可循，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司馬相如梗著脖子說道，“陛下，您一定要相信微臣??！”

蕭景琰閉上眼睛，長嘆一聲，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朕需要時間查明真相。來人，先將司馬丞相收押天牢，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陛下！”司馬相如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侍衛強行拖了下去。

我看著司馬相如被帶走，心中并沒有想象中的輕松。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斗爭還在后面。

果然，不出我所料，司馬相如雖然被關進了天牢，但他的勢力并沒有因此消減多少。我之前在民間推行的一些改革項目突然被地方官員無故叫停，百姓們怨聲載道，紛紛上書控告。

我派人去調查，才發現原來是司馬相如的黨羽在暗中施壓，他們利用手中的權力阻撓我的改革，企圖讓我在百姓心中失去威信。

“司馬相如，你好狠毒的心腸！”我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心中怒火中燒。他這是要毀掉我所有的心血，要讓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我意識到，司馬相如是一個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敵人都要難對付的角色。他就像一條毒蛇，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我必須重新思考應對策略，否則……

“將軍，宮里來人了，”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說是奉陛下之命，請您進宮一趟……”

“宣?！蔽遗ζ綇椭闹械呐?，整理了一下衣襟，等待著太監的到來。司馬相如這一招的確狠毒，他知道我如今的立身之本便是民心，便從根源處下手，試圖瓦解我的勢力。

不一會兒，太監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林將軍，陛下宣您進宮覲見?！?

我隨著太監一路來到了御書房。蕭景琰正坐在書案前，眉頭緊鎖，手里拿著一份奏折，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臣林殊，參見陛下?！蔽夜硇卸Y。

“愛卿平身?！笔捑扮畔率种械淖嗾郏嗔巳嗝夹?，疲憊地說道，“朕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司馬相如在背后搞鬼?！?

“陛下英明?！蔽页谅曊f道，“司馬相如老奸巨猾，他這是想借機挑撥離間，破壞陛下與臣之間的信任?！?

“朕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蕭景琰嘆了口氣，“可是，如今朝中局勢復雜，很多事情，朕也身不由己?！?

我明白他的難處，司馬相如經營多年，在朝中根深蒂固，想要一朝一夕將他扳倒，談何容易？

“陛下，您放心，臣一定會查清此事，將那些阻撓改革的官員繩之以法！”我語氣堅定地說道。

蕭景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期待，但同時也夾雜著一絲擔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林殊，朕相信你，但是你要記住，凡事要小心謹慎，不可操之過急?！?

“臣謹記陛下教誨?！蔽夜眍I命。

從宮里出來，夜幕已經降臨，天空中繁星點點，卻掩蓋不了我心中的陰霾。司馬相如，你真以為躲在天牢里就能高枕無憂了嗎？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回到府中，我將自己關在書房里，點燃蠟燭，借著昏黃的燭光，仔細地翻閱著手中的資料。這些資料都是我這些年來收集的，關于司馬相如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世背景、人際關系、政治傾向等等。

我必須重新審視這個對手，找到他的弱點，才能一擊致命。

我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司馬相如”四個字，然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戶部尚書”這幾個字上，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的腦海中漸漸形成……